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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為難

更新時間:2021-09-04  作者:天泠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心中疑團叢生。

這其中的緣由且不說,看安平把她帶在身邊還如此親熱的樣子,看來安平十有八九應該很滿意這個兒媳婦。

這倒是奇了!

這稍微上些年紀的命婦都知道安平長公主自前面那個崇明帝先去后,除了兒子封炎,她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人如此親和。

在眾人神情各異的目光中,安平和端木緋視若無睹,從容地往前走去。

安平身為皇帝的長姐,堂堂長公主,座次自然是極其靠前的,僅次于皇后的鳳座。

忽然,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陣略顯尖銳的嬉笑喧嘩聲,殿內的女眷不禁皺了皺眉,又朝門口望了一眼。

十幾個著部族服飾的女子說說笑笑地朝這邊走來,為首的正是羅蘭郡主。

廳堂中的氣氛更為詭異,好幾個夫人都面露不屑之色。

凝露會那日在場的閨秀公子也不少,端木緋與羅蘭郡主以琴斗舞的事也在好些府邸之間傳開了,大部分都對羅蘭郡主的行徑看不上眼,有人輕聲嘀咕著“蠻夷就是蠻夷”、“沒規矩”云云的話。

很快,眾人就都收回了目光,徑自飲茶,或與身旁之人說話。

羅蘭郡主等人的到來讓這殿內變得擁擠了不少,今年的朝賀算上各部族有封號的郡主、縣主以及王妃們,人數足足比往年多了一半,自然也會比往年更為熱鬧。

“幾位郡主、縣主,請往這邊走。”

一個著青藍宮裝的宮女在前面為她們引路,羅蘭郡主昂首闊步地往前走著,目光隨意地掃視著四周,在看到端木緋的那一瞬,她腳下的步子緩了一下。

端木緋笑瞇瞇地看了她一眼,就和安平繼續朝前走去。

羅蘭郡主暗暗地咬牙,手指甲更是掐進了柔嫩的掌心里,只覺得對方剛才的那一眼似乎在向自己示威。

自從凝露會后,她的日子并不好過,父親大發雷霆,平生第一次罵她,還禁了她的足。

其實她也沒心思往外走,至今,她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輸給了這個荏弱的端木緋;至今,她還不敢相信她把封炎輸給了端木緋……

想著,羅蘭郡主就覺得心口像是把一只無形的大掌捏住似的,疼痛難當,腦子里更是一片混亂,無法冷靜思考。

這時,安平和端木緋在楚太夫人的身前停下了。

“長公主殿下,”楚太夫人含笑對著安平欠了欠身,跟著又看向了端木緋,笑容慈愛,“緋兒,過幾日你得空了來我那里玩。”楚太夫人看著端木緋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她今天會來,所以沒帶上給她備的壓歲錢。

端木緋笑盈盈地應下了:“楚太夫人,我過幾天就過去給您拜年。”

宣國公府乃是簪纓世家,自是清貴不凡,看楚太夫人對端木緋如此親厚,驚得四周不少命婦差點沒掉了下巴。端木家不過是寒門,與宣國公府素無往來,這位端木四姑娘是怎么得了楚太夫人的另眼相看?這要說是因為才學,這京中多的是才女!

四周又靜了靜,氣氛越發古怪。

連前方的長慶都朝端木緋那邊瞥了一眼,她懶得理會安平婆媳,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端木四姑娘,”一個圓臉宮女從左前方走到了端木緋的身旁,恭敬地朝她來的方向指了指,說道,“衛國公夫人請姑娘過去說話。”

端木緋下意識地順著宮女指的方向望去,身著一品命婦大妝的耿夫人端坐在長慶長公主的身旁,她的左手邊還坐著其女耿聽蓮。

母女倆的周圍還圍著三四個命婦,正殷勤地賠笑說話。

在這偌大的殿堂中,耿聽蓮和端木緋可說是異類了,她們倆都是無封號無品級,卻被帝后額外開恩,出現在朝賀的宮宴上,自然是引來不少或揣測或艷羨的目光。

不管耿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端木緋都不在乎,淡淡地說道:“我端木家與衛國公府素無往來,我就不去打攪國公夫人了。”

安平挑了挑眉,覺得自家兒媳婦就是夠霸氣,像自己。

那宮女面露為難之色,還想再說什么,直接被安平揮退了。

端木緋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周圍也有不少人聽到了,引來不少人側目地朝她和耿夫人那邊多看了幾眼,神情微妙。

衛國公深受圣寵,妻憑夫貴,還是在場的命婦第一次看到有姑娘家敢這么不給耿夫人面子,不禁暗暗地交換著眼神。

這位端木家的姑娘心氣還真高!

