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她第一次從自己喜歡的歷史老師的嘴中聽到了他的名字,只因那一次,歷史老師在她所在的班級里說道,五班的歷史課代表,張擇隅,歷史成績是全年級第一。
那一回,她記住了他的名字,居于自己名次之前的一個人,恰好壓了自己一頭的人。
她自己都不可否認的,那時候的她確實有點愛屋及烏,只是因為喜歡歷史,所以竟然會對一個尚未謀面的人稍微有了一點好感。
真是不可思議!
素來就膽小又自卑的她,那時還不太敢與人接觸――無論男女。但是在那次歷史成績還不錯又特別喜歡歷史的情況下,她開始鼓勵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去找自己喜歡的歷史老師答疑解惑。
去找老師的次數多了,總會遇到一些人,就比如……他!
那一次,當她再一次走進歷史老師辦公室的時候,恰巧也有一個男生在那里。
在她的印象里,那時那個男生看起來似乎身形略微有些瘦,好像是微俯在桌子旁,拇指指著桌子上的測試卷子問老師為什么這個選項會不對,她靜靜地站在旁邊,微微的看了一下那男生喬麥色的側臉,隨即轉過頭聽他們討論問題。
時隔多年以后,她當然不再記得他們當時究竟討論了些什么,但是她清楚地記得,那個身材修長的男生收拾書本即將離開老師辦公室的時候,老師叫住了他:“唉,張擇隅,你先等一下……”老師指著手邊的一摞作業本說,“這是你們班上次的作業,拿回去發給他們。”
他走回來拿著他們班的歷史作業,轉身時看了一眼她,對著她禮貌性的笑了笑。
直面對著他的時候,她終于看清楚了他的長相,喬麥色的膚色,棱角分明,留著很正常的毛寸發型,第一眼感覺就像一個中規中矩的中學生。
可她那時只覺得面前這位身材修長的男同學,就連平日里沒什么感覺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意外的得體好看。
她站在旁邊看著他抱著作業離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就是張擇隅,那個歷史成績不錯的男生,五班的歷史課代表。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開始喜歡棱角分明的人,也開始喜歡用“棱角”來形容一個人,以至于上大學期間,她在校園里偶爾碰到一個長相格外突出的人會常常激動地對舍友說:“我剛剛碰到一個人,一個男生,長得有棱有角的,特別好看。”
再到后來,她開始慢慢注意到他,她了解到原來那個男生也會經常到她們班串門,會來找她們班的歷史課代表閑聊。
無數次他到她班里的時候,她都想過去聽聽他們的談話,想試試能不能參與他們的討論,但是,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素來不善與人交流的她卻從來沒這樣做過,她邁不出自己心里的那一步。
她第一次與他真正意義上的對話是在一次測試考試后。
那時候,她們的班主任喜歡以考試成績來排座位,她恰好和她們班的歷史課代表是同桌,測試之后的第二天下課后,那男生走進她們班里的時候,她正地埋頭寫當天的作業,聽到有個微熟悉的男聲在叫自己同桌的名字,她不自覺地抬頭,果然是他!
他看見她抬頭,就稍稍向她打了個招呼,她不太自然的向他笑了笑,尷尬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又滿臉通紅的繼續埋頭奮斗自己的作業。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當時緊張的手心早已經開始冒汗,唯一的反應就是死死地低著頭不敢看他。但是,她又不受控制的聽他們談論那次的測試,聽他們在一道又一道的相互對著彼此的答案。
她只記得那時候他們有一道題爭論了好久,誰都不能說服不了誰,在拿不準選什么的情況下,人們總是喜歡詢問第三方的意見。
而恰好坐在旁邊的她就成為了這第三方人。
聽到同桌的詢問,她抬頭時順便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看她,似乎在等待她說出自己的答案,她抿了抿嘴唇,略尷尬的扭過頭,看向自己的同桌。
“我也不太敢確定,不過我想我沒記錯的話,選的應該是和你的一樣。”
“為什么選這個?”其實有時候她也會很煩這種刨根問底的精神,因為這常常會使人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盡管那時候的她也會為了殘酷的應試教育而不得不選擇這么做。
“不知道,我當時也不是很確定,猶豫了好久,就隨便選了一個。老師應該明天就會講,到時候有不理解的再問老師吧。”她感覺自己快要聊不下去了,期盼著這段對話能快點結束。
“行吧。”
看他們兩人又繼續討論別的科目,不知道該怎么參與討論的她又接著寫自己的英語試題,盡量不再聽他們的談話。
“錯了,你這道題不應該選這個。”
“啊……”,他把手指向她的試題的時候,她著實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這道題前兩天我做過,你這個選錯了,不信你看一下后面的答案和解析,這個句子應該用虛擬語氣來理解,與現在事實相反的應該用would,should,could,或might加動詞原形,而不是加動詞的一般過去時。”
“真的啊,我英語一直學不好,虛擬語氣這塊也經常繞來繞去的讓我頭暈,總是記不住,每次都寫不對,看了一遍又一遍語法書,還老是不會。”面對英語這個讓她頭疼的學科,她也忍不住向還屬于陌生人的他抱怨。
他安慰道,“沒事,英語其實很好學的,你不如做一做語法專項訓練說不準有助于你提高。”
“好,我回頭試試,謝謝你的建議。”
“這有什么好謝的,大家都是互相幫助,互相學習嘛。”他有些不在乎的說。
看著他離開教室的背影,她想,她似乎有點喜歡上這個熱心腸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