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弩箭機關的走廊很快到了盡頭,眾人來到了一間密室的門口。
魏行山用手電照了照,發現空間倒是不大,一百平米左右,兩旁是石像,對面還有一道緊閉的石門。
這些人形石像,左右各有五尊,就跟編制超標的門神似的,每個都有三米來高,看這雕刻的紋路,應該是頭戴羽飾戰盔,身披皮甲,手上有拿著長矛的,也有拿著長劍的。
只是他們的劍跟華夏的劍不一樣,瑪雅人當年沒有冶金術,長矛是石矛,劍也是石劍,就是木棒子上鑲一些鋒利的黑曜石。
當然這是石像,其實是石頭棒子上鑲嵌著黑曜石。
獵門里面,也有用黑曜石做武器的。
九大魁首之一的楚弘毅,兵器就是一把黑曜石匕首,只是如今隨著修為提升,不怎么用了。
而楚弘毅看到房間兩邊豎著的雕像,好像又勾起了傷心事,垂淚道:“這就是當年瑪雅人的雄鷹戰士,特洛倫索的祖先們……”
林朔點點頭,問道:“那這特洛倫索的祖先,會不會保佑你這個后人家屬啊?”
楚弘毅愣了一下,頷首道:“那當然會了。”
“那你往前走一段?”林朔指了指對面的門口。
楚弘毅聞言剛要抬腳往前走,林朔趕緊一把把這人給扥回來了:“不是,你還真去啊?”
“怎么了?”楚弘毅不明所以。
“你看看童阿姨這如臨大敵的表情,就沒什么聯想?”林朔指了指一旁的童幼顏。
童幼顏這會兒死死盯著那些石像,額頭已經見汗了。
“行啦,顏兒你別費勁了。”苗成云說道,“這何必用金木書探嘛,一眼就看出來了,石頭做的。”
“這也是機關?”楚弘毅問道。
“是機關。”童幼顏收回了目光,“石像里面有特殊結構,具體怎么回事兒我不清楚,可肯定有玄機。”
“進門第一個機關就解不了,那有你沒你也差不多嘛。”林朔說道。
“林總魁首你可要講理。”童幼顏不滿道,“我雖然解不了機關,可我能確實是不是機關,就憑這一項,你陪我睡一晚就不虧。”
童幼顏這句話說出來,旁邊倆女的就炸鍋了。
“林朔你怎么回事?”秦月容目瞪口呆,“怎么還陪人睡覺呢?”
“老爸,你這趟可夠下本的。”林映雪說道,“這位以后是我六娘了是嗎?”
這種事兒讓秦月容知道倒還好,林朔本來就沒想在她那里樹立什么光輝形象,可在閨女面前出這個洋相,獵門總魁首心里怪膈應的。
萬一這種事情以后被小姑娘學了去,那還了得?
可這會兒要解釋,百口莫辯,而且容易越描越黑。
于是林朔沉著臉,這就出手了。
陷阱機關,但凡是獵門中人,多少是有所涉獵的。
像目前的這種石像機關,其實是比較好處理的,因為這機關是在明處。
這么大十個石像杵在那里,只要意識到這是機關,那就好辦了。
甭管里面結構多精巧,激發之后的威力又有多大,直接破壞就是了。
只是這趟追爺沒帶在身邊,人又不能去石像跟前,林朔也就只能動用陽八卦的手段。
其實石頭這東西,別說童家的金木術了,就連苗家的陽八卦也辦法不多。
無論是八卦六相還是轉五行,沒有能直接對付石頭的。
也就只有五行中的土之力,能驅動沙土,而大塊的石頭那還是吃力的。
不過石頭這東西雖然冥頑不靈,可如果一旦設計成了機關,那就脆弱了。
林朔這會兒也不用直接去為難這些石頭,而是先巽風送氣,讓巽風慢慢滲進去。
等到巽風送得差不多,石頭那些微小縫隙中氧氣足夠富集,那么離火就能燒起來了。
先是離火煅石,然后再巽風送坎水水汽,再坎水成冰。
就這么冷熱交替一下,只聽“咔”地一聲,這十尊石像內部,似是有什么東西同時斷裂了。
這些雄鷹戰士的石像,要么是舉著矛,要么提著劍,在這記斷裂聲響之后,眾人就看到石像的兩條胳膊,慢慢垂下來了。
緊接著叮呤咣啷一陣響,石矛石劍紛紛掉地,大多直接摔碎了,有一根石矛質量不錯,沒碎,而是咕嚕咕嚕滾到眾人面前。
林朔把這根石矛一腳踩住,對童幼顏說道:“行了,這個機關我已經解了,我能把自己贖出去了嗎?”
