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問題一問出口,藍無憂就覺得多余了。
楚天遠一定知道了自己要離開S市的事情,而自己一旦出遠門,一定會把這條項鏈帶上,楚天遠這么了解她,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準備去哪?”
“不確定。”
楚天遠想安排人接應她,但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會去哪里。
“胡鬧。”
就算是生氣,楚天遠的聲音也是慣有的寵溺,聽得藍無憂鼻頭一酸。
“為了一個季維驍,你就忍心把你爸一個人丟在醫院?”楚天遠的臉陷在黑暗之中,手機的光亮一并熄滅,如果不是發出了聲音,藍無憂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就像經過訓練一樣。
藍無憂沒有問他離開這些日子去了哪里,對他的身份也不過多好奇,但隱隱也猜得到他的身份不簡單。
“季家的人會照顧他的,我爸是季維驍媽媽的親弟弟。”
“那你還躲季維驍做什么?”
“季夫人安排的,我聽從安排。避開季維驍對我有利無害。”
藍無憂一直都是這么理智從容,只會在汪逸塵的事情上失態,楚天遠不知這是不是一件好事,看她這么執著于汪逸塵,他發自內心地替汪逸塵高興,但他現在卻把深深喜歡著他的藍無憂給忘了······
上天真的很愛開玩笑呀。
“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等季維驍和唐羽紗結婚以后,不過季夫人說不用等多久,就當我去度個假。”藍無憂的語氣很輕松,“司機在等我了,我要走了。”
“美國這段時間不太平,你先不要過去,在其他地區玩玩。”
又是美國?
不知是不是因為唐羽紗是那邊的,藍無憂對著名字比較敏感,她笑了笑,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明知那個地盤是唐羽紗的,她干嘛過去那邊尋晦氣?說不定她家的人都知道她就是曾經賴在季維驍身邊的女人了。
藍無憂和楚天遠正說著話,窗外一束強烈的燈光打了進來,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車燈。
楚天遠的臉色驟變,轉臉一看,藍無憂的臉也是煞白的。
“哥,我先走了。”
藍無憂都沒給楚天遠說話的機會,直接沖出了家門。
樓下肯定是走不了的了,只有樓上,藍無憂“蹬蹬蹬”地往樓上跑。她在這里住了多年,知道樓頂的鐵門上了鎖,但鐵門有鐵欄,她記得樓道放著大鐵鉗,可以用來撬開年久失修的鐵門。
她不能把動靜弄得太大,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道,避免鐵皮和鐵鉗發生大碰撞。
幸運的是,鐵欄合了藍無憂的意,稍微用用力就變形了,出現的縫隙剛好可以讓她穿過去。
前前后后的用時不過幾分鐘,藍無憂聽不到樓下的動靜,身體快速往縫隙里鉆,隨后人就站在樓樓頂的天臺上。
這一片區的房子都是連在一起的,高矮差不多,藍無憂爬上護欄,一低頭就看到像深淵一樣的地面。
黑暗中,她都見不到底了,但她并不害怕。
尋常人站在這樣的高度,額頭早就開始冒冷汗,雙腳發酸外加眼前發黑,腦子都忘記了思考,只有恐懼兩個字,但藍無憂沒有,腦子格外清晰冷靜,甚至還在計算著自己該邁多大的步子,怎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安全的姿勢落到對面那棟樓。
這棟房子的屋頂跳到了對面那棟樓的樓頂以后,藍無憂沒敢多逗留,隨后一路飛奔到了樓下,還沒出單元樓的門口,她就看到隔壁那棟樓的門樓站著一群黑衣保鏢。
動動腦子藍無憂都能猜到那些人是季維驍的人。
如果自己此時什么偽裝不做,直接走出這個門,那跟自投羅網沒什么區別,但她所有的裝備還在司機的車上,一時間她也沒法偽裝自己。
藍無憂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退回了樓內,在重新站回樓頂的天臺。
俯視著地上幾乎和夜景融為一體的人,藍無憂放眼了四周,這一片區域的路線此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新的路線圖在她的腦海里成型,雖然天臺跳脫的前路未知,十分冒險,但藍無憂義無反顧。
比起冒險,藍無憂更不想落回季維驍的手里。
季維驍這么一出現,說明池惜都沒辦法管制住他。
被這樣的男人纏上,太可怕了,偏偏她又沒有抗衡的能力,除了躲避,別無他法。
