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這邊有位路先生，說是暉谷風投公司的，想要見您。”
“讓他進來吧！”
接到前臺的電話，顧隨云不過稍作思考就猜出了來人一定是路以則。
意料之外的同時也算是清理之中。
路以則很快被引到顧隨云的辦公室，和萬成地產徐毅的辦公室相比，眼前這一間更顯開闊簡約，視覺效果自然也就更大氣，尤其是顧隨云的辦公室還有一整面的落地窗，采光效果極好。
他不過隨便掃了一眼就飛快的收回了目光，對上顧隨云挑眉的神情，不免輕咳一聲：“我今天來，是想跟顧總說關于我在暉谷風投的職位的事。”
見路以則嚴肅以待，顧隨云臉上的表情微斂，結合他的表現來說，心里不禁發散性的作出許多猜測。
“你副總的位置是我定的，怎么？難道一個副總都滿足不了你的胃口？”
顧隨云并無其他的言外之意，不過是因為在關暉那里聽說路以則曾口出狂言，看不上區區小組長的位置，有拿下副總之位的野心。
而路以則卻在沉默了一瞬后，才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愿聞其詳。”
路以則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顧隨云臉上的表情，見他并無多少情緒波動，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
既然他愿意聽，路以則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據我所知，在收購并且改名暉谷風投之后，公司并沒有設立副總的位置，又或者說是副總的位置一直是懸空狀態的，現在我以新人的姿態火速爬上位，想必公司會有很多人不服。”
“嗯？那你的意思是……？”
“副總的位置可以留著，但是我現在在公司還沒有特別能拿得出手的業績，所以我想等我能用實力證明自己的能力之后，再拿回我勢在必得的東西。”
有些出乎意料，畢竟有能夠往上爬的捷徑，誰不想一步登天成為人上人，路以則卻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不愿上升太快，反而想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個腳印的。
的確，路以則是很沉得住氣，連他都不可否認，現在像他這么有耐性的新人已經并不多見了。
可顧隨云卻仍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不愿意這么快接手副總的位置，是怕自己升得太快，在公司里引起非議？”
“不，大概只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吧！”
當初空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議論過一遍了，之后公司里關于他的話題也是層出不窮，路以則早就已經習慣了。
在職場，沒有一顆強大而堅韌的心是不行的！
見顧隨云沉默，他想了想才繼續道：“我更多的是為了公司而考慮，眾所周知，一組是個爛毒瘤，更深層的原因是有劉組長這么一個壞根在，現在劉鑫引咎辭職，一組群龍無首，更顯得糟亂不已，如果不趁機整頓，難保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劉鑫這樣的人存在。”
“總歸我在一組待了也有小半個月，這里面的人什么性格我都摸透了，如果這個時候由我來出手整治一組，相信會比關總另外再調人要強得多。”
不可否認，他就是含了幾分私心的。
當時他不過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下職員時，整個一組就沒有不對他冷嘲熱諷的，從他接觸事業開始，這大概是他經歷的最糟糕的工作環境。
那個時候他就在心里想過，如果有朝一日能讓他找到機會，一組這群落井下石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現在一組組長的職位暫缺，他就是最好的接替人手。
當初被壓制得毫無反擊之力的人搖身一變成了頂頭上司，他倒是很想知道，一組的這群墻頭草是不是真的會沒臉沒皮的貼上來對他阿諛奉承？
雖然副總的職位要比組長這個位置更有吸引力，但如果定下了副總的位置，劉鑫的位置不可能空著不讓人頂，與其再一次讓一組失控，倒不如他將主動權握在手上。
顧隨云心里也有考量，雖然覺得路以則實在是優柔寡斷，但后者的話卻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
與其繼續放任一組不管再養出下一個劉鑫，不如交給路以則讓他將一組整體的改頭換面。
