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會很痛的……鋼筋插得好像很深……”凌岳心疼的哭著搖頭,他的哥哥怎么是個這樣的人,莫起軒的救了他們這么多人,他竟然讓莫起軒受這么重的傷還不管他了。
“那你想讓他殘廢嗎?想讓他截肢嗎?”雷震也是心疼的不得了,沖凌岳大吼道。
“嗚嗚嗚……”凌岳著急的哭了起來,但是怎么也下次了手去幫雷震把莫起軒腿里的鋼筋拔出來,那鋼筋至少有七八厘米是扎在肉里的,他不敢想象若是鋼筋拔出來會流多少血。
“走開,雷震你拔,我來按住他就是。”凌志不耐煩的說道。
“你滾開……”
“你滾開……”
雷震和凌岳同時朝凌志暴怒的吼道。眼神恨不得殺了凌志。
凌志伸出去的手有絲尷尬的收回了,其實在看到那一片的血跡的時候,他是有些看不下去,有些后悔了,想想他在看到那個藍色大貨車徐徐開向他們的時候,他的那種喜悅,那種獲救的喜悅,在看到莫起軒疲倦的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然后倒在他的懷里的時候,他是感動的,人生第一次感動,雖然他不是為了救他而來,但是他來卻不僅僅是救他想救的一個人,而是能救多少就救多少,那個時候,他是想,這樣的人,那么他和他以后的恩怨都算了吧,那三百萬算什么了?可是后來……
總之,現在看到他這么慘,其實他還是有些后悔和不忍。
凌岳再也不去畏懼害怕,想到鋼筋在莫起軒的腿里,莫起軒只要動一動就會痛,凌岳努力克服自己的顫抖。“雷震你拔吧,我來按住他。”
雷震輕柔的撫摸著莫起軒的冰涼的臉頰,手指滑到莫起軒因為疼痛而緊緊蹙著的眉頭,“軒軒,不怕,我來了,我給你把鋼筋拔出來……不然你的腿會廢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的!”說完雷震緊緊握了握莫起軒冰冰的手,然后捏著扎在莫起軒的腿上的鋼筋。
雷震用另一個手拿著紗布,以防有血得時候迅速止住。
“啊……”
隨著莫起軒一聲痛苦的尖叫和一片血的濺出,鋼筋被雷震抽了出來,帶著一大片的血濺在雷震和凌岳的臉頰上。
凌岳聽到莫起軒的痛得大叫,哭的滿臉是淚水,而雷震來不及去安慰莫起軒,立刻給莫起軒止血,消毒,,這鋼筋是地震后的鋼筋,那更是有很多細菌,擦著消毒液的時候,莫起軒清醒了一點,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拔鋼筋消毒那簡直就是巨大的折磨。
消毒水灑在血淋淋的傷口上,疼的莊心。
凌志早就在莫起軒那聲慘叫的時候就轉過了身,冰冷的眸子有絲顫抖。
黑黑的夜空地震后的廢墟上,小士兵拿著手電筒,雷震給莫起軒縫針著,凌岳緊緊扣住不停顫抖的莫起軒,緊緊握住他疼的發顫的手,但是莫起軒的始終沒有哼一聲,莫起軒咬著自己蒼白的唇,看著雷震給他縫針。
“雷震,你有沒有受傷?”莫起軒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緩緩開口道。
“當然沒有。你看我可精神了不是!”雷震也看出莫起軒是想分散自己注意力不那么感覺到疼痛,于是語氣輕松的跟莫起軒聊天著。
“那我找了那么久都沒有找到你?你在哪個位置?”莫起軒淡笑問道。
“我在一個縫隙里,我經常遇到這種事,所以啊,我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不會被壓到的。”雷震一邊細心的給莫起軒的腿縫針,一邊跟莫起軒說話著。“軒軒,你真厲害,好多人都知道這里發生了余震,但是將路線搞清楚,穿越鼎海高原開車過來,真的是沒有人。”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莫起軒毫不謙虛得意的淡笑道。
就這樣,雷震和莫起軒一針一線一句一笑中完成了沒有麻藥的縫針。
凌志一直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的互動,黑色的夜空里,皎潔的月光下,那人滿身污漬,血,一身的狼狽,臉色蒼白的如紙,腿上還在縫針,他卻始終淡淡從容的笑著聊天,眼睛里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和痛苦折磨。
這一幕,直到以后每次出任務遇到困難險境的時候,凌志都會禁不住得想起,然后有了無窮的力量。
縫好針后,雷震直接打橫小心翼翼的將莫起軒抱在懷里,莫起軒也懶得怕人說了,他的確不能走路了,太累了,靠在雷震的懷里,莫起軒才覺得終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下了。有小二在,他再也不怕了。
凌岳提著藥箱跟在雷震的后面,腦海里始終揮舞不去的是莫起軒靠在雷震懷里那抹安心的眼神。難道在莫起軒的心里,只有雷震可以讓他安心嗎?只有雷震可以讓他覺得是歸屬嗎?
