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強求我們在一起是我的意愿呢?”
季染的這句話一出,不僅是關清愣了,就連顧隨云也呆了呆,隨即反應過來便是巨大的喜悅迷漫上心頭。
他轉頭就去看顧夫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得意,好似在炫耀著什么,而季染還在用平靜的語氣繼續闡述著。
“我知道可能您和外面的人一樣,覺得我跟顧隨云在一起是為了他的身份地位還要顧家的錢,可其實我不是,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他的心,全心全意為我好,會奮不顧身的救我于危難之中,把我的命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要。”
“呵!”季染的話并沒能打動關女士,反而讓她冷笑出聲:“你這是喜歡他?我看你這分明就是自私!”
季染并不反駁她的話,反而還十分認同的點頭,可臉上卻漸漸揚起溫暖的笑容,轉頭看了身邊的顧隨云一眼,隨即才低著頭繼續組織自己的措辭。
“是啊!就是自私,其實我們都知道,他的命比我值錢十倍甚至是百倍,可他就是這么傻,就連顧夫人你都拿他沒有辦法不是嗎?”
聽她這么說,關清只覺得自己的攻擊好像全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沒半點兒反應,倒讓她自己憋氣不已。
她確實拿顧隨云半點兒辦法也沒有,該說的話,該叮囑的事幾乎都說爛了,可偏偏他自己卻不當一回事,她能怎么辦呢?
自己所有的愛都投注到了他的身上,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又如何舍得用雷厲風行的手段來強制于他呢?
只是看著季染的樣子,她只恨恨的,完全將對方當做了是勾走自己兒子心的狐貍精,而這個狐貍精并不如她想象之中的好拿捏,那一張嘴動動嘴皮子就足以讓她頭疼了。
季染似乎感受不到關女士對她的抵觸,依舊自顧自的表明自己對顧隨云的心跡。
“我就喜歡他的傻,傻傻的最在乎我,傻傻的最寵愛我,又如何呢?”
顧隨云一開始沒想到幸福會來得這么突然,從來只自己單方面付出,從不見她表現什么的季染,忽然煽情的表白起來,他還有些適應不了。
可當目光觸及她眼中最真摯的繾綣時,顧隨云只感覺自己瞬間渾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全沖向了腦袋,幾乎讓他無法思考。
此刻,他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被完完全全的占據。
——他想要親吻她,親吻這個心悅于自己的姑娘!
心意相通之下,顧隨云小心翼翼的捧了季染的腦袋便開始不管不顧的吻起她來,完全無視了身邊還有一個尚且不能接受季染的關女士。
饒是自己再怎么是過來人,看著眼前這對小年輕干柴烈火得好似隨時就能燒起來,顧夫人的臉上還是有點兒為他們害臊。
想想兒子也算是劫后余生,情緒大起大落之下有點兒出格的舉動也不算什么,她便知情識趣的別過臉去。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好似這天地間都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一般,嘖嘖的水聲聽得關清忍不住在心里感嘆年輕人精力之旺盛。
而那邊,季染當時雖然將自己臉上的血抹開到不影響自己視線的程度,但實際上還是有很多的血,更何況她頭上的傷口并未來得及包扎,以至于她稍微有些動作,仍有血滲出。
在這樣的狀態之下,顧隨云和季染一親吻,便不可避免的臉上被染上了血漬,他自己卻是半點兒都不在乎。
趁著和季染之間的氣氛大好,他如何不好好把握機會,盡量為自己博取更多的福利,免得過了這個橋就沒有這個店了。
過了一陣后,兩個人還吻得難舍難分,關清實在是避得不耐煩了,不免抬眼掃去,映入眼簾的便是兩人一副浴血戀人的樣子,實在讓她難以產生美感。
她要是眼神沒看錯的話,自己那十幾年如一日清心寡欲的兒子竟然知道將自己的手摸進季染的衣服里。
可一秒,關女士就忍不住板正了臉色,將自己被帶歪的思緒迅速的拉回正軌。
“咳,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就是再難舍難分,也該夠了吧!”她淡聲提醒,可語氣里的吃味是如何也遮掩不住。
自己的兒子在人前一向進退有度十分有分寸,可遇上眼前的季染,就像是癮君子碰到了罌粟一般,不論如何都不能罷休。
顧隨云可不理她,好不容易知道了季染的心意,而且他幾番試探季染都并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也自認為該是水到渠成的時候了,一切都那么的理所當然。
偏偏現場還有一個完全不識趣的關女士。
當著關清的面,顧隨云并不停止自己的手對季染不老實的撩撥,反而直接出手將她腰側的拉鏈向下拉。
關清眼見兒子胡鬧沒個底線,不免輕叱:“云哥兒,你過分了!難道在我的面前,你還不停下嗎?”
