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房間,漆黑的夜色,季染從昏迷之中悠悠轉醒,一睜眼迎接的就是毫無邊際的黑暗。
“唔……”她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腳,但大概是藥力還沒完全過去,仍讓她覺得整個人渾身酸軟無力。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她的手腳沒被束縛,只要恢復了體力就能行動自如。
當然,她心中疑惑的是,究竟是誰如此大費周章的將她綁過來,就算她死守嚴防也依舊還是著了余莉的道。
余莉背后的人究竟是誰?
“你醒了!”
季染尚未完全適應黑暗的環境,乍一聽到床邊有人說話,不免嚇了一跳,當下整個人陷入一級防備當中。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一覽無余的落在坐在這個房間里等她醒來等了許久的李默陽的眼里,有多令人啼笑皆非。
“你是誰?”季染努力的睜大眼睛,讓自己用最快的方式適應黑暗,但好像也只是徒勞無功。
李默陽輕笑了一聲,在這寂靜黑夜的襯托之下,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你不好好想想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倒還這么關心我是誰這個問題,實在有意思。”
這種劇情走向完全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兒糟糕,季染努力的想要將話語的主導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握著拳頭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迅速的鎮定下來。
“那我不問你是誰,但你總要告訴我,這么煞費苦心的把我請來,究竟有什么目的吧!”
她驕傲又倔強的模樣讓李默陽的眼神有些渙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一會兒都沒有回答季染的問題。
一時間聽不到聲音,季染有些疑惑,正要再問,卻忽然聽到對方一陣嘆息。
他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
不知為何,季染的心里忽然浮現出了這么一個想法。
只是現在的情況她都自身難保了,更別提去探究這么一個大約會是對方禁忌的事情了。
“是你指使余莉給我下藥的吧!那你能說說,你究竟是怎么辦到的嗎?畢竟她端給我的酒,都已經被我換掉了。”
季染的嘴巴一刻都不閑著,這個問題李默陽不回答,她就很快的轉移到了下一個問題上,讓沉默的懷念著往事的對方被擾得思緒都無法集中。
李默陽有些暴躁的起身,目光如同一只兇狠的鷹一般盯著季染,好一會兒才吐出答案:“整個宴會廳的侍者都是我的人,他們手上給你的酒全是被下了藥的,就算你換一百次,你也一樣要乖乖的躺在這里任由我擺布。”
說到這里時,李默陽的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得意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顧隨云沒將自己的女人看住,又或者是不論對方看得多緊,他想要的始終會到他的手上來。
季染沉默了下來,顯然沒想到答案竟然是這樣,原來余莉也不過是這個人謀算之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罷了,只為了要激她,逼她喝酒而已。
“那你把我綁到這里來,總要有個原因吧!”
她想不到自己一個事業剛有點兒起色的小明星,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居然會被人盯上,甚至是直接綁架。
李默陽并不太想回答他這個問題,氣氛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季染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剛要再換個問法,卻聽到對方忽然的回應:“因為你是顧隨云的女人,這個理由,你該滿意吧!”
因為顧隨云?
季染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的壯著膽子問他:“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話題回到原點,季染兜兜轉轉始終沒有放棄這個問題。
李默陽嘴角嘲諷的勾起,離開了床邊,徑直摸黑走到房間里酒柜的所在,拿出兩個杯子和一瓶紅酒。
他并不開燈,卻能輕而易舉的將酒半滴不灑的倒進酒杯中,還是剛剛好的量,無疑他早就已經習慣于如此待在黑暗之中了。
季染卻并不能習慣,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甚至她還不能完全適應黑暗,眼前的李默陽只不過是一道模糊的黑影。
李默陽看著季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滿是頭緒卻又不知如何伸手的樣子就十分想笑。
“你真的這么想知道我是誰?還是你以為顧隨云真的能救得了你?”
他私以為顧隨云就算發現季染失蹤了,也絕對不可能會想到自己這里,就算想到了又能怎么樣呢?他難道還真能不顧兩家的關系,沖到這里來?
也該讓他知道知道心愛之人不見蹤影那種心慌的感覺了。
因為李默陽的話,季染沉默了,可心里卻不知為何有種思緒即將破土而出的感覺。
她腦海之中的靈光忽然閃過,“你是李默陽?”