到了大貨車停的地方,雷震小心翼翼的將莫起軒抱到了貨柜箱后面,找了個毛毯,然后命令所有人下車,他要給莫起軒換衣服。索性是莫起軒帶來了很多均碼衣服,適合很多人群穿,雷震找了一套干凈的衣服給莫起軒換上。
“軒軒是不是很疼?”雷震輕聲細語的問道。可是莫起軒沒有回答,雷震才發現莫起軒睡著了,而且還有點發燒了,又找來了消炎藥和退燒藥給莫起軒服下了了。
“我的軒軒,你真了不起!”喂了藥后,雷震輕輕的將莫起軒抱在懷里,溫柔的在莫起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
凌志吩咐人都上車,然后他和凌岳上了駕駛室,凌志將車開到了比較安全不會再次發生余震的地方,他們必須好好休息一晚上。
“怎么一句話也不說?真的想和我斷絕關系?”凌志看著副駕駛座位的凌岳道。
凌岳緊緊閉著眼睛休息,其實他是沒有睡著的,過了好久凌岳才開口道,“……你坐的位置就是莫起軒之前開車過來坐的位置,那上面還有他的余味,他用過的東西……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愧疚?!”
凌志默默地看著窗外黑黑的夜空,的確如此,如果不是莫起軒開的這個貨車,他們所有人今天都要在頂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滿身的傷在那冷嗖嗖的外面,還要擔心余震。
“明天早上你還是給他道歉吧。”凌岳開口道。
凌志依然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外面。過了好一會兒,凌志才開口說道,“我可以給他道歉,只要你以后不跟著他。”
“呵呵呵……你真幼稚!你道不道歉我不管了還不成,要我不跟他,成天跟你嗎?算了,跟你說不清了,我要睡覺了,明天你們都去救災了,我還要照顧他呢,你別再打擾我休息了。”凌岳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
凌志看向自己的弟弟,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那個只會到處玩惹事的弟弟,好像就這幾個月里,他的弟弟迅速成熟了。
這個時候,大家幾乎都睡著了,唯有凌志看著夜空發呆,閉上眼睛也睡不著,他不會忘記,雷震將莫起軒抱出來的時候大家的眼神,他之前是告訴所有人,莫起軒是自己落隊了,他會自己回來的。
可是緊接著,莫起軒就被滿身是傷的抱著出來,大家都用一種不可置信和驚訝的眼神看著他,然后是沒有一個人跟他說話了,氣氛十分怪異,莫起軒救了他們,在他們的心里莫起軒是恩人了吧,可是他們老大竟然丟下恩人不管,自己出來,這在部隊里是一種很大的影響,丟下重傷伙伴的人,誰都不想和這樣的人同出任務的。
到了第二天早晨,莫起軒的腿還是很疼,雷震抱他下車透氣一下。
“喏,大恩人,吃點東西吧,你的腿還好吧。”陸儀拿著面包和水遞到了莫起軒的面前。
莫起軒接過來,微笑說道,“謝謝,我叫莫起軒,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
“看來,你和雷少校的關系真的很好啊,我都沒有看見過雷少校這么伺候過一個人的。”陸儀笑著看著莫起軒道。
“當然,生死之交了。”莫起軒笑笑道。難道這些人看出來了什么?
清晨大伙都吃完了東西后就立刻趕到了災區救濟區,那里還有更多的人在地震倒塌的廢墟里面,所以這個時候,莫起軒即便是腿疼恨凌志恨的咬牙切齒,但是他也只能占時將自己的小恩怨放在一邊,現在還有太多的人等著人去救,所以……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
他是可以看的出來凌志是有些本事的人,在找雷震的時候,他對在廢墟里面找人很麻利,很專業,也很會處理一切事,唯獨偏偏這樣針對他,他不管凌志為什么針對他,反正他對凌志從來沒有什么對不起的,還救了他的命,如今他和朱越諾一樣這么惡毒的想要他莫起軒的命,他絕對不會在心慈手軟了。
“軒軒,我先陪你回去好嗎?你的傷需要好好休息。凌志我會處理的,但不是現在。你……可以里理解我?”雷震看著在游神的莫起軒有些忐忑的道。他也在考慮收拾凌志的事,但是這個時候真的不能,不是他不敢,而是作為軍人,即使他討厭軍人給他的限制,但是他還是清楚的明白,大災難面前,救人要緊,用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