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廚子嚇得魂不附體,當即大叫道:“皇后娘娘救命啊!!”
皇后神色有些慌亂,“皇上,這個太監也只是一時沒嘗出玫瑰鹵的異樣,罪不至死啊!”
禛冷冷看著皇后,“鳳仙花又不是無色無味,掌勺太監皆精于色香味,他如此廢物,竟沒嘗出來,難道不該死?!”
說話間,劉太監已經被拖了出去,不消片刻,噼里啪啦的板子聲想起,劉太監的哭嚎求饒聲歇斯底里響起。
姚佳欣心道,那日劉太監特意跟向公公討要玫瑰鹵的舉動其實就有些可疑,只因劉太監是耿貴人的人,她才沒有多心。此刻,四爺選擇拿這個太監開刀做突破口,是極為明智的舉動。
皇后的臉色有些發白,鈕祜祿貴人的神色也透著濃濃的不安。
禛滿臉威儀,冷眼如炬,朕倒是要看看這個狗奴才能撐多久!
耿貴人暗暗打量著這一切,不由上前,屈膝一禮道:“皇上,婢妾忽然想起,昨日婢妾去永壽宮拜訪姚嬪姐姐的時候,曾經瞧見月臺不起眼處,那株紅色鳳仙花完好無損。而那罐玫瑰鹵,是姚嬪姐姐三日前送給婢妾的。且前兩日,婢妾也吃過玫瑰香餅,若玫瑰鹵中有毒,婢妾早就不能安安穩穩站在這里了。”
說著,耿貴人微笑著看了姚佳欣一眼:“所以,姚嬪姐姐送給婢妾的玫瑰鹵當時的確是沒有的問題,必定是在啟祥宮才被人動了手腳。”
姚佳欣換以微笑,不管耿貴人這番話是真是假,都幫了她大忙了。
皇后臉色一變,“永壽宮有那么多花木,一盆不起眼鳳仙花,你又如何能注意到?”
耿貴人微笑道:“婢妾匆匆一瞥,的確有些記不大清了,方才仔細思索,才恍然想起,姚嬪姐姐宮里的鳳仙直到昨日都還完好著呢。”
這時候,機靈鬼的蘇培盛也忙道:“萬歲爺,奴才昨日送賞到永壽宮,也看到了那盆紅色鳳仙,當時的確是完好的!”
皇后氣得臉都變形了,若真的看見了,蘇培盛豈會現在才馬后炮說出來?!
禛卻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看來,是皇后誤會了珍嬪了。”
“皇上!”皇后如何甘心好不容易布成的局面就這樣毀于一旦,“就算永壽宮的鳳仙花昨日完好,也不能證明此事與姚嬪無關!或許姚嬪正是昨夜叫人將鳳仙花瓣混如玫瑰鹵中的!”
禛臉色冷峻:“皇后的意思,啟祥宮小廚房那個多奴才,眼睛都是瞎的嗎?!”
“臣妾——”皇后一時張口結舌。
這時候,外頭挨板子的劉太監終于熬不住,發出了嚎叫:“皇上饒命!都是鈕祜祿貴人指使奴才的!”
這聲音凄厲,鈕祜祿貴人當場臉色慘白,她忙跪在了地上,哭泣道:“皇上!婢妾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豈會加害自己的親骨肉?定時有人收買了劉太監來污蔑婢妾!!”
禛冰冷的目光看著鈕祜祿氏,忍不住泛起濃濃的惡心,“你當真叫朕作嘔!”
此言一出,宛若鋒利的刀刃刺痛了鈕祜祿氏,鈕祜祿氏滿臉惶恐和委屈:“婢妾真的是冤枉啊!”
簡直,耿貴人露出驚駭的神色,“妹妹你一直嫉妒姚嬪姐姐得寵,沒想到——你竟不惜殘害腹中孩子來嫁禍姚嬪娘娘,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不、我不是!!”鈕祜祿氏急吼道。
此時此刻,鈕祜祿貴人當然打死不認。
耿貴人滿目愴然:“我與你相識相交多年,原以為親如姐妹!沒想到你竟連我都要害!要不是我嘗出那玫瑰香餅味道不同往日,沒有多吃!只怕我腹中的孩子也要被你害了!”
鈕祜祿貴人急忙搖頭:“耿姐姐,你要相信我!是有人要嫁禍我!”
禛被吵得腦仁疼,當即一聲呵斥:“夠了,都閉嘴!”
耿貴人含淚退到一旁,淚水滑過雙頰,妝容都有些花了,方才她那些話其實是憋在心中已久了。若是劉太監熬不住板子招出來,只怕她要憋一輩子。
姚佳欣見狀,連忙取了自己袖中干凈的雪緞帕子遞給耿貴人,小聲安慰:“別哭了,仔細傷著腹中孩子。”
耿貴人低低啜泣,“多謝姐姐。”她連忙擦著淚,眼圈紅紅的。
禛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鈕祜祿氏,滿臉都是憎惡,“即日起,幽禁鈕祜祿氏,不得走出東偏殿一步!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皇上,婢妾是冤枉的……”鈕祜祿氏仍舊如此哀嚎。
皇后合上眼睛,算計一場,竟是把鈕祜祿氏折損了進去,這雖然對她沒有什么損失,可是皇上……似乎有些懷疑她了?不,不會的,這些都是鈕祜祿氏一手安排布置的,跟她有什么關系?!
耿氏見狀,連忙趁機道:“皇上,鈕祜祿貴人連自己孩子都害,婢妾實在不敢與她同住一宮,求皇上讓婢妾別宮而居吧!”
皇后忽的心頭一緊,這耿氏該不會是打算去永壽宮吧?皇后不由急了,連忙道:“皇上,既然耿貴人不愿住下去,勉強怕是不易于保養龍胎,臣妾瞧著翊坤宮和長春宮都極好。”
禛“嗯”了一聲,“那就長春宮吧!”
耿氏大喜,“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皇后娘娘!”
耿貴人心中雀躍,終于……終于她可以擺脫鈕祜祿氏,而不必被旁人說她翻臉無情了!耿貴人心中如卸下了一塊巨石,頓時輕松了許多。
皇后見狀,立刻露出歉然的微笑,“是本宮一時氣急,竟誤會了姚嬪。”
姚佳欣:這變臉速度,學川劇出身的吧?
春答應也連忙屈膝行禮,滿臉愧疚:“都是婢妾太蠢笨,竟懷疑姚嬪娘娘,婢妾真是該打!”
呵呵,皇上若是戲精,春答應也跟著學得成了個小戲精了!
禛懶得看這種虛偽場面,“行了,耿氏你且好生安胎,朕回養心殿了。”
在場眾人連忙恭送御駕。
禛卻飄出來一句:“珍嬪隨朕去養心殿侍宴。”
姚佳欣一喜,若四爺真的拍拍屁股走人,她怕是要陷入皇后和春答應的演戲攻勢中,不可脫身。四爺陛下真是太夠意思了。
“是!”姚佳欣歡快地應了一聲,飛快起身,跟上四爺陛下的腳步,一同遠去了。
看著皇上和姚嬪的背影,皇后臉上酸妒交加。
耿貴人見狀,也趕忙道:“婢妾有些不適,若皇后娘娘沒有別的吩咐,婢妾想回西偏殿歇息了。”
皇后當然沒有理由留著耿貴人在東偏殿,何況她還指望耿貴人生個阿哥呢,便和氣地點了點頭,“你去好好歇著吧。”
耿貴人松了一口氣,她真怕皇后事后算賬,于是忙行了禮,便退出了東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