童幼顏看著林朔搖了搖頭:“哼,你別騙我了,剛才這手段分明是苗家陽八卦,你一個林家傳人是不會的。”
說到這兒,童幼顏轉身對苗成云說道:“成云啊,你不要這么幫你弟弟。我知道我想睡他你可能心里吃醋,不過這是買賣的報酬,一碼歸一碼。你要是真不高興,我可以用這個作為籌碼,給你謀取一些好處,怎么樣?”
苗成云眨了眨眼,沖林朔攤了攤手,那意思我沒辦法,只能順著她說:“顏兒,確實是我暗中出手了。
主要是因為啊,這個秦月容,是我弟弟的表妹,兩人以前有過婚約,到現在還藕斷絲連呢。
你要是不把林朔從報酬里摘出去,還是要睡他,那就會惹惱他表妹。
這位表妹的能耐你剛才也見識過,水里的嬌娘那是大名鼎鼎。
回頭我們這一行人出去,還得仰仗她的能耐。
你要是把她得罪慘了,那可不好辦。
所以啊,我這是為你考慮。
我的意思是呢,林朔這人,你就別惦記了,照顧一下秦月容的情緒。”
林朔聽著苗成云的話語,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
這種隨口編出來的瞎話,那是完全經不起推敲,你當人家童幼顏是傻子嗎?
再說了,自己跟秦月容藕斷絲連,這種事情別說自己不承認了,秦月容也是不認的,你這不等著被拆穿嗎?
林朔心里已經對苗成云這番話術施展打了個零分,結果現實情況卻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知道了為什么自己的話術不如苗成云。
林朔施展話術,是以理服人的那種,講事實講邏輯。
而苗成云則是盡撿一些別人愛聽的、愿意相信的事情去說,尤其是對付女人,這招特別管用,于是就能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童幼顏果然相信了,神情很是感動,上去在苗成云臉頰上親了一記,然后轉身對秦月容抱拳拱手:“我沒想到,原來你就是水里的嬌娘,剛才多有不敬,還請見諒。你放心,林總魁首的主意,我不打了,這人是你的。”
林朔人都聽愣了,然后再看秦月容。
只見這表妹也是抱拳拱手:“承讓,承讓。”
“不是。”林朔急了,“你承什么讓啊?”
苗成云也急了,說道:“林朔少廢話,這不已經把你從報酬里摘出來了嘛,正事兒要緊。”
“對對對。”楚弘毅也勸道,“總魁首,大局為重。”
“老林啊,不用掰扯得那么清楚,繼續趕路吧。”魏行山一馬當先,往前走了。
“開路是你的活兒嗎?”林朔趕緊把人再扥回來,對童幼顏說道,“嫂子,請。”
“哼。”童幼顏冷哼一聲,這就繼續往前走了。
在這種地方開路,其實就是趟雷的,童幼顏叫了價干的就是這筆買賣,自然責無旁貸。
只是剛才這些石像機關換不是她親自解的,所以到底是不是完全安全了,她心里沒什么底。
所以這次出發,童幼顏的步子就跟她真實年齡似的,小腳老太太,走得很慢,小碎步慢慢搗。
開路的走得這么慢,后面人也不敢超車,反正跟著唄。
林朔站位比較靠后,護著自己的閨女,而他另一邊則是秦月容。
這會兒秦家女傳人臉色不太好:“你這人怎么這么輕賤呢?居然會許她那種報酬!”
林朔沒法解釋,只能低著頭默默往前走。
這時候就顯出閨女是小棉襖了,林映雪說道:“表姑,你別說我爸了,他應該也是一時權宜之計,再說了,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家這么要報酬,我爸能怎么辦呢?”
“人家這么要,他就能這么給啊?”秦月容反問道。
“這不是也沒真給嘛。”林映雪說道,“現在已經摘出來了嘛,報酬跟我爸沒關系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在場,我要是不在呢,他怎么摘?”秦月容說道。
林朔聽到這話心里直犯嘀咕,想說幾句反駁吧,又覺得沒什么必要,于是又把頭低下去了。
“林朔,那這樣,五十億我不要了。”秦月容說道,“童幼顏要你的那種報酬,你給我原樣來一份。”
“表妹,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林朔這會兒只能認慫,“我知道錯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秦月容冷著臉說道,“當年我去廣西看你,你裝作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這人多清高呢,沒想到你不過如此。
既然你這個獵門總魁首還能做那種營生,那這錢我出。
你這個男人,我包了。
五十億就能包你一個禮拜是吧?那以我秦家的財力,我能包你一年!
一年之后,我估計我也玩膩了。
這樣一來,你那些婆娘也說不著什么,江湖上也不會覺得我秦月容沒道理。”
林朔被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能跟自己閨女求助:“映雪,勸勸你表姑。”
林映雪這會兒也撂挑子了:“我還能勸什么啊,爸你這樣是不對。再說了,我已經五個娘了,表姑跟我處得不錯,變成六娘我是無所謂的。”
“你這孩子……”
“哎哎哎,你們后面幾個別吵了。”在前面的童幼顏說道,“前面這個機關非同小可,別影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