藍無憂順利在頂層穿行,最后停在了一座低矮的樓層前面。她面前的那棟樓與她之前行走跳躍的不一樣,比之前的矮了很多。
藍無憂目測了一下,兩棟樓相差的高度差不多有3米,幾乎是一層樓的高度。對面那一層樓的地面也沒有什么防護措施,稍有偏差她就會傷到腳。
如果她的腿受傷,季維驍遲早會找到這里來。
藍無憂的心里有了片刻的猶豫,當即立斷地從護欄跳了下來,準備從這棟樓的下去。
這棟樓里那群保鏢有一段距離,她小心一點,應該可以悄無聲息離開。
藍無憂的和計劃很美好,現實卻沒有樂觀。
門上鎖了,空蕩蕩的天臺沒有其他安全的出口,藍無憂只有往那棟矮的樓跳,要不就往回折返。
先比于往高處跳,顯然往低處跳更容易一些。
往回跑,她要跳的那層樓比現在站到這棟樓的還要高,不小心沒抓著護欄,她直接就從這么高的樓掉下去。
她還不想死,寧可受傷。
前后都是一條險路,藍無憂重新站回原來的位置,一頭剛及耳的頭發隨著頂層的風搖蕩,白凈的臉有大半被黑發掩蓋。
藍無憂撥了撥擋在眼前的頭發,把它們撩到了耳后,之前藏在黑發后的眼眸發出堅定的光芒,黑暗之中,她的瞳孔亮得驚人。
幾乎是一瞬間,藍無憂的下蹲之后,雙腳快速騰空,瘦小的身形如同一陣風,出現在了對面那一棟樓,但在黑暗中,藍無憂沒辦法判斷自己實際離堅硬的地板還有多少距離,為了不傷及自己的腳,她在靠近地板之前側身,護住自己的腦袋,用自己的身體來緩沖沖勁。
藍無憂覺得半邊身體都麻了,但還好這是擦破了一些皮,發麻是因為疼得太厲害。
她扶著墻壁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穿著粗氣,好像這樣就能然給自己身體的疼痛減緩一些。
天臺開著的門像在迎接她,藍無憂覺得自己能夠行走以后,一刻也不敢多逗留,抱著擦傷的手臂,咬著牙堅持往那個開著的門走。
她每走幾步,就要靠著墻壁休息一會,如果這個時候,樓道里出現一個人,那他絕對會被藍無憂嚇到。
她心里一直想說,樓道里千萬不要來人,千萬不要來人,藍無憂能夠想象到自己此時的慘狀,她不想讓人撞見自己這么狼狽的模樣。
老天聽不到她的心聲,藍無憂真的聽到樓道里傳來了人的走路聲,而且那腳步聲已經無比接近了。
她都來不及多,她頭頂那盞失敏的聲控燈突然閃了閃,突然亮了起來,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她被一片陰影籠罩著,藍無憂頭都沒敢抬,所有的思緒混亂成一團。
在狹窄的樓梯側身,她給來人讓出一條路來。
“小姐,你沒事吧?”
來人似乎很熱心,對她這個陌生人沒有不聞不問,而是停在她的面前,以一副關心的口吻詢問著她。
“沒事。”
低著頭,藍無憂看到他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里面的食物還在冒著熱氣,肚子就在她說完話以后,“咕咕”叫了起來。
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兀自笑了起來,聲音不大還很輕。藍無憂知道自己很尷尬,但他當著她的面笑話他實在有些不道德。
她的耐性有限,沒理由停下來聽男人笑話完她之后才離開。
“你真沒事嗎?”
見她要走,男人趕緊收住笑意,開口叫住對方。
“沒事,謝謝關心。”
她的聲音雖清冷但很清脆,男人意外覺得這聲音十分悅耳動聽。
“肚子餓了吧?給你吃吧。”
明知她肚子餓了,這個男人還要揭穿她,這是什么惡趣味?藍無憂在心里瘋狂咒罵著面前的男人,行為卻是和男人拉開了距離,周身散發著防備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不需要,謝謝。”
她時間緊急,怎么能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在這里耗時間?
“喂。”
她走的步子不小,男人叫她她都不停,只好去抓她的手臂。
好巧不巧,他剛好抓到藍無憂受傷的手臂,藍無憂幾乎是下意識地痛哼一聲,沒受傷的手肘直接往身側之人的小腹撞去。
沒想到藍無憂還有這一手,男人趕緊松開抓著藍無憂的手臂,迅速擋住藍無憂手肘的一擊。
他的力氣實在是大,被反作用力一帶,藍無憂穩不住身形,竟直接往腳下的樓梯栽去,嚇得男人趕緊又把她撈了回來,手里打包回來的夜宵都被他放到了地下。
在這個時候,藍無憂才抬起頭來。
她的臉因為疼痛而發白,冷汗涔涔地浸濕了她的面容,下唇因為隱忍被她咬到充血,殷紅得快要滴血,一雙亮得驚人的眸子怒瞪著眼前之人。
男人只一眼,呼吸就好像停止一樣,望著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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