第二天一早,林朔從床上睜開雙眼,眼眸中一縷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逝。昨天晚上回房之后,四夫人蘇冬冬看上去對丈夫和海倫的交流結果很滿意,于是晚上就努力“犒勞”了一下林朔。而對林朔來說,這位四夫人是很特別的。在其他三位夫人那里,身為丈夫到了晚上摸上床,那是交公糧,以付出為主。唯獨到了四夫人這里,付出也付出,不過同時還“進補”。那種強大到令林朔甚至有些不安的力量,會慢慢進入林朔的身心。不過奇怪的是,這種力量進入之后,并不會直接影響到林朔,而是會匯聚起來,跟母親的那份禮物相結合。這就好像一個蓄水池似的,力量流淌過林朔全身的脈絡,給了他類似經受洗禮的感覺,然后就會匯聚到那份禮物里,被暫時封存起來。這種體會的產生,讓林朔明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母親云悅心在制作這份禮物的時候,顯然已經提前想到了這一步。她應該料到了,自己這個兒子遲早會接觸九龍之力,所以提前做了布置。所以這份禮物除了包含云家煉神和苗家陽八卦的傳承之外,還擁有吸納和收集九龍之力的功能。而把西王母的力量汲取之后,再怎么使用出來,林朔這會兒并不清楚,也不敢去胡亂嘗試。一是這份力量太強大,萬一出錯,不僅自己尸骨無存,還會連累旁人,這等于是一場九龍級的災難。二是他絕對信任自己的母親,所以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清楚這股力量怎么使用,是因為母親在替他把著關。這就跟云家傳承一樣,在林朔的修為能力到達一定程度之前,這方面的信息母親是對他封鎖的。所以林朔這會兒不清楚西王母的力量如何使用,他認為也是這個原因。以自己目前的修為能力,無法駕馭九龍級的力量,所以母親把它給存起來了。自己是這個情況,林朔估計侄子章進也是類似的情況。否則之前在昆侖山里動手,這小子就把祝融之力給用出來了。章進不用,應該同樣是有類似的制約機制,具體是什么,那是他個人的機緣造化。在床上想著這些事情,林朔不敢有什么大的動靜。因為身邊的蘇冬冬還睡著,怕吵醒她。結果蘇冬冬睫毛一顫,自己醒了,隨后神情有些犯猶豫,似是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就說嘛。”林朔摟著自己的四夫人,笑道,“咱倆之間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蘇冬冬臉上一紅,把頭埋在了林朔胸口,輕聲說道:“西王母剛才跟我說,她能給你的力量,暫時只有這么多了,再多她就又要犯病了,你還得去東歐一趟給她治病。”“那就別給了,我現在沒空去看她。”林朔說道,“而且這一看動不動就七八年的,我賠不起。”“那……”蘇冬冬輕聲說道,“林朔,我想問你一件事。”“問嘛。”“到底是我嫁給你,還是西王母嫁給你?”蘇冬冬問道。“當然是你嫁給我了。”林朔說道,“西王母最多算是個在旁邊助威,給咱倆喊加油的。”蘇冬冬原本一臉嚴肅,這會兒被逗樂了,嗤嗤笑作一團。林朔摸著自己老婆的背,繼續說道:“其實西王母的情況,跟海倫是類似的。海倫迫于歐洲教廷的內部壓力,不得不跟我示好,抱緊獵門這根救命稻草。西王母則是迫于地菩薩的壓力,而目前九龍之間,要么出于文明形態的沖突,或者是其他原因,顯然是彼此不信任的,所以這就需要人類的介入。比如萬年前的云家祖師爺,就是在實際上做了一個中介方,把九龍力量短暫整合了,這才抵擋了那時候地菩薩的入侵。那么如今形勢再度危急,西王母就會照方抓藥,再找一個人類去完成相同的事情。而那時我們治好了她的身體,也相當于通過了她的考驗,所以就成了她合作對象。所以婚約不婚約的,那只是一種說法,表象而已。她選擇你作為所謂的容器,其實就是撮合我們兩個,向我示好,促成之后的合作。”林朔話說到這里,懷里的蘇冬冬忽然全身一震,抬起頭來,雙目之中燃起了紫色的火焰,開口說道:“林朔,看破不說破,咱們還是好夫妻。”林朔一下子冷汗就下來了,心想好家伙,把正主給說出來了。獵門總魁首強裝鎮定:“西王母你也太不道德了,怎么能偷聽我們夫妻倆說話呢?”“廢話。”“蘇冬冬”說道,“我們倆也是夫妻,有什么事兒要藏著掖著啊?咱們是簽訂了契約的,我西王母如今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小子別想抵賴!”林朔翻了翻白眼:“您放心,我熬不過您,肯定死您前頭,您成不了我的鬼。”“那你做我的鬼,也是一樣的嘛。”“我可不想死后還跟你的一百多個前任打架去。”林朔晃了晃腦袋,然后正色說道,“有什么事兒啊,忽然就冒出來了。”“我是看你要去作死,出來提醒你一聲。”西王母說道,“天師非常強大,哪怕是我,也需要本體降臨才能跟它抗衡。就我給你的那點力量,在人家面前可完全不夠看,所以你小子可千萬別膨脹,碰上它之后慫著點兒,可不能跟在我面前似的沒大沒小。”“咱講理。”林朔說道,“我現在好歹算是你名義上的丈夫,咱倆不是平等的嗎?”“在我們后土一族,老婆比老公大。”