顧隨云對季染的唇仿佛愛不釋口,聽得關女士的話,才依依不舍的啄了又啄,爾后偏過頭將視線望向自家母親,一臉的無辜與真摯:“您明知道我接下來想要做什么,那還不趕緊帶著外面的人撤退?”
關女士幾乎被兒子的話氣得語塞,好半天才將目光移向季染,想知道她是不是也這么沒臉沒皮的當著自己的面就敢和顧隨云上演限制級。
可她的目光不過才剛移到季染身上,卻見原本對著自己還中氣十足的兒子,忽然眼睛一閉,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季染沒想到顧隨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暈過去,但下意識伸手接住他的反應卻十分的強烈,偏偏往了兩個人體力之間的差距,差一點兒沒能扶住反把自己帶倒。
“隨云他……”
關清難得的有些遲疑。
季染臉色有些凝重,好似也意識到了自己和顧隨云之前行為的不妥,就算氣氛再好,這會兒也并不是辦事的好時機。
畢竟他們一個臉上還掛著滿臉的血,一個幾乎耗盡了體力,這不還暈了過去。
將顧隨云扶著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季染艱難的架著身材高大的他往外走,這會兒他的氣息微弱卻平穩,灌在她的脖頸處,溫熱的氣息讓她感覺癢癢的,甚至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她幾乎不敢想,如果不是顧隨云忽然暈過去,就剛才那架勢,顧夫人真被顧隨云趕走了,大概他們真的成了事?
或許不會!
季染吃力的扶著顧隨云,強忍著眼前陣陣的發黑,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沒在李默陽離開,危機解除的第一時間去醫院包扎,暈過去大約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顧隨云現在暈了,她自然不能倒下。
心里有這么一個信念支撐著,季染拒絕了關清的搭手,全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將顧隨云一路架到酒店樓下。
關清落后季染他們半步,看著兩人相互依靠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被觸動,可轉念想到季染的身份,那一抹心軟便稍縱即逝。
到了樓下,關女士也展現出自己身為顧夫人的強勢,直接將兩人安排到了自己的座駕上。
看著眼前名貴的房車,季染沒太猶豫便上了車,她想自己走,可沒親耳聽到醫生說顧隨云沒事,她又不放心,只好厚著臉皮應下了關女士的話。
上了車后,顧隨云被妥善的安排在能躺的座椅上,而季染則和關清對坐,尷尬的氣氛在整個車廂之中蔓延。
好一會兒,關清不可避免的聞到來自于季染頭上身上的血腥味兒,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然后從手邊的柜子里拿出一盒濕紙巾來推到季染的面前。
“擦擦吧!”
“謝謝。”季染沒推辭,她自己也很不喜歡這種黏膩濕滑的感覺,能夠盡量的清理干凈她也不愿意這樣臟臟的。
于是原本尷尬對坐的兩個人變成一個依舊正襟危坐,另外一個卻看著和自己臉上的血跡做斗爭。
“你放棄隨云吧!你該知道,他的身上是有婚約在身的。”
關清的忽然發聲,讓季染清理血跡的動作不覺停頓一瞬,爾后她才繼續若無其事的擦拭,一邊聲音平靜的回應她。
“我以為經過剛才,顧夫人應該看到了我的決心才對,我是不會放棄他的,而且……就算他有婚約在身也沒關系啊!”
畢竟當初站在訂婚宴會臺上的人就是她本人,不過是用了阿媛的身份而已。
關女士臉色忽變,正欲揚聲叱罵,但顧及到昏迷的兒子,怕他隨時會醒,便只壓低了聲音威脅:“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你跟他在一起不過是為了錢,你想要多少直說便是,只要你不再見他,甚至以后都不出現……”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季染打斷:“我不要錢,我想要的從來都是一心對我好的顧隨云,僅此而已。”
話不投機半句多,季染知道就他們兩個人現在的身份地位差距,話說得再好聽,也沒有人會相信,所以說完這些她索性清理完了,便以手支著腦袋,閉上眼睛假寐起來不再和關女士有任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