聽到她準確無誤的猜測,李默陽忍不住挑眉,贊了一句:“你果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一些。”
話音剛落,季染就聽到“啪”地一聲,隨后整個房間便被刺目的燈光充盈,讓她忍不住瞇起了眼睛去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
再睜眼時,只見李默陽倚靠在床前不遠處的酒柜前,他嘴角的微笑帶著以往常見的弧度,卻莫名讓季染感到十分危險。
見她看過來,李默陽還十分鬼畜的朝著她舉了舉手中的紅酒杯,然后一口又一口的淺嘗。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顧家和李家的關系不是一向不錯嗎?你跟顧隨云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想不通你這么做的原因。”
提到顧隨云,李默陽頓時連喝酒的心情都沒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于無形,轉而代之的是陰云密布。
“因為什么?因為我討厭他,我恨他恨得想要他死這個理由夠嗎?”他惡狠狠的吐出答案,眼眸之中明明該有兇狠,可季染看到的卻只有痛惜。
他在痛惜什么?明明說著恨,卻又表現得如此矛盾,這讓季染十分想不通。
“你恨他?為什么?”難道他以前搶了你的未婚妻女朋友?
后面的話季染自然沒敢說,只是李默陽在情緒短暫失控之后,卻忽然奇異的冷靜了下來,望著季染笑得十分可怖。
他忽然起身,端著酒杯徑直朝著季染的方向走過來,嚇得季染連忙往后縮,恨不得自己能瞬間變小變得沒有絲毫的存在感。
然而,她看到的是什么?
李默陽走過來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反而站在床尾,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一個小小的遙控器,隨手一按。
頓時原本將整個城市的燈光都遮掩在外的窗簾忽然緩緩打開,露出了季染完全沒有在意或者說是根本就沒來得及觀察的身后的墻面竟然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她有些驚駭,看著窗簾拉開,落地窗竟然也自動打開,原本下意識后退以為是安全區域的地方瞬間變得無比危險起來,季染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連回頭看都不敢,這里似乎是某棟大廈的最高的幾層之一,視野開闊到幾乎能將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如果自己沒有身處險境,身邊陪著的男人也不是眼前這位說發怒就發怒,說冷靜下來立馬不動聲色的李默陽,她大約會很愿意享受如此美景。
只是她現在想的只有,自己如何才能從這種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之中逃脫。
李默陽似乎很滿意她眼中閃過的驚恐的情緒,嘴角再次恢復笑意,端著紅酒便欺身朝她壓近:“怎么樣?我喜歡我為你準備的美景嗎?”
季染差一點兒就要破口大罵一句變態出來,可是對方臉上的表情實在太有蠱惑力,也是身體在警戒狀態下對危險的本能反應之下,才死死的將體內的沖動壓了下去。
“你到底想怎么樣?”
馬上就要超過安全范圍了!
她并不是很喜歡他們現在這樣的狀態,實在是太近了。
李默陽大約是很享受她這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的狀態,直接將紅酒遞到她的嘴下,“別緊張,我只是想再請你喝杯美酒而已。”
因為一杯酒,她已經上當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季染是打死都不愿意喝李默陽的酒了。
當下,她冷漠的將頭一偏,直接表現出了自己拒絕不合作的態度。
李默陽笑笑,并不在意,反而隨后將紅酒擱在自己抬手就能夠到的床頭柜上,一只手按住季染的肩膀,完全不給她反抗的余地。
“你要干什么?”季染本能的十分排斥他對自己的觸摸,伸手就要揮開他的手,卻連伸出去的手也被他制住。
“乖乖的別動。”他帶著幾分警告的語氣說著。
季染到底是對他有幾分忌憚的,也就聽話的并沒有動,甚至連后退也不敢,畢竟身后就是開著的落地窗,她可不想失足摔成肉泥。
李默陽很滿意她這樣,按住她肩膀的手順勢下滑,來到了她的胸前。
因為參加宴會,季染身上穿的還是禮服,拉鏈就在腋下,幾乎是瞬間,她就猜出了李默陽的目的。
于是她連忙雙手捂胸,大聲叫道:“你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