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碰了一鼻子灰，訕訕地笑。
“我今天身子不爽，就先回去了。”沈太太沖黎璃和顧亦辰笑笑，“改天，咱們再約。老沈，走。”
沈南星哎了一聲，屁顛屁顛地跟著沈太太走了。
看著他們的相處，黎璃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她忍不住問顧亦辰：“沈太太和沈總這是怎么了？我總覺得，沈總面對沈太太的時候畢恭畢敬的。”
“是畢恭畢敬的。”顧亦辰解釋，“聽說，沈總偷吃被發現了。”
黎璃恍然：“是這樣。”
“有些人確實是這樣的。”說話間，顧亦辰一直悄悄看著黎璃的臉色，“但很多人也不會這樣做。比如……我就不會是這樣的人。”
“是嗎？”
黎璃笑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看她沒什么反應，顧亦辰不由失望。
他開著車，將黎璃送回了家。
另一邊，沈總車上。
進了停車場，沈總自覺去開車。
沈太太坐到車子后座上，面沉如水。她看著窗外，似乎在琢磨什么。
許久，她問沈總：“顧亦辰找你，是為了什么事？”
“哦，這件事呀。”聽見沈太太的問話，沈總趕緊回答，“我也是記性不好，都忘了把這件事跟你好好說說了。”
沈太太不悅：“說重點！”
“好好。”沈總生怕老婆生氣，趕緊答應，“其實顧亦辰約我出去，是為了讓我在顧氏的股權變動上，站在他這邊。”
“顧氏？”沈太太問，“就是顧霆琛的家產？”
沈總點頭：“是啊。老婆你說可笑不可笑，無緣無故的，我怎么會去支持顧亦辰呢。誰不知道，顧霆琛有多有能耐。我又不是活膩了，哪能支持一個籍籍無名的顧亦辰。哪怕顧霆琛已經幾個月沒回顧氏了，這也不行啊……”
他又絮絮叨叨了一堆廢話。
沈太太沒聽，低頭凝思著什么。
許久，她抬起頭，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要你，去支持顧亦辰。”
“好好好，我去支持……”沈總下意識地答應。說到一半，才意識到沈太太說了什么，“你說什么？我去支持他做什么？”
“你說呢？”沈太太冷笑，“我的決定，還用跟你解釋嗎？”
被她一教訓，沈總立刻蔫了。他還沒忘自己的態度，跟沈太太據理力爭：“話不能這么說，老婆。顧霆琛是個什么人物，咱們都知道。萬一真把他逼急了，咱們威遠可能都得遭殃。”
“你小心一點不就是了。”沈太太不耐煩，“而且，顧霆琛已經三個多月沒回顧氏了。顧氏現在正是權力真空期，按規定，顧霆琛一回去就要面臨股東大會。他這個總裁的位置都未必坐得穩，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沈總轉念一想，覺得也是這么回事。
但他到底是害怕顧霆琛的，還是難免猶豫：“但是……”
“沒有但是。”沈太太瞪了他一眼，“夠了，我不想聽。”
沈總只能閉嘴。
從商場回到家里，黎璃一直在琢磨著剛才顧霆琛的決定。
他讓她道歉的時候，說出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捅在她心里。
黎璃嘆了口氣，低頭不語。
顧亦辰看出她情緒不對，問：“怎么了？”
“沒事。”黎璃不想多說這件事，轉開話題，“亦辰哥，你的事情怎么樣了？”
“我還好。”顧亦辰眼神閃了閃，“但沈總那邊，沒對我的提議表態。”
“是嗎？”黎璃想了想，安慰他，“沒關系的。只要這件事沒蓋棺定論，就有希望。亦辰哥，你要加油。”
“好，一定。”
顧亦辰一笑。
其實他心里清楚，沈總根本就是只老狐貍。和這種千年老狐貍博弈，只能用利益去打動他才最合適。
然而，他和沈總的共同利益，他現在還沒想到。
顧亦辰微微垂眸，抿了抿唇。
想不到，也要想。他一定要把顧氏掌握在手心里。至少這樣，他就可以保護黎璃了。
車子到了黎璃家樓下。
顧亦辰把車停下，沖黎璃溫柔地笑：“到了，你下去吧。”
“嗯，好。”黎璃笑著點頭，“謝謝你，亦辰哥。”
“謝什么。”顧亦辰莞爾，“我就不下車了，在這看著你上去。”
黎璃和他道了別，上樓了。
顧亦辰在樓下停頓片刻，驅車回家。
進了家門，他發現林叔正在打電話。
也不知道林叔在說什么，很是出神。就連他回來了，也都沒發現。
他到底在說什么？
顧亦辰好奇心起，沒有出聲叫林叔，而是靜悄悄地從身后靠近他。
“……這件事不能怪我。”走近一些，林叔的聲音也清楚了不少，字里行間透著陰沉，“我告訴過你，讓你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但你顯然沒能好好完成我的囑咐，不僅如此，還露出了馬腳。”
什么囑咐，什么馬腳？
林叔的用詞，讓顧亦辰生出了一點疑慮。
接著，林叔的話徹底讓顧亦辰震驚了：“你都沒能殺掉他，還好意思讓我幫你離開？”
殺人？
顧亦辰徹底震驚了。
他花了半天，才好意思找回自己的聲音：“……林叔？”
“少爺！”
林叔瑟縮了下，手里的話筒掉到地上。
他來不及撿，回過頭，驚惶無措地盯著顧亦辰。
顧亦辰不敢置信地問：“林叔。顧霆琛的傷，是你造成的？”
“不，不是。”林叔咽了咽唾沫，“我剛才在說的，是其他的事。少爺，您要相信我。”
他走過來，想抓顧亦辰的手。
顧亦辰往后退了一步：“你就站在那別動。”
林叔只好站在原地。
“林叔。”顧亦辰深呼吸了下，“解釋一下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來如果今天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顧亦辰是不會相信他了。
林叔嘆了口氣，開始編理由：“是這樣的，少爺。您可能不知道，墨城的林區公園那里，有個真人彩彈射擊項目。他們每年，都會選出一支總冠軍隊伍。為此……還有一系列賭局。”
“賭局？”顧亦辰聽得詫異，“你參加了？”
林叔點點頭，滿臉的愧疚：“是，我對不起少爺。”
“這……算了。”顧亦辰原本想斥責林叔幾句。轉念想到林叔在他身邊做了這么多年，也無法再苛責他，“以后不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