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哭了個夠，總算住了哭聲時，聲嘶氣噎。
衛桓把她摟坐在腿上，招過紙巾，一張張抽給她，擦眼淚醒鼻涕。
盛夏哭的有點兒暈，擦干眼淚醒夠鼻涕，見自己窩在衛桓懷里，急忙推開他站起來，尷尬的原地轉了半圈，“我渴了……”
“喝茶還是咖啡？你坐著我來。”衛桓站起來，兩只手按在盛夏肩上，將她推坐下，轉過餐桌，先找杯子。
盛夏想叫米麗，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她還有好些話要問他，他沏就讓他沏吧。
“茶？”衛桓簡直熟門熟路，拿出杯壺，順手就把盛夏最好那罐茶葉拎了出來。
盛夏哭的太厲害，這會兒不哭了，還時不時猛抽一下，看著用手沖壺接了水，一臉嫌棄的衛桓，點了下頭，喝什么無所謂，她這會兒顧不上計較這個。
衛桓放好茶葉，拎起壺，片刻，壺里的水就響起了冒泡聲。
盛夏看的有幾分呆怔，她知道他跟老米不一樣，在這里也能動用神通，可這么用手掌燒水，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象看魔幻片。
“這茶葉是你自己炒的？”衛桓看著看著他的盛夏，晃了晃手里的水壺，停了片刻，接著燒水。
“老妙炒的。”盛夏看著衛桓手里的手沖壺。
“這水不好，不夠潔凈，味兒也不正，先散散味兒。這些年委屈你了。”衛桓見盛夏看向壺，解釋了一句。
“你是誰？我是妖嗎？是什么妖？”盛夏看著衛桓洗了茶葉，再慢慢將水沖進茶壺。
“你不是妖，我也不是，我們只是多數時候住在妖界，因為妖界以實力說話，簡單明了，另外，妖界食材豐富。”
盛夏聽到食材豐富四個字，呃了一聲。
他是知道她在吃上講究才這么說，還是從前的她就是個注重食材豐富的？
“至于我，”衛桓頓住，該怎么跟她說呢？
“怎么了？”盛夏看著衛桓。
衛桓倒了兩杯茶，端過來坐到盛夏旁邊，“你出自無諾山，我認識你時，你剛剛進到融合期，照師門規矩，出山歷練，那時候，我已經修煉了數萬年，有幾分名氣，只是名氣不太好。”
“融合期很厲害嗎？”盛夏對妖了解不少，對修行算是一無所知，知道的，也是從電影里看到的。
“不算厲害。”衛桓錯開了盛夏眼里的閃爍。
“那你很厲害？”盛夏有幾分悻悻然。
“三界之中，沒有對手。”衛桓帶著絲淡然的微笑。
盛夏覺得她從他臉上看到了所謂低調的奢華。
唉，敢情，她是仗勢的那個。
“遇到你之前的數萬年里，我獨來獨往，從沒對任何一個生靈假以顏色過，也沒有什么生靈能讓我多看一眼。”衛桓瞄著盛夏，“那數萬年里，我無牽無掛，無情無畏，言行作為，隨心所欲，肆無忌憚。”
盛夏眉毛一點點往上挑，隨心所欲肆無忌憚，這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你想到了？三界之中，很多，大部分吧，都跟我多多少少有點過節。遇到你之后，我頭一回有所畏懼，和擔心，我害怕他們不能怎么著我，遷怒于你。
你出自無諾山，無諾山算得上修真第一門派，門內高人云集，英才輩出，無諾山掌門是修真界數得著的高人，也是位德高望重，深孚眾望的長者，青玄道長以武入道，戰力驚人，罕有對手……”
“你呢？打得過青玄道長嗎？”盛夏好奇道。
“青玄和掌門聯手，大約能和我戰上半天一天。”衛桓笑容燦爛。
盛夏喔了一聲，“你接著說。”
“你這一代，李林是佼佼者，他是你師兄，無諾山諸人中，連掌門在內，假以時日，都會被他拋在身后，下一代弟子，有位叫丹陽的，也是天縱之才。
無諾山實力聲望俱佳，你和我在一起之前，以無諾山弟子行走歷練時，所遇所見，善意居多，時時有人援手，幾乎沒有誰想到傷害你。
和我在一起之后，因為我，你危機四伏。”
盛夏哈了一聲，“看來你對我挺好。”
“嗯，你是我的生機，是我的一切。我害怕萬一之萬一，我有所疏忽，讓你受了傷害。”衛桓頓了頓，把天資兩個字，換成了修為，“你修為有限，我就只能煉些法寶給你，這個，”
衛桓伸手撥了撥盛夏手腕上那一大串亂七八糟各種東西中的那只碧玉蓮花。
“是齊云派用在鎮山大陣中的陣眼，是一件神器，你渡劫受襲時，多虧了它。”
“齊云派？那這個，送給你的？”盛夏心里浮起股不怎么好的預感。
“遇到你之前，我破過一回齊云大陣，確實是我遇到過的最強法陣，你的護身法寶，得是最好的那一個，我就去拿了回來。”衛桓一臉干笑。
“那這個呢？”盛夏指著那只瑪瑙珠子。
“已經面目全非了，你當時，兩只手腕各有一串，比這個還要多些。”
“都是象這個陣眼這種？”
“這種只有三四個，半神器居多，還有些用途獨特的奇物。”衛桓用手托了托盛夏手腕上那一大串亂七八糟不值錢的物件兒，她暫時沒能想起來從前，可她從前的愛好習慣，一直都在。
“都是搶的？”盛夏有點兒明白她為什么被人偷襲圍攻了。
“差不多都是。”
盛夏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敢情，我跟你，就是一對兒禍害！”
“他們的說法，是兩只魔頭。”衛桓看著盛夏笑。
“唉！”盛夏都不知道怎么嘆氣才好了。
“除了這些，還有藥草，妖丹。你修為有限，壽數就有限，我煉了很多丹藥給你。”衛桓頓住片刻，“那場圍殺，雖說無諾山和李林沉默觀望，但沒參與圍殺，這已經很難得了。”
“你是不是把整個修真界，整個妖界，整個魔界，全給得罪了？好吧，是你跟我得罪的。除了無諾山，是不是所有，修真也罷，妖也好，還有魔，都來殺咱們了？”盛夏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嗯。”衛桓肯定干脆的點頭，“那場圍殺，你差點魂飛魄散，我受了重傷，這兩千多年，三界一直在尋找咱們。因為這個，在送你到這里時，我怕你擔心我，想方設法尋找我，以至于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就封印了你的記憶。”
盛夏把腳蜷到椅子上，抱成一團，欲哭無淚的看著衛桓，她現在已經不想知道她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