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節省時間,林蔓只簡單的做了兩碗面,卻沒想到溫言并不挑剔。
“還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得到他的夸獎,林蔓彎了彎眼角,“等下次有時間,認真的招待你一下。”
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曾想順口把自己的心里話講了出來。
一邊祈禱著溫言不要同意,一邊心里又帶著少許的期待。
溫言頭都沒抬,便隨意應下了,“那就明天吧,我有時間。”
什么!
林蔓驚了一下,一根筷子應聲落地,她慌忙去撿卻掩飾不住加快的心跳。
怎么辦?
溫言說他明天要來?
明天是周末,溫言知道林蔓會休息,可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么大。
“怎么?難道不歡迎我嗎?”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可聽在林蔓的耳朵里,溫言好像是有點生氣了。
她撿起筷子,扯動了一下唇角,“我怎么可能不歡迎你,只是覺得你這么忙,怎么會有時間……”
“既然你主動邀請我了,我也不能拒絕。”溫言放下碗筷,眼神中的滿足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林蔓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能裝作吃面的樣子。
見林蔓要起身去洗碗,溫言搶先收拾了桌面,“飯是你做的,我怎么還好意思再讓你忙,休息一下吧。”
他倒是毫不拘束,說完之后就去了廚房。
林蔓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眼睛驀地濕潤了不少,曾幾何時她也幻想過這樣的溫言,只是......
她苦笑了兩聲,就算溫言這樣說,估計也只是把自己當成朋友吧。
他這么優秀的人,根本就不會跟她有別的交集,兩個人不止是身份地位上面的懸殊,這些林蔓也都知道。
所以她從不奢求些什么,只要能有時候看到溫言就足夠了。
沒過一會兒溫言就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挽著袖口,襯衫之下是堅實的肌肉。
好像是看到林蔓呆滯的目光,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呢?”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蔓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她籠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暖色調的燈光投在她的眼底,形成一層暗淡的光圈。
“我還不知道你的口味,怕明天讓你失望。”
溫言凝著她的側臉,瞳孔微不可查的縮了一下。
這樣的林蔓還真是少見,以前她總是大大咧咧的,不修邊幅。
原來安靜之下,她也可以這樣溫柔可人。
溫言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臉頰,可是放在半空中還是遲疑了。
他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神,好在林蔓沒有注意到。
“我不挑食的,所以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外面的雨水依然沒有減弱的意識,溫言抬眸看了眼窗戶,剛好一道天雷閃過。
林蔓的肩膀應聲抖動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抓住溫言的衣角,臉色卻在瞬間蒼白了起來。
她在發抖,溫言不是沒有察覺到。
“林蔓,你怎么了?”
本以為她只是被雷聲嚇到了,可林蔓臉上的冷汗告訴他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林蔓的眼中已經被驚恐取代,她死死的抓住溫言,嘴里在不停地說著什么。
溫言快速把窗簾拉上,回身看過去的時候,林蔓已經縮在沙發的角落里瑟瑟發抖。
雷聲越來越大,溫言沒有辦法,只能把她抱在懷中安慰。
感受到暖人的溫度,林蔓的情緒穩定了不少,可依然還是害怕。
溫言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用手輕輕拍她的背,一邊還說著,“沒事的,沒事的。”
良久,林蔓才慢慢的緩和情緒,她意識到旁邊的人是溫言,連聲道歉,“對不起,你見笑了。”
溫言表示沒有關系,他坐在林蔓旁邊,柔聲說道:“怎么了?你好像不舒服。”
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卻搖了搖頭,“我只是有點害怕打雷而已。”
“好像很多女孩子都這樣,不過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么大。”溫言替她擦了擦眼淚,那一杯溫水放在林蔓的手中。
“不是這樣的。”
林蔓的指腹在水杯上摩挲,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溫言。
“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溫言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話。
“當然是了。”
“那好,既然是朋友,你難道不應該告訴我嗎?”其實,溫言從來都不是八卦的人,可看到林蔓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
他想知道林蔓的過去,就連溫言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是為了什么。
林蔓想了一會兒,終于決定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在我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夜,永遠的離開了我,所以從那之后我就很害怕打雷,以前有媽媽在身邊它總會安慰我,可現在只有我自己了。”
她把頭埋在溫言的懷里,放聲大哭。
這件事情只有孟夕然知道,現在又多了一個溫言,她突然覺得安心,原來分享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溫言的心刺痛了一下,他從小父母雙亡,所以對于親情的意識,非常淡薄,父母土地對他而言,也只不過是掛在墻壁上地一幅畫而已。
從小是保姆,把他帶大的,當然還有那些,早就安排好要指導他的老師,他們會交給你怎樣成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卻從來不教給你,怎樣成為一個溫暖的人。
所以聽林蔓說到這些,他的心里比較平靜,但還是對她的遭遇,感到痛心。
在她單薄的身后,有這么多的痛苦,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看外面的雨也比之前小了不少,可見連老天都聽到你內心的話了。”
雨聲漸漸微弱了下來,林蔓也不敢再貪戀溫言的懷抱,不管再怎么溫暖,終究都不是屬于她的。
“不好意思,還要你聽我發牢騷。”
她客氣的樣子讓溫言的心揪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時間也不早了,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林蔓起身,把溫言送出家門,從窗口看著他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