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陸云遲沉了沉臉,一把抓住林笙歡的手臂狠狠往后一扯,眉眼陰鷙得指著手術室,“林笙歡,耍脾氣也要有個限度,這個時候跟我裝清高要強,你不想想你爸現在還躺在這里頭!”
林笙歡微紅的眼眶望著手術室,抿唇沉默。
“歡歡,這個交易對你對我都好,小雅受那么大委屈都沒說什么,你也該識點趣,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林笙歡看著陸云遲,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轉為諷刺,“陸總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為了心愛的女人,連陸少奶奶的位置都可以讓出來,真是慷慨解囊深情大義啊。可是——我不稀罕。”
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賤到跟別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至于你說白雅委屈,呵……一個小三有什么資格委屈?”
林笙歡決絕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陸云遲,拽著她的胳臂將她狠狠摔在墻上!
林笙歡吃痛,就見陸云遲猩紅的一雙眼,像個魔鬼一樣仿佛要把她撕開,惡狠狠道:“現在開始自命清高了?這三年早干什么去了?”
他毫不留情得拉扯林笙歡的衣服,“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包包,鞋子,哪一樣不是用的我陸氏發的工資?”
“再看看你爸,要不是你有這個陸氏總裁助理的身份,他墳頭草都該長幾丈了吧!”
“說什么喜歡我,你就是看上了陸氏的錢!現在怎么,你還想漫天要價?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
陸云遲越說越暴躁,毫不憐惜得拍打她的臉頰,“你好好考慮考慮,什么時候考慮好了,我什么時候給老頭子交手術費。不過,看他的樣子,哼——沒多少時間給你耗!”
說完一甩手,轉身離開。
林笙歡木然得靠著墻,眼睜睜看著陸云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一顆心直線墜落,粉碎的一瞬間,發出無比嘲諷的聲音。
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種男人。
酸澀的眼眶發漲,她抬起手揉了揉,緊接著一種更為可怕的絕望涌上心頭。
現在她徹底跟陸云遲決裂了,父親的手術該怎么辦?
巨大的恐懼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轉身飛快跑向重癥監護室。
一出電梯,她便看見母親和醫生站在走廊上說話,母親一臉驚喜的模樣讓她有些疑惑。
她走過去,“醫生,我爸他……他現在怎么樣?”
“您是病人的女兒?”醫生問。
“是。”林笙歡生怕醫生說出什么難以接受的字眼。
但醫生只是例行公事般叮囑,“病人的手術費已經繳清,我們會盡快安排手術,風險和成功率剛才都已經跟你母親說過了,就等家屬簽字。”
“嗯?”林笙歡當場愣住。
“歡歡,云遲怎么沒跟你一起過來?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母親喜極而泣得拍著她的手,不停感慨他們家有個好女婿。
可是,絕不可能是陸云遲!
林笙歡醒過神,連忙追上醫生,“醫生……我想請問一下,繳費人是?”
“哦…”醫生翻了翻手上的繳費單,“一位姓冷的先生。”
姓冷的先生?
醫生看著林笙歡的目光有些鄙夷,之前那位陸先生不是她的未婚夫嗎?怎么又來了一個姓冷的。
林笙歡腦子里飛快將自己認識的人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一位姓冷的朋友。
“會是誰呢?”她喃喃自語,腦子里忽然掠過一道閃電,“對了,是他!”
林笙歡的眸光暗了幾分,咬了咬唇,急忙跑下樓去。
果然,那貴氣的輛勞斯萊斯還停在那里。
看見林笙歡,車上立刻下來一個神色恭敬的西裝男人,躬身拉開后座車門——
冷津寒放下手中的報紙,一雙鳳眸微微斜了斜,目光朝落在朝他跑來的女人身上,由遠及近。
一只白嫩的小手扶住車門,林笙歡另一手按著胸口,喘得氣,“冷、冷先生……”
“不急。”他抖了下報紙,薄唇溢出輕慢的兩個字。
意料之中她會下來,他在這里,就是在等她。
林笙歡搖頭,電梯太難等,她就從樓梯下了。
“冷先生,是您替我付的手術費嗎?”
冷津寒望著她眉眼里的困惑和尷尬,不準痕跡得挽下薄唇,隨即收回目光,沉聲,“上車。”
他沒再看林笙歡,冷峻的神色不容拒絕。
林笙歡望了望身后的醫務大樓,點頭坐進了去。
車里安靜得令人窒息。
男人身上那股冷氣場影響到了林笙歡,她心里格外沉重,掙扎了良久,緩緩開口:“冷先生,你為什么要幫我?”
冷津寒眼都沒抬,接過司機從前座遞的一本彩色圖冊,不緊不慢的翻著,答非所問,“沒吃早餐?”
明明一個簡單的問句,卻讓人忍不住多想。
林笙歡抿唇回答,“還沒。”
“正好。”
冷津寒抬頭,神色清冷淡靜,“喜歡中餐還是西餐?”
“隨……”林笙歡猛的反應過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過是一夜風月,而她會坐上他的車,也是為了問手術費的,完全不應該這般自然的討論接下來要吃什么。
“冷先生,我不太明白您想表達的意思,也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心理幫助我。”林笙歡不想再繞,索性一吐為快,“但毫無疑問,您對我們家算是有救命之恩,我很感激。”
“不過無功不受祿,這筆錢還有手機的錢,我會還您,只是……嗯,需要點時間。”
“說完了?”
林笙歡點點頭。
“昨晚伺候你很疲憊,我需要用餐。”
林笙歡被他這曖昧卻不輕浮的一句,惹得小臉羞紅。
男人半闔著眼瞼,密長的睫毛落下小片陰影,繼續翻看圖冊,骨骼分明的長指摩挲紙頁發出細微聲響。
林笙歡有些詫異,余光瞥見冷津寒翻看的圖冊,正是附近最有名氣的餐廳合集。突然靈光一閃,立即說道:“不如,我先請您吃頓大餐吧,當做感謝。”
冷津寒合上圖冊,薄唇掠起弧度,終于肯正眼看她,“聰明的女人。”
林笙歡并不笨,曾經在陸氏工作她擔任陸云遲的助理,經常要見各種領導和客戶,察言觀色熟知人心是必備的。冷津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想跟她共用早餐。
“這個……可以借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