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已經泣不成聲。
這些話,對陸云遲來說不是沒有一點回響的。
他抬手要為白雅拭去眼淚,手在半途中頓住,一點點攥緊,最后收了回去。
既然已經決定要分開,他不能給白雅任何希望!
陸云遲沉默得端起酒杯,白雅親眼看見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勾了勾唇,隨后低頭吃飯不再多說。
“你開了暖氣?”陸云遲越來越覺得身上熱,有些躁動得扯了扯領帶。
“云遲哥哥,你很熱嗎?”白雅故作關切地問,“這幾天陰雨連綿,我感冒了。那我去把空調調低一點。”
陸云遲擺手示意不用,然而視線模糊起來,眼前的人漸漸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餐桌上的氣氛逐漸曖昧,白雅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輕輕叫了聲,“云遲……”
陸云遲精神出現了恍惚,聽見的聲音似乎也變成了另一個人的,他甩了甩頭,眉心,努力想要清對面的人。
“云遲……”
“云遲你看看我……”
“你在這做什么呢?云遲,你怎么了?”
眼前的身影在一片白光中,從模糊變得清晰,是一個清絕艷麗的女人正沖他微笑,“云遲。”
“……歡歡。”陸云遲張口喃喃,主動伸手撫上了白雅的臉頰。
林笙歡?
這是什么狗屁藥,他竟把她誤當成林笙歡那個賤女人!
白雅氣得牙癢癢,讓她頂著林笙歡那張臉跟陸云遲發生,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心里越發不甘,她就越發滋生出那些瘋狂的想法。
算了,忍一忍,只要計劃成功了就行,林笙歡那個女人,以后再慢慢收拾!
她上前去坐在陸云遲腿上,手臂環住頸項,湊到他耳邊低語,“是我,云遲,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別再趕我走了,云遲,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
“我也愛你,歡歡……”
白雅主動獻上紅唇,兩人相擁在一起,干柴烈火一觸即燃。
所有事情,都在按計劃進行著……
窗外無風無月,寂靜沉悶的樣子,像極了不少人沉悶的心事。
林笙歡坐在別墅邊上,抬眼望著夜空下的大海,微涼的海風拂面,帶來咸咸的味道。
肩頭突然多了一件衣服,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晚上冷,多穿點。”
“我不冷。”林笙歡搖頭,卻沒動作,任由衣服搭在身上。
“不冷也穿上,”冷津寒替她整理好衣服,濃密的睫毛半垂著,“你還在養傷,別感冒了。”
海風拂過,林笙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冷津寒皺了皺眉,一把將她摟在懷里,男人溫暖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手臂特地繞過她受傷的地方,動作極其小心。
不遠處有篝火晚會,不少人圍著篝火歡笑,火光遠遠地映在林笙歡清透的眸子里,宛如細碎的星光。
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篝火熄滅人群散去,冷津寒抱著林笙歡回到房間。
林笙歡神情有些奇怪,坐在輪椅上,“冷津寒。”
“怎么了?”男人摸了摸她的頭,問道。
“……你先出去。”林笙歡咬咬唇,似乎難以啟齒,白皙的臉頰透著幾分紅潤。
冷津寒搖頭,“萬一沒留心,又傷著了怎么辦?”
林笙歡瞪了他一眼,貝齒糾結得咬著唇瓣,“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你先出去。”
“不行。”男人還是堅持。
“在房間里能受什么傷!你快出去!”
冷津寒黑沉的眸凝視了她幾秒,“好吧,至少你得告訴我,你要做什么。”
無聲得僵持了一會兒,林笙歡氣惱得開口,“……難不成,我上廁所也要向你請示?”
睨著她漲紅的臉頰,冷津寒微微愣了愣,倒是勾唇笑了,“我幫你。”
“不要!”
雖然冷津寒帶了人來這里,可是別墅里就住著他們兩個人,她現在行動不便,做什么都要冷津寒幫忙。
可是……
上廁所這種事還要冷津寒來,太讓人羞恥了!
就在林笙歡思暇的片刻,身體突然一輕,她被男人打橫抱了起來!
“冷津寒,你干什么?”
男人抱著她大步走向廁所,低頭淡淡道:“抱你去廁所。”
她尖叫一聲,“不要!我不要去,你快放我下來!”
人在冷津寒懷里,由不得她說“不”。
林笙歡被抱進了廁所,男人小心得把她放在馬桶上,她臉紅得滴血,語氣都虛浮起來,用那只尚還能動的手指著門口,“我自己可以了,你出去。”
男人抿唇不動,高大筆挺的身形立在她面前,大有一種要伺候她……的架勢。
“冷津寒,你該不是要……”
林笙歡還沒說完,冷津寒就俯身要幫她脫下外褲……她死活不肯,卻拗不過男人。
“阿笙,不要害羞。”他臉色竟還十分嚴肅。
“你——你出去,你站在這里,我怎么解放?!”林笙歡簡直要羞得無地自容了,這個男人還一點察覺都沒有?