“既然你這么有把握，那一組就交給你了，關暉那邊我會給他打招呼的。”
“謝謝顧總！”
似乎沒想到過程會如此順利，路以則愣了一瞬后，臉上立馬迸發出欣喜的笑意，對著他連聲道謝。
相比起來，顧隨云臉上的笑容卻要平淡很多，更是不吝潑他涼水：“別急著高興，你得記著，辦完你想做的這些，之后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合作。”
“……是，我會盡快將一組整頓好。”
“拭目以待。”
接到顧隨云的電話時，關暉還有些疑惑，等聽到對方言簡意賅的提出要將一組也交給路以則時，關暉就忍不住開始吐槽了。
“我說你到底是誰的哥啊！我的公司，副總位置也給了，一組還要交給他，你怎么不干脆把我這個小關總也給卸了算了。”
聞言，顧隨云哼笑一聲，意味不明的調侃：“我倒是想，就怕你這邊卸了任，那邊又看中別的公司讓我出錢拿下來。”
這絕對是親生的！
關暉咬牙切齒的想，電話那頭到底是能決定他未來人生理想走向的人，得罪不得，他就只好將賬都算在路以則的身上。
倒也不算冤枉，畢竟從暉谷風投到了他手上之后，顧隨云幾乎很少插手公司里的事，更不用說職位任免了，哪像現在，都恨不得成了一手包辦的大家長了。
“是不是路以則主動對你提的？我就說，當初我說讓他當組長，他還看不上，想當副總，現在副總的位置是他的了，又開始肖想一組，這小子絕對的野心家。”
路以則是不是野心家顧隨云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僅憑關暉這些稚嫩的小手段，想要把一組的那群妖魔鬼怪收拾的服服帖帖還是有些難度的。
既然有路以則這么一把現成的刀可以用，他又何必再費心思去磨另外一把刀呢！
“一組那些人你搞不定，要不然劉鑫也不會盤亙如此之久，還要我的人來出手，放心，你的一組到時候好了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現在就暫且給路以則當做出磨刀石吧！”
“我看整個暉谷風投都成了你的磨刀石，你根本就沒顧忌我的感受。”
要知道他才宣布了路以則成為公司的新副總，現在一組再交給他，說得再好聽也會在公司引起軒然大波，可要是撤了副總當組長，那不是打臉嗎？更加不利于公司管理，還讓人覺得領導出爾反爾，行為輕率。
而顧隨云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聽到關暉如此鬧脾氣的話，不免笑了笑。
“我若不顧你的感受，何必打這通電話過來，行了，你上次看中的那輛車，你爸不是不讓你買嗎？正好你生日快到了，就當我送你的禮物，明兒去提車吧！”
哪有男人不愛車的，何況關暉更是以收集車為樂，當下他心中不滿的情緒就被沖散了一大半。
正當他彎起嘴角，興致沖沖的想要道謝的時候，話到嘴邊想起顧隨云的安排，便又垮了臉，爾后傲嬌的撇了撇嘴。
“誰稀罕了！”
“你要不稀罕，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顧隨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的嘴硬。
果然，關暉一聽這話馬上急了：“別別別，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帶收回的，都說好了明天提車，哪能當成沒說過！”
用一輛車收買了關暉的心，顧隨云便將商人本性暴露無遺，自然要好好的利用這件事來給自己獲取最大的益處了。
稍加停頓，他便提議：“我記得你往年過生日是最喜歡熱鬧的，你現在也接手暉谷風投了，今年不如趁機辦一場也熱鬧熱鬧！”
關暉是個直性子，難得顧隨云主動提出要給他過生日，忙不迭的點頭：“好呀好呀！”
然而，沒有一絲絲防備，顧隨云下一句便是——
“既然這樣，回頭我讓Li
da整理好賓客名單，定好請柬樣式，送去給你，你看是在錦庭辦還是在翡麗辦。”
饒是關暉再不經心，這會兒也聽出了顧隨云的話外之意，合著這是準備給他按照過壽的標準來過生日了，和他想象之中的一群朋友熱鬧熱鬧完全不一樣啊！
他皺起眉頭，略帶幾分遲疑：“哥，你確定你這么做不是在害我？”
“怎么說話的？！”
關暉欲哭無淚：“我爹要是知道我這么鋪張浪費，又不是什么整生日，就這么驚天動地的大肆操辦，那還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啊！”
這一點顧隨云早就想到了，他笑道：“沒事兒，大舅那邊有我，而且對外自然不會僅僅是給你辦個生日宴會。”
“哦，合著我過生日就只是個順帶的唄！”
聞言，顧隨云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狡黠：“當然不，我是想請你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