西王母千嬌百媚地瞟了林朔一眼,說道,“好了,分神跟你聊這么一會兒,情況又快壓不住了,我得走了。”“再見。”“老公,快親我一下。”“……”“那我親你吧。”西王母在林朔臉頰上親了一記,說道,“老公你要乖乖的啊,千萬別死了。”說完,蘇冬冬雙目中的紫色火焰黯淡了下去。蘇家女獵人神智一恢復,那是滿臉怒容,說道:“西王母你以后再這樣,我就去東歐跟你拼命!”“好了好了。”林朔趕緊摟住她,“你跟她一般見識干嘛,已經走了。”“太過分了,居然敢當著我面親你!”蘇冬冬全身氣得直哆嗦,然后一個翻身騎在了林朔身上,說道,“不行,我要報復回來。”……這天早上林朔從賓館房門出來時候,是扶著腰走的。四夫人什么都好,就是氣性太大,使勁兒也不知道輕重。如今算是兩敗俱傷,她今天早上估計得緩緩了,暫時起不來。而林朔沒這么好的命,強撐著也得起床,因為買賣在身。海倫剛才打電話過來,最后兩個狩獵隊的隊員,馬上要到了,自己得出去見見。這是歐盟的買賣,人家名義上代表著甲方。另外這兩人到底什么成色,林朔也得看看,實在不行就趕走算了,平白無故添上兩條人命也沒這個必要。見面的地點,就在這座城堡式賓館的會客廳。林朔走進會客廳,發現苗成云早就在了,正在跟海倫說著什么。看到林朔進來,海倫趕緊迎上來,說道:“哥,他們已經到了。”林朔點點頭,等著唄。沒一會兒,外面的腳步聲就傳進來了。動靜還不小,咣咣的。這聲兒林朔挺熟悉,聽到還有些難過。之前鐵甲騎士奎恩,走起路來就是這個動靜,只可惜這條好漢折在東歐了,沒活下來。現在越走越近的兩人中,其中一個顯然也是個騎士,身上穿著鎧甲。不過率先走進會客廳的,并不那位騎士,而是一位強壯的牧師。這位牧師刀疤臉,身高兩米開外,壯得跟水泥墩子似的,脖子都看不見。那身白色的牧師袍,穿在他身上能看出來是件袍子,要是擱在其他地方,那就得以為是窗簾。魏行山跟人家一比,那就是一小孩兒。這人進來之后,林朔就感覺會客廳的光線暗了不少。只是這位牧師雖然身材壯碩,長相也很猙獰,偏偏神態很斯文。走進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絲靦腆,腳下的步子也很小,就好像那身寬大的牧師袍是一步裙似的。人走到林朔三人跟前,他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三人,然后先用手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這才微微欠身對海倫說道:“天正教派八階牧師龐威瑟,見過教皇陛下。”跟海倫行完了禮,他又跟林朔和苗成云打了招呼,然后就坐在一旁的位置上,雙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自己膝蓋上,眼觀鼻鼻觀心,整個人顯得很規矩。而直到這位牧師坐定了,后面的那位騎士才出現在門口。林朔抬眼一看嚇一跳,這人沒腦袋。仔細一看,這才明白了,不是沒腦袋,而是那身盔甲不合身,太大了。這個騎士整個人裝在盔甲里面,腦袋探不出來,憋在胸甲里了,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沒腦袋。剛才那位牧師身材高大,可腳步卻邁得很小,林朔覺得這可能這人性格是這樣,不張揚。而這位騎士,腳步也邁得很小,林朔看得出來,這純粹就是尺寸的關系。人瘦腿短,這身盔甲的分量他其實吃不消,走路很勉強,一腳深一腳淺的。踉踉蹌蹌地挪到林朔等人跟前,剎車還踩不住,“咣嘰”摔了個狗吃屎,半天起不來。還是一旁的牧師龐威瑟上前單手一提溜,就連人帶甲地給拎起來了。這位騎士站穩之后,似是很激動,右手猛烈地揮擊撞在自己胸甲的左側,然后一把公雞嗓從胸甲里面悶聲悶氣地傳出來:“天正教派八階騎士唐坷德,見過教皇陛下!”說完這句之后,這人就在原地杵著不言語了。胸甲當著視線,他看不見海倫身后有人。海倫一臉嫌棄地搖搖頭,伸手敲了敲這位騎士的胸甲,然后說道:“我身后就是獵門總魁首林朔先生和獵門的苗成云苗校長。”“哦!”唐珂德如夢初醒,趕緊跟林朔和苗成云見禮。其實無論是龐威瑟還是唐珂德,見禮的時候說得都是意大利語,林朔是聽不明白的,只能微笑點頭。可到這會兒,這個頭他實在是點不下去了。獵門總魁首神念一探就知道,龐威瑟這位牧師氣血極其旺盛,顯然是個修力的高手,同時神念屏障近乎沒有。而騎士唐珂德身子就跟小雞仔似的,力氣估計還比不過八歲的林繼先,神念屏障倒是很厚實,這是個煉神的高手。這就弄反了。林朔用中文問道:“海倫,這就是你手下最強的兩位高手?”“對啊。”海倫點頭道,“一個八階牧師,一個八階騎士,是除了我之外修為最高的。”“那他們倆誰是騎士,誰是牧師,他們自己搞明白了嗎?”林朔問道。“哥,這個問題你就別問了。”海倫一臉苦澀地搖著頭,“拜唐老先生所賜,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們教派七年了,全都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