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媛還在計劃給路以則打電話的時候,卻不知徐毅早在接她回到徐家時,就將她的這條退路給切斷了。
路以則畢業回國時徐毅就打算安排他進萬成地產幫自己打理公司,但因為徐媛攛掇著他帶自己逃婚,以至于前者放棄了所有一切既定的前程。
在外面打拼的日子并不好過,路以則雖然從小到大學業成績優異,可實際上的社會經驗卻完全是零,忽略了人心的險惡,他錯失了自己辛苦分析了幾天幾夜的心血,被他人竊取成功的果實,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對此完全沒有應對之策,只能默默忍下來。
他的想法很簡單,吃了一次虧,往后他就絕對不會再在這里摔倒。
總歸自己還年輕,只要腳踏實地的繼續努力工作,總有一天他的成績會被認可,到那個時候,他依舊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因為徐毅將他當成了拐跑自己掌上明珠后又肆意欺辱的負心漢,他所希冀的美好未來全成了泡影,在前者的刻意運作之下,他被公司辭退。
而在外面四處奔波找工作,他就再次面臨了處處碰壁的境況,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得罪徐家甚至說是得罪徐家背后的顧家而收留他了。
他雖然心里有幾分猜測,卻并不氣餒,反而積極的為自己尋找出路,幾番掙扎無果后,他忽然就想到了蘇煦。
徐家想要將他逼得無路可走,可蘇煦一向不管這些事,未必知道徐家的態度,更何況以往他出國前,蘇煦和他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倆兒也不為過。
可路以則偏偏低估了徐媛在蘇煦和他這段兄弟情之間的影響力。
接到路以則的電話時,蘇煦正和往常一樣,跟自己身邊的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鬼混,畢竟徐家因為顧隨云要退婚的事倍感危機,可他向來都是個甩手掌柜,蘇家的錢沒敗光,其他的事兒于他而言那就都不是事。
蘇煦只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便一眼認出是路以則,他下意識的便想要將電話切斷,可轉念一想,路以則這小子將自己外甥女兒傷得這么深,他都還沒來得及找對方麻煩,人就自己送上門了。
不過瞬間意念之差,蘇煦便干脆利落的起身往外面的安靜地方走,一直到手機鈴聲幾乎響到要自動掛斷這才堪堪踩點接起來。
“喂,誰啊!”
蘇煦就算再找個安靜地方,身邊就是酒吧動次打次的噪音,也不得不將嗓門放開了接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路以則在他接起電話后,聽到嘈雜喧鬧的背景音后,便立時明白過來,自己大約電話打得不是時候,正巧逢著對方玩兒得正嗨的時候。
可貿然掛斷電話似乎又不太好,路以則只好硬著頭皮點明自己的身份:“阿煦,我是路以則。”
聽到路以則還和以往一般毫無芥蒂的叫著自己,蘇煦有一瞬間的恍惚,轉而漫不經心的表情爬到臉上,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懶懶的:“哦,是你啊!怎么這會兒給我打電話了?”