冷津寒意味不明得看了她兩眼,輕咳一聲,轉身出去了。
“上完了叫我,我就在外面。”
第二天,陸云遲擰著眉轉醒,頭痛欲裂。
他昨天……好像看見了林笙歡,不對,林笙歡受傷住院,昨晚的那個人……
是白雅!
他為什么會把白雅誤認成林笙歡?還發生了那樣激烈的事?
只有一種可能,他被白雅下藥了!
陸云遲猛地翻身坐起,臉色陰沉至極,偌大的大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壓抑的抽泣聲從房間外的陽臺傳來。
白雅裹著浴巾蹲在角落里,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昭告著昨晚發生了什么。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陸云遲已經醒來了,攥緊手機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不時有嗚咽的哽咽聲溢出。
陸云遲扯過浴袍披在身上,下床走向陽臺。
瘦弱嬌小的女人蜷縮成一團,無助得抱頭嗚咽著。
“白雅。”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得睥睨著她,一腔怒火,“你哭什么。”
“你有什么好哭的!”
“云遲哥哥……對不起……我知道昨晚只是云遲哥哥的一時沖動,小雅是不會當真的……”
她掙扎著站起來,渾身卻是抖得厲害,似乎是在害怕什么,“我,我現在就走……”
陸云遲皺起眉頭,發現她似乎有點不對勁。
電話聲刺耳地響起,白雅尖叫一聲。
“嘭!”手機被她扔了出去,她像躲惡魔厲鬼般,緊緊地捂住耳朵,“不要……嗚……放過我……不要再來了……”
痛苦的嗚咽驀地刺激到陸云遲的心臟,他走過去,彎身撿起手機。
來電顯示是“白明”,他記得,白雅的父親就叫白明。
陸云遲看了眼哭的快要斷氣的白雅,語氣不善得接通,“喂。”
“你是誰?那個小賤蹄子呢?”電話那頭的聲音格外粗獷,罵罵咧咧,“趕緊讓她接電話!媽的臭丫頭,連老子的電話都敢不接了!”
陸云遲冰冷得開口,“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想要什么,直說。”
他只是在白雅的口中了解過她的父親,一個嗜酒嗜賭的亡命之徒。
“不方便?”電話那頭白明嗤笑,“老子找她她還敢不方便?呵,大早上的,你小子給她接電話,你又是她哪個駢夫?”
白明陰測測地笑了,“你轉告她,老子現在在她家里坐著,今天不回來,她和她老子上床的視頻就會放到網上!她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老子倒要看看,被老子捅爛了的破鞋,有哪個男人看得起。”
“滾,要是再敢打這個電話,我廢了你。”
說完便掛斷,陸云遲握著手機,心潮翻涌。
白雅和她的父親……?
陸云遲復雜的目光落在白雅瑟瑟發抖的身軀上,漠漠道:“你跟你父親是怎么回事?白雅,你以前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白雅反應激烈地尖叫一聲,手指緊緊地攥著浴巾,裹緊自己,“他不是我爸!他就是個惡魔!惡魔!”
白雅楚楚可憐地望向陸云遲,眸中翻涌著恐懼,“云遲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了我的住所,可是我不能回去……我不要!不要!”
“他把我鎖在房間里,每天虐待我侵犯我……我不要過這種生活了……嗚嗚嗚……云遲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她一邊哭一邊爬過來抱住陸云遲的腿,恐懼帶來的通過接觸傳給了陸云遲。
陸云遲低頭看著她,這種恐懼是不可能裝出來的。
原本硬起來的心腸一點點柔軟下來,陸云遲嘆了口氣,將她扶起來,“我不會送你回去,先起來,地上涼。”
白雅撲進陸云遲懷里,緊緊地抱住他,“云遲哥哥,嗚嗚嗚……”
“你先在這里住下,你父親那邊我會派人盯著,不會讓他再騷擾你。”
“嗯。”白雅乖巧應下,靠在陸云遲懷里,眼里閃過一抹得逞的喜悅!
因為白明的這通危險電話,白雅順利得在陸云遲別墅住下。
海邊別墅里,林笙歡從冷津寒懷中醒來,就連晚上睡覺,冷津寒也是緊緊得把她抱在懷里,仿佛擔心一松手,她就跑了一樣。
女人微微動了動,他就被吵醒了。
沙啞嗓音中帶著磁性,像溫暖的海風撩著她的耳朵,極其性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