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林清清臉上出現了五個清晰無比的巴掌印。許嫣然渾身顫抖著，眼睛里透露著后悔和驚慌。
“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她把頭扭向蘇城問道。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這個朋友失聰的事情。
蘇城的臉色并沒有任何改變，他只是下意識的把林清清護到了身后。但僅僅只是這個動作，就足以讓許嫣然崩潰了。
“你是不是忘不了安然？”許嫣然企圖給自己找個借口。如果蘇城是因為安然和林清清在一起，這個理由或許能讓她接受。
盡管于心不忍，但答應了林清清的事，蘇城必須得做到。“嫣然，一切都如你所見。”他并沒有多解釋。
簡簡單單四個字，已經足以讓許嫣然渾身無力了。如你所見，意思就是兩人之間真的有了茍合的關系。
她想盡力擠出一個笑容，但眼眶卻忍不住濕潤了。她恨自己為什么這么沒用，想當初她一氣之下去國外的時候都不曾落淚，現在卻怎么都忍不住了。
抬起手臂胡亂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痕，許嫣然繼續追問：“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她竭力保持著平靜，但又害怕自己聽見什么難以接受的東西。
“清清出事之前。”看著許嫣然的眸子，蘇城選擇了撒謊。
看著許嫣然難過，蘇城其實心如刀絞。但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明天所有的事情就都會結束。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許嫣然又顫抖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她只覺得臟。“到底是為什么，你們為什么要背叛我？”她聲嘶力竭的吼道。
“不喜歡我麻煩你直接告訴我好不好……你不要騙我好嗎……我真的很愛你……”許嫣然幾乎泣不成聲。
一直躲在蘇城高大身影背后的林清清攥緊了拳頭，她的手心幾乎都快要被掐出血來了，但臉上卻不能有絲毫的表情。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就好了，她不會認識這些人，不會和歐遠瀾相愛，不會去滑雪，不會失聰。她會或者盡管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卻依然開心的日子，偶爾會想起在林家那些悲慘的童年卻也只是回憶罷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三年前和歐遠瀾假結婚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她像一只蜜蜂一般，蟄了別人以后自己又何嘗好受？但她卻不能表露半分。哪怕傷人的代價是死，她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別無退路。
許嫣然哭夠了，她踉蹌的轉過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她待不下去了，只要她一想到剛剛兩個人在這里發生了多么齷齪的行徑，她就覺得反胃。
眼前的世界轟然崩塌，對于許嫣然來說，此刻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是虛晃的。她腳下堅實的地板就像是棉花一樣，踩上去軟綿綿的。
一步兩步，她終于一頭栽倒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蘇城奔了過來。他的臉還是那么俊朗，但那應該只是幻覺吧。
安置好許嫣然以后，蘇城才轉頭送林清清回家。在公寓樓下，他用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清清，你真得要這么做嗎？”他再次問道。
林清清沒有回復，她只是看著蘇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她的目光盡管平靜沒有波瀾，但他卻知道暗藏那抹堅定。
目送著林清清回到公寓，蘇城也開著車回到了醫院。他放心不下許嫣然，畢竟這個打擊對于她來說，無異于全世界坍塌了。
剛在醫院門口停下車，蘇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一條林清清剛發過來的消息：“一旦開始，就回不了頭了。”她的語氣里透露著濃濃的無奈。
雖然蘇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轉念一想，明天林清清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這些感慨也應該是正常的。
“明天我送你到機場，H市那邊我會安排人安頓你，別想太多了。”他寬慰道。
今天在酒店房間里，蘇城安排人給林清清準備了她想要的和歐遠瀾的離婚協議。除此之外，他還答應了要幫她離開S市。
對于她來說，或許去一個全新的城市重新開始也好。蘇城嘆了口氣，然后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回到公寓的林清清收好了離婚協議，然后繼續準備著晚餐。她沒有絲毫收拾行李的打算，或許她根本就沒打算離開。
晚餐做的全是歐遠瀾喜歡吃的，糖醋排骨，蓮心燉藕，燈影牛肉，家常青菜等等。這些雖然都是最普通的菜肴，絕對是比不上五星級酒店的陣仗。但歐遠瀾曾經對她說過，這才是家的味道。
把菜端上桌子，估摸著歐遠瀾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林清清剛掃了一眼時間，門就被打開了。
剛剛下班的歐遠瀾直接推掉了會議，馬不停蹄的往家里趕。如果不是因為公司的事走不開，林清清又不愿意去公司，他真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她帶在身邊。
聞見餐廳里的飯菜香味，歐遠瀾狐疑的走了過來。“今天你做的飯？”他指指林清清，又指指桌子上的飯菜。
林清清點點頭。“吃飯吧。”她開口說道。
雖然聽不見了，但她好歹沒瞎沒啞巴，還能看能說，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歐遠瀾看了一眼林清清，徑直走進洗手間洗手吃飯。他能感覺到今天似乎有什么地方格外反常，也知道一定會有事發生，所以他在等她主動說出來。
整個吃飯期間，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除了是不是林清清會幫歐遠瀾夾菜，或者他也會幫她夾走她不愛吃的蓮心。
以前林清清覺得吃飯的時候不和歐遠瀾說話就難受，但現在她卻可以保持全程安靜了。看著這樣的她，歐遠瀾心里滿是心疼。
兩人都吃了八分飽了，歐遠瀾率先放下碗筷，然后用手機敲字拿給林清清看。“明天幫你請個唇語老師。”他永遠是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氣。
林清清乖巧的點頭。“好。”她答應道，并沒有表示任何拒絕。“我有東西給你看。”她笑笑，然后站起身走進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