蘇煦的反應和路以則想得完全不一樣,他語氣之中毫無往日的熱情,雖然兩人多年不見,有些生疏是正常的,可蘇煦待他如此冷淡,還是讓路以則有些無所適從。
他并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知道他和徐媛之間的事,甚至和其他人一樣,以為是他負了徐媛。
猶豫一番之后,路以則到底還是迫于走投無路,忽略了蘇煦對自己怪異的態度,提出了見面的要求。
蘇煦聽到路以則竟然問自己什么時候有空,想要見一面時,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可沉默半晌之后,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趁機好好教訓對方一頓的主意,敲了敲桌子后,便爽快的應了下來。
“我現在就有時間,不過可能要勞煩你來找我,我就在北宿巷的夜色酒吧,你要是來了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們再找個安靜的地方。”
從小在徐家跟著蘇煦和徐媛一起長大的路以則對他們這些千金少爺的脾性可謂十分了解,知道蘇煦一貫是這樣,便也沒多想,一口應下。
于蘇煦而言,可能只是浪費他幾分鐘的時間,可對路以則來說,他現在所要做的,卻堪比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然而,注定要令他失望的是,蘇煦并沒有打算讓他在自己的身上有一個完美的轉身,反而想要借著這一次,直接將他打進最深淵的地獄之中。
不錯,在掛斷路以則的電話之后,蘇煦便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自己的狐朋狗友,然后下達指令任務——狠狠的揍路以則一頓,最好讓他落下個半身不遂。
路以則坐車來到夜色酒吧的門口,完全無所知覺的給蘇煦打了電話過去,并不知危險正悄然來臨。
“你就到夜色酒吧旁邊的那個窄道里面等我,我這邊兒還有局,馬上結束去找你。”
比起剛才,這一次蘇煦身邊的吵鬧聲更清楚的傳進了路以則的耳朵里,那些酒吧里的玩法他尚一知半解,卻也明白蘇煦在玩得正興時走開不好,便輕聲應了。
才走到窄窄的走道,因為外面昏暗的燈光很難完全布滿這一片角落,路以則本著謹慎的態度將整個環境打量了一番,可還沒計算出哪里是逃生的最佳路線,就聽到一陣繁雜的腳步聲朝著這邊過來。
還不等他面露喜色,他便警覺的意識到不對勁,到底是有過格斗基礎的,對危險的敏銳感也很高,一個側身便躲過了來自于身后的麻袋,卻不敵對方人多勢眾,并且過道狹小,兩方夾擊他根本避無可避。
最終麻袋還是套在了他的頭上,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眾人對他的拳打腳踢,他只堪堪能將自己的頭部護住,身上卻是瞬間傷痕累累。
就在他以為自己大概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酒吧無人問津的角落時,對方見他沒了還手逃跑的力氣,這才勉強停住,隨后他便聽到熟悉的聲音一聲冷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配我家小媛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趕緊躲得遠遠的,還敢跑出來耀武揚威,還當我什么都不知道,以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得什么小算盤?我就算是再沒本事,也不會傻逼到招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來公司!”
“哼,今天就算給你個教訓,以后看到小爺就繞道走,別再往我槍口上撞,要不然可不是揍一頓教訓兩下就能完的事兒!”
見麻袋底下的路以則始終不言不語,蘇煦的耐心也被磨盡了,臉上的神色更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干脆丟下一句“你們看著辦!”便自顧自的轉身走了。
說是讓他們看著辦,可來之前蘇煦就有過交代,余下眾人便紛紛會意,再次開始了新一輪的單方面毆打。
“陳先生,您要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隨著跑車剎車“吱——”地一聲,聞訊趕來的侍者忙上前殷勤的幫陳錦東開車門。
陳錦東顯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排面,下車隨手整了整衣服,抬腳就要往夜色走,可轉瞬間便聽到一絲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夜色附近的聲音。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拳腳砸在骨肉上的聲音。
他眉頭一凝,腳步忽然變換了一個方向,徑直朝著門口旁邊屬于夜色的過道走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侍者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臉上的表情更是如臨大敵。
才走到巷子口,陳錦東瞇著眼睛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這才看清擠在里面的一群人正對著被套了麻袋的什么人拳打腳踢。
他的眸光瞬間迸發出一絲精光,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匆忙跟過來的侍者便已然出聲喝止:“你們是什么人?知不知道這里是夜色,不許有打架斗毆的情況發生!”
夜色這個不成文的規矩整條街就沒有不知道的,因此侍者一開口,原本還在興頭上的一群人瞬間停下了動作,紛紛朝著燈火處望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有人認出了站在路燈之下被旁邊建筑陰影投得整張臉忽明忽暗的陳錦東,更要命的是他臉上冷凝的表情。
見這群人停了手,陳錦東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看來還是知道我夜色的規矩的,既然知道,那后果就自己擔著吧!”
話音剛落,便有夜色里常駐的打手將人全部帶走,當然,不包括被動挨打的路以則。
看著瞬間被清場的巷子,陳錦東似乎在思量著什么,然而卻什么都沒說便徑直轉身走了,跟在他身后的侍者卻是看見了里面還有一個人,當即請示:“陳先生,里面的那個怎么處理?”
“送醫院能治就治。”
侍者一抬手,便又有上前去將里面的路以則扶出來,按著老板的意思將人送走。
可手底下的人不過才將人扶起來,陳錦東常年在黑夜中行走的視力就足以讓他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他瞬間擰起眉頭。
“等等。”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