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楚楚的這番話,站在樓梯上的池荊寒遲疑著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背過手,將連夜找的金融專業比較好的學院資料撕碎,下樓的時候丟進了垃圾桶。
“你如果想要去醫學院的話,國外的......”池荊寒邊說,邊往餐桌那走,還沒說完,林楚楚打斷他:“池先生,我不會出國的。”
池荊寒拉開椅子的姿勢一頓,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才坐下,一抬手,讓尤克準備他的早餐:“理由呢?”
林楚楚說:“親人在不遠行,我外婆還在康復中,我不放心,所以,我不考慮國外的學校。”
池荊寒接過尤克遞過來的牛奶,像端著紅酒,優雅無比的慢慢搖晃著,問:“所以,你的目標是本市的醫大?”
林楚楚點點頭:“本市醫大也是重點本科學院,我的分數足夠了。”
池荊寒不以為然的嗤笑了聲:“那種不入流的地方,你確定要去?”
林楚楚不愛聽了:“怎么不入流了呢?那也是全國排的上名的高等院校啊。”
池荊寒吃飯,不理她,懶得跟那種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廢話。
這下林楚楚心里沒底了,忽然間想明白,光較真也沒用,還得人家掏錢啊。
林楚楚拉開池荊寒身邊的椅子,趴在桌邊,瞅著他:“池先生,你不同意么?”
池荊寒冷冽的目光,掃過她的小臉,看她像一只等待主人摸頭的寵物一般,眼神緩和了些,但還是沒說話。
林楚楚開始說醫大的優勢,企圖能說服他:“池先生,你別不說話啊,凡事都能商量對不對?其實你看市醫大的學費不高,位置也不偏,既不用你再為我破費,你需要我的時候,一個電話我就能趕來。”
“而且那離外婆的療養院也不太遠,如果外婆那邊有需要,我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到,就不用麻煩你了,你說是不是?”
池荊寒“哼”了一聲:“你這是商量么?這叫你做出決定,通知了我一聲。走開,別打擾我吃飯。”
林楚楚撇撇嘴:“那到底行不行?你給個準話啊。”
池荊寒放下筷子,沉沉的盯著她。
林楚楚眼神堅定的與他對視,一點沒帶怕的。
誰還沒點自己的小固執?
她將來要走的路,必須要她自己決定。
尤克在一邊干著急,剛剛還覺得林楚楚懂得和池荊寒相處的模式了,這才多大功夫,她又忘了池荊寒的脾氣。
他是吃軟不吃硬的,越是跟他對著干,就只會激怒他。
尤克剛準備站出來打個圓場,誰知,池荊寒開了口:“哼,行,反正是你去上學,又不是我,隨你得便,尤克,你一會兒跟著她。”
“你答應了?”林楚楚也覺得挺驚訝,她還想著這樣僵持一天,實在不行,明天再換個別的策略呢,哪料到他就答應了。
她激動的拉著池荊寒的大手,晃來晃去:“太好了,池先生多謝啦,我一定會努力學習,不給你添麻煩的,哦,對,費用不太多,只有......”
“林小姐,費用不是問題,你先上樓準備吧。”尤克趕緊打斷了她。
難得池荊寒主動妥協,她該見好就收,可千萬別再挑戰他的底線。
“好,我這就去。”林楚楚蹦蹦跶跶的上樓去。
尤克睨了一眼池荊寒晦暗難辨的臉色,感覺又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低著頭,等候池荊寒的吩咐,或者說責備。
池荊寒低頭看著他的大手,冷不防的笑了起來:“幼稚。”
“??”尤克一臉懵。
池荊寒沒有發飆,而是笑了!?
是他眼花了么?
“尤克。”池荊寒收斂笑意,瞬間恢復正常。
“是的,少爺。”尤克謹慎的聽著。
“不許她住校,身份注意保密。”池荊寒囑咐道。
“是。”尤克應著,心中恍然大悟,池荊寒是真的陷進去了,所以才會這樣反常。
他接著說:“少爺對林小姐,真的是很好啊,需要我和夫人匯報兩句么?也讓他們放心。”
池荊寒一愣:“我媽找過你了?”
“事實上,大小姐回國之前,我就接到了夫人的電話,只是當時您并未帶林小姐回來,所以我無從匯報。”尤克誠實的說。
池荊寒站起來,走到尤克身邊:“尤克,你的工作合同雖然在我媽那,但這么多年,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待你還算可以是吧?”
尤克微笑。
池荊寒:“你得想好,站哪邊?”
尤克回答:“林小姐把我當成兄長一般,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嗯,嗯?”池荊寒挑挑眉,合著不是因為他,而是看在林楚楚的面子上?
“尤克,她才跟你認識幾天?三天都不到吧。”池荊寒豎起三根手指,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讓你出賣我,該說她厲害呢,還是你的忠誠度不夠?”
“少爺,林小姐是你看重的女人,她想要了解你,更好的照顧你,我自然是得配合她,這也是忠于少爺您。”尤克微微頷首:“少爺昨晚的宵夜,吃的可還滿意?”
池荊寒正深思著“她想要了解你,更好的照顧你”那句話,端著牛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尤克忽然一說后面那句話,池荊寒“噗”的一口牛奶噴出去。
“尤克!”他低吼著。
尤克淡定的去衛生間里拿出拖布,擦地:“少爺還有什么吩咐?”
“尤克,你給我記住,你得主人只能有一個......”池荊寒火大的訓了兩句,樓上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眼瞅著那風風火火的身影就到了面前。
“我準備好了。”林楚楚梳著馬尾,小臉白凈通透,雙眸晶瑩清澈,從頭到腳都展現著她這個年紀的青春活力,叫人移不開眼。
只是......
池荊寒郁悶的問:“你穿的是什么?”
“衣服啊。”林楚楚張開雙臂,展示她的衣服。
發白的牛仔褲,黑色帆布鞋,一件大紅色運動外套,袖口的位置都有些褪色了。
“我記得,我送給你兩套衣服了。”池荊寒看她看得眼疼:“我記得,我說過,不許在我面前穿這些破衣服。”
林楚楚自己看了看:“也沒有很破啊,我畢竟還是個學生,穿那樣去報到不合適,池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了,我以后盡量不在你面前這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