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姚佳欣繼續埋頭抄寫金剛經。
“小主若沒有的吩咐,奴才想再去一趟西花園,再仔細找一找。”素雨如是請示。
姚佳欣很是不以為意:“只是個小鈴鐺而已,何必費時費力去尋。”
素雨露出幾分埋怨之色:“那可是個金鈴鐺,足有有五錢重呢,怎么能不去尋!小主您也真是的,怎么能把這樣貴重的東西系在鴛鴦脖子上?奴才瞧著,肯定是鴛鴦貓爪子不規矩,給扯下來的!”
正在啃著舔著豆漿的鴛鴦抬起了紅白分明的臉:“喵嗚?”
姚佳欣無奈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愛找就找吧!”
西花園,這里嫌少有人來往,因此那金鈴鐺十有八九還不曾被旁人給撿去。小主不得寵,哪怕手里有點私房錢,但也架不住坐吃山空,豈能白白浪費在那只蠢貓身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素雨終究還是在亭子的美人靠下,找到了那只金燦燦的小鈴鐺。
素雨大喜,“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前日,她只沿著小主走過的地方找了一遍,倒是忽略了小主歇腳過的這個亭子了!
“素雨姑娘!”只見小凌子快步走了過來,“你在這里做什么?”
素雨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是小凌公公啊!”她連忙做了個萬福,指了指自己手上的金鈴鐺,“這是前日小主丟的東西,可算是找到了。”
小凌子一愣,他還沒問,得到確切答案,小凌子不禁一喜,“姚貴人怎么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嬪妃們可沒誰會往這荒蕪的西花園溜達。
素雨道:“小主喜靜,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
小凌子:……那也沒必要往這種地方鉆吧?
不過也是巧,偏偏就被皇上給瞧見了,還給瞧中了,“看樣子貴人身子是大好了。”小凌子心想,這老貴人還真是時來運轉,真成了貴人了。
小凌子又關切地問:“貴人最近可還好?若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說,我雖不敢說都能弄到,但必定竭盡全力。”
“多謝小凌公公,貴人一切都還好。”素雨忙道。
小凌子不禁有些遺憾,如今可以打著“報答”的旗號示好,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否則便要惹人疑竇了。
“姚貴人寬仁恤下,日后必能否極泰來。”小凌子笑著說著好聽的話,“若是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素雨姑娘只管來找我。”
“多謝公公好意,我一定轉達小主。”
姚佳欣也沒想到,那金鈴鐺還真被素雨給找回來了。不過素雨怎么也不肯讓她把金鈴鐺系回鴛鴦脖子上,而鴛鴦也貌似并不喜歡脖子上多個丁鈴當啷的累贅,姚佳欣只得悻悻放棄了。
“對了,小主,奴才今兒還在西花園碰見小凌子公公了。”素雨微笑著說,“這個小凌子倒是個知恩圖報的。”
素雨忙將小凌子的原話轉達姚佳欣。
姚佳欣不禁有些驚訝,她月前不過是略提醒了幾句,說到底那風險還是小凌子去冒,著實算不上什么大恩。
不過姚佳欣也沒多想,只當是這個小凌子心眼不錯。
三天時間一轉眼而過。
大總管張起麟把所有年貌符合的嬪妃都一一查驗了好幾遍,可就是沒有萬歲爺說的那位!
“廢物!!”胤禛冷冷俯視著跪在地上這個瑟瑟發抖的狗奴才,“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
昨晚,雍正陛下又失眠了,翻來覆去,后半夜才稍稍睡了一會兒,天不亮便又醒了,睡了才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的睡眠,當然遠遠未夠。睡眠不足的雍正陛下,再度如往日那般,如火藥桶,一點就炸!
“萬歲爺!奴才查了好幾遍,當真沒有您說的這么個人!”張起麟連連磕頭。
胤禛笑容冷獰:“沒這個人?難道朕三日前看到是個鬼不成?!”
張起麟身子一僵,臉上透著怖:“萬歲爺,說不準……”
胤禛沒等張起麟把這等渾話說完,直接就是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兒來的鬼!”
張起麟嗷地痛叫一聲,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疼得老臉慘白。
胤禛咬牙切齒:“就算真是個女鬼,你也得給朕把她找出來!”不管是人是鬼,只要能治朕失眠之癥……
蘇培盛在旁邊瞅著,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忙躬身上千,跪下磕個頭,“萬歲爺容稟,這幾日奴才也思前想后,倒是覺得有一個人興許……”蘇培盛一幅不太敢肯定的樣子。
“誰?!”胤禛直截了當地問。
蘇培盛知道萬歲爺這會子心情糟得很,不敢多吊胃口,忙道:“咸福宮的姚貴人,因病了一個冬天,因此身量羸弱纖弱,倒是跟萬歲爺說的人很是相似。”
胤禛聽得一喜。
張起麟發出了土撥鼠般的尖叫:“不可能!姚貴人都快三十歲了!”
胤禛蹙眉,他那天瞧見的,絕非是個三十歲的老女人。
蘇培盛忙微笑著說:“皇上日前派奴才去咸福宮給懋嬪娘娘送賞賜,奴才見過姚貴人一眼,貴人雖然年近三十,但觀之不過二十許的樣子,很是年輕。而且……”
蘇培盛頓了頓,“咸福宮緊挨著西花園。”
胤禛凝著眉頭。
張起麟一臉的驚疑不定,“這、這怎么可能?”
蘇培盛微微一笑,“萬歲爺只消駕臨咸福宮,一觀便知。”
胤禛點了點頭,昨夜又是幾乎不成眠,他不想再等下去,去咸福宮看個究竟也好。
張起麟見狀,急忙道:“萬歲爺,不如讓奴才去打探一下……”
“不必了!”胤禛擺了擺手,一臉的不容置疑,“蘇培盛,立刻傳口諭去咸福宮,就說朕午后要去小坐片刻,讓懋嬪準備準備。”
蘇培盛大喜:“嗻!奴才這就去!”
咸福宮。
懋嬪得聞此訊,頓時驚喜過望,“當真?皇上真的要來?”
蘇培盛陪著笑:“娘娘還不快準備著,“皇上一會兒就要來了!”
懋嬪笑容滿面,“皇上許久沒進后宮看望舊人了,這突然就要來咸福宮,必定是多虧公公美言。”
這功勞,蘇培盛可不敢胡亂往身上攬,連忙道:“這可跟奴才沒關系,皇上圣意豈是奴才能左右的?”
懋嬪只當蘇培盛是在謙虛,連忙叫硨磲給封了個大大的紅包,蘇培盛自然不會拒絕,笑著笑納了,這才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