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么?”池荊寒低頭掃了她一眼:“剛剛那么矜持不愿意讓我碰,你現在的眼神又是幾個意思?”
林楚楚抓著被子,臉色窘迫:“我……我餓了,餓的都出現幻覺了,我好像聞到了飯菜香味?”
池荊寒無奈的搖搖頭,拉開屏風。
林楚楚瞅著那一桌的菜,傻了眼,又聞了聞:“嗯?怎么還有酒味?”
這個池荊寒不想解釋,去邢月山的藥箱拿了另外一瓶藥,消毒之后給她換上:“看來你是真的好了,等會輸完液再吃。”
林楚楚有點花癡的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沒想到他還真的有當醫生的潛質呢。
被他冷眼一掃,林楚楚心虛的收回視線,舔舔嘴唇說:“輸完液都該涼了吧。”
“那你兩只手都不能動,怎么吃?”池荊寒戳了一下她腫腫的手,她疼的一蹙眉,把手縮回到被子里,鼓著腮幫子:“那就先餓著吧。”
看她這樣,池荊寒又于心不忍,就故意端著架子:“你要有點表示,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喂你吃。”
林楚楚想象一下池荊寒穿成這樣喂他吃飯的畫面,感覺太言情,容易引起她少女瞎想,趕緊擺擺手:“還是算了,我也沒那么餓。”
池荊寒:“……”
他都開口了,居然還有人這么不會下臺階?
讓他喂飯有這么難受么?寧愿餓著?
“那你就餓著吧。”池荊寒置氣的搬著椅子坐到辦公桌那,夾起一口菜:“嗯,味道不錯,真是不錯。”
林楚楚吧唧吧唧嘴,吞了一口口水。
池荊寒又喝一口湯:“嗯,這個也不錯,是我愛喝的口味。”
林楚楚可憐兮兮的揉揉肚子。
池荊寒又抬起筷子,林楚楚忍不住哀求道:“池先生,我從下午就沒有吃過東西了,你來都來了,不能對我好點么?”
池荊寒冷著臉:老子一直對你很好,你感覺不到么?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是雷教官告訴你的么?那個老軍醫呢?他去哪了?”林楚楚又問了一堆不相關的問題。
池荊寒統統都不想回答。
他只知道今天他又扔下一堆要處理的文件,他只知道聽到這林小妞病了的時候,他的腦子就只剩下她了。
他還知道,那個老軍醫,以后別讓他碰見,不然就別怪他不尊老愛幼了。
“池先生,你怎么不說話?”林楚楚眨巴眨巴眼睛,趴在床邊看著他。
就是她這幅呆萌呆萌的樣子,總是讓池荊寒毫無抵抗力。
池荊寒認命的嘆了口氣,盛了些湯,也沒有勺子,就直接湊到她嘴邊。
“既然沒吃什么東西,就先喝湯吧,趁著沒有涼,對你的胃比較好。”
她沒出息的笑起來,眉眼都舒展開:“多謝多謝,池先生人最好了。”
池荊寒郁悶的啊,付出再多,都不如一碗湯。
喝了一碗下肚,林楚楚回過味來,問:“哪來的湯啊?食堂不是早就該關門了么?”
池荊寒默默的咬牙:“有,你就喝吧,哪那么多廢話?”
他才不會告訴她,這是雷政做的!
操場高臺后面,雷政叼著煙,等著關清晗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約關清晗出來,心里卻是這樣的沉重。
他該罰她么?
不罰怎么給池荊寒和林楚楚一個交代?
關清晗這次真的是太肆意妄為,也是時候該管管她了。
腳步聲漸漸靠近過來,雷政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比關清晗高大許多的身形。
“你來做什么?”雷政認出了來者是誰。
邢月山斜靠在旁邊的欄桿上:“來看看你啊,怕你想不開,開導開導你。”
“哼,我有什么想不開的?不過問題比較棘手罷了。”雷政苦笑。
“難得啊,你這戰火里穿梭,跟子彈打交道都不怕的人,也有遇上棘手事的時候。”邢月山挖苦他一句,拍拍他的肩:“說實話吧,是不是那個人剛好是你看上的小妞兒?”
話音一落,他忽然聽到身后有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然而他身后是一片昏暗的操場,連個人影都沒有。
雷政也聽到了動靜,繞開他,插著腰朝操場上看了看,眼神深邃凝重:“說什么狗屁話呢,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再派人送老池回去。”
“得了吧,沒有領導吩咐,我可不敢擅自離開,你的煙呢?給我一根。”邢月山不打算走,還覺得自己挺講義氣,要陪他吞云吐霧一番。
雷政一邊掏煙盒,一邊警惕的查看四周,那窸窣的動靜似乎消失了。
“看什么呢?興許就是風聲。”邢月山抽出一根煙,點燃之后猛吸一口,含糊道:“這里是第九營哎,外面那么多巡邏的,誰會跑這來找死?”
雷政也點燃一根煙,掏出手機,撥通了關清晗的電話。
那頭沒人接聽,操場上也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真的是他聽錯了?
躲在綠植后面的關清晗早把手機開成了靜音,掌心按著屏幕,沒有讓屏幕的光透出去。
雷政不見得是最了解她的人,但她一定是最了解雷政的人,看來這次,她真的給雷政惹了麻煩了。
不行,這件事她要自己擺平。
醫務室里,林楚楚喝了湯,吃了些菜,安分下來,躺在床上發呆。
池荊寒坐在旁邊,盯著她輸液,偶爾看看手機。
“哎?怎么回事?”林楚楚不舒服的翻了一下身,摸了摸后腦勺的頭發,黏膩膩的。
她扯著衣領,把長發散在枕頭上,里面那件Kenzo的T恤又露了出來。
“別亂動了,剛剛出了不少汗,不舒服是一定的,先忍忍吧,”池荊寒扶著她的手,強行按住她。
她撇撇嘴,露出一種生無可戀的表情。
這邊想洗澡不方便,公共浴室只有一個,每天都爆滿,她現在正是眾矢之的,跑去洗澡的話,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啊?
哎……愁人!
“你身上的T恤是誰的?”池荊寒輕聲問。
林楚楚摸了一下衣領:“這是伍昕蕊的,怎么了?”
“我猜這牌子的T恤就不是你自己買的,缺衣服跟我說,干嘛要穿別人的?干脆把你那些破衣服都扔了,重新換一批吧。”池荊寒這樣說,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