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遲雙手環胸,不悅地扯了扯嘴角,“小雅現在還在急救室生死未卜,難道對你來說,一句希望理解就能蓋過傷人的事實?!”
“我不奢求其他的,只希望你們能夠放過小雅,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而已,她是無辜的,被卷入你們的算計中,對她而言,太殘忍了。”
“說完了?”林笙歡問,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滑稽的小丑。
陸云遲擰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她聳聳肩,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我只是覺得,不僅你這個人渣,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樣,你該不會是個瞎子吧?”
白雅那種人,能夠叫單純的小女孩?!
“她不是,難道你是?”陸云遲目光冷冽,唇角藏著不屑,“別以為勾引了冷津寒做靠山,你就能血口噴人!比起你而言,小雅干凈得不能再干凈了!”
林笙歡冷漠地看著他,唇角扯出嘲諷至極的弧度,“陸云遲,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了,你我心里都明白,就算我真的和冷津寒之間有什么,那也是你背叛我在先,我們誰也沒資格說誰,但是……”
她頓了頓,眸光中含著冰渣,“你在我心里的惡心,永遠也抹不掉。”
話音明明很平靜,卻是在陸云遲的心底掀起了波濤,這個女人,離他越來越遠了……
即將失去的預感帶給他一抹不可名狀的惶恐,陸云遲攥緊拳頭,沉默不語。
“陸云遲,”她平靜地叫了聲他的名字,疏離顯而易見,“陸氏明天開始我就不去了,辭職信估計你也不需要,至于陸阿姨那里,改天等我空了,我回去找到她說明一切的。”
說完,她轉身要走,卻被陸云遲攔在了身前。
“你要走?你真的做好決定了?”他不甘心地追問,冰冷的神情有著幾分松動。
哪怕對她心生不滿,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開始惶恐!
林笙歡一點點扳開他的手腕,眸光透亮,與他對視著,語氣堅定,“對。”
見他定定得站著,面色青青紅紅難以言喻,林笙歡不想多說,利落走人。
她面不改色,走的頭也不回。
決絕,冰冷。
陸云遲緩緩抬起頭,那一抹搖曳的黑色裙擺,遙不可及,清艷的扎眼。林笙歡的背影就如一把刀,狠狠剜了他的眼睛,又殘忍得剜了他的心,讓他失去了高高在上的資本。
有什么東西從心尖流走,他努力想抓住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消失。
她真的要走了嗎?她真徹底要離開他了嗎?
陸云遲臉色慘白,薄唇沁出血珠,源源不斷得往外冒。
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林笙歡帶走的不僅僅是他的心,原來她在他心里如此至關重要……原來他不能沒有她。
“不要,歡歡……”
她像沒聽見埋頭往前走。
“林笙歡!”
林笙歡聽見有人嘶吼得叫他,震得停下腳步,剛一回頭就撞上了男人的胸膛,陸云遲伸手緊緊得抱住她。
“歡歡,我答應你,等白雅傷好了,我就和她斷絕往來,我絕對不會繼續和她糾纏了!我們不要分開好嗎?我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對你好好的,我會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要你別離開我。”
林笙歡聽著這番話驚愣住,怔彸得盯著陸云遲眼中的真摯和迫切。
如果換做以前,她一定會被陸云遲感動得哭泣,可現在,她只覺得好笑,甚至更加惡心。
渾身骨頭被勒得發疼,她看著眼前男人的模樣,抽了下嘴角,語調淡涼嘲弄,“陸云遲,你發什么瘋?”
“我沒瘋!我說的是真的,歡歡,你別離開我!”
林笙歡搖頭,“不可能。你沒瘋,那更加不可能,說什么都不可能。”
“陸云遲,你弄疼我了,放開我。”林笙歡清艷的臉滿是冷漠狠絕,“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來去是我的自由,陸總要還有點自知之明就放手,否則我要報警了。”
她得冷漠和絕情如同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狠狠捅進陸云遲心臟,把昔日她受到的傷害和委屈一并還給他!
然而盡管陸云遲心里痛著,也絲毫不被撼動半分,“歡歡!我們曾經那么相愛,為什么現在要分開?!”
“那是曾經,”林笙歡嘴角掀起薄涼的笑,用力甩開他,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令人反胃的垃圾,話音冷漠至極,“曾經喜歡上你,只能說是我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
陰郁結在陸云遲眉宇間,他沉了嘴角,“歡歡,我沒想到你對我們曾經那份感情是這樣看待的,原來只有我一人自作多情把它當做心底的珍寶。”
心底的珍寶?
林笙歡忍不住嗤笑出聲,眸光冰冷至極,“陸云遲,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她高傲地微揚下巴,唇角微揚染著冷漠,如同不容染指的女王,清冷絕艷,病房內所有的光彩仿佛都匯聚在了她的身上,奪目至極。
目光最后在陸云遲身上落了一下,林笙歡大步走向病房門口。
和他待在一個地方都嫌惡心!
“等等!”陸云遲下意識要攔。
病房角落里,突然走出一個黑衣男人,干脆利落地插進兩人之間,不卑不亢叫了聲,“陸總。”
這是冷津寒臨走前留下的人,此時見陸云遲想要對林笙歡動手動腳,便出來制止。
陸云遲臉上沉郁,微微點頭,目光越過他落在林笙歡身上,欲言又止。
“還有事?”林笙歡問,甚至連余光都沒有多給他一分。
陸云遲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后緊緊握住,“……沒事了。”
有冷津寒的人在這里,他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能做。
不甘在心底翻涌,可他偏偏說不出一個字,求而不得的,最為誘人。
離開病房,林笙歡抬眼便望見不遠處正同警察交涉的冷津寒,男人身形修長,舉手投足見透露著貴族優雅的氣質,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盛世的畫。
走近了她才發覺這位警察有些眼熟,但她自己又未曾與警察打過交道,林笙歡暗自搖搖頭,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這件事算是我冷某欠宋局一個人情。”冷津寒沖著警察微微頷首,旋即扭頭看她,薄唇噙上幾分笑意,“處理完了?”
“恩,說了幾句。”林笙歡點頭,好奇的目光止不住地落在警察身上。
宋局?
宋嵐自覺笑道,“林小姐你好,我叫宋嵐,這次你母親的事情,我們一定如實處理的。”
他特地咬重了如實兩字。
傳聞中不近女色的冷津寒竟然為了這個女人承了他一個人情,看來這位林小姐在冷津寒心中的地位著實不低。
“謝謝您。”林笙歡笑道。
她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宋嵐,就是前陣子閔城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長,在電視上有過報道。
冷津寒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后者極有眼力見地告辭走人。
“今天的事謝謝你。”林笙歡湊到他面前,唇角綻開一抹笑,眸底波光流轉,璀璨如星。
她心底明白,如果不是冷津寒出面,林母今天鐵定會被帶進警察局,故意傷人罪,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怕她知道林母是被冤枉的,可是,證據呢?
冷津寒愉悅地拍了拍她的頭,嗓音低沉優雅,藏著些許玩味,“我幫忙的代價很高。”
俯身湊到后者精巧的耳邊,呼吸噴涂,“就看你付不付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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