耿夫人的臉上仿佛被潑了一桶墨汁似的,面色難看極了,低低地冷哼了一句:“沒教養,兩姐妹都一樣!”

要不是因為長子對端木家那位大姑娘癡心不改,她才懶得跟這個端木緋說話呢!

真是給臉不要臉!

“國公夫人說的是啊。”一旁正在與耿夫人寒暄的一位高瘦婦人立刻殷勤地附和道,“這端木家的姑娘實在是教養不好!聽說啊,那位大姑娘性子囂張跋扈,連祖母、嬸母全都不放在眼里,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就把持著府里的中饋大權,連家中的長輩都要看她的眼色過日子……至于這小的,哼,一貫刁蠻,目中無人,成天在外惹是生非!”

耿夫人聽著嘴角微翹,心道:真真是上不了臺面!

見耿夫人表情愉悅,另一個鵝蛋臉婦人湊趣道:“聽說這個端木大姑娘,眼高手低,都十六歲了,還沒定人家,不過是個喪婦長女,還自視甚高了!”

“是啊是啊,這個瞧不上眼,那個瞧不上眼,那位端木大姑娘還真是毫無自知之明!”

三四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耿夫人聽得心里暢快了不少,嘴角微微翹起。

那瘦高婦人諂媚地又道:“這滿京城的姑娘,也就國公夫人您養的閨女最好。”

她這一句話可謂一箭雙雕,既討好了耿夫人,又討好了耿聽蓮,耿聽蓮那可是活神仙親指的天命鳳女,那可不就是京城中最好的姑娘家了!

這些夫人為了討好衛國公府,完全沒放低音量,這些話語自然也傳進了殿內其他人的耳中。

不知不覺中,周圍安靜了下來,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耿夫人和端木緋的身上。

端木紜管著端木家的中饋之事,在京中雖不至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知道的人卻也不少,畢竟端木家是首輔府,多的是人家要與其交際往來,這其中也難免有些好事的在暗地里揣測著端木家是否后宅不寧。

但是揣測歸揣測,端木憲怎么說也是首輔,端木家怎么說也是貴妃的母家,就連貴妃都不反對,外人又怎么敢隨意置喙,尤其還是在大庭廣眾下,這不是打端木首輔和端木貴妃的臉嗎?!

殿內的氣氛有些古怪。

端木緋卻是神情未改,甚至眉梢也沒動一下,仿佛千軍萬馬都不足以令她動容。

她身姿優雅地站在安平的身旁,目光清亮地看向了耿夫人,朗聲道:“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

端木緋的目光在耿夫人、耿聽蓮以及周圍幾位夫人的身上轉了一圈,目光中透出幾分似笑非笑來。

“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后言,不厭于人,是謂婦言。”

“原來國公府的教養竟是如此,還是真不錯呢!”

端木緋從頭到尾都是笑吟吟的,沒出口說一句難聽的話,可是每一句話都是綿里藏針,劍指耿夫人!

端木緋話落后,四周更靜了,落針可聞。

不少夫人心里都是暗暗搖頭,這位端木四姑娘未免也太意氣用事了,竟然敢跟衛國公夫人這么說話,質疑耿五姑娘的教養,耿五姑娘多半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端木緋現在逞口舌之利,是一時痛快了,但這不是給她自己和端木家樹敵嗎?!

大部分人也都當是看戲,默不作聲地靜待事態的發展,而安平卻是毫不避諱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爽朗明媚的笑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廳堂里尤為響亮,羞得耿夫人額頭青筋亂跳。

耿夫人這輩子還從未受過這么大的侮辱,還是來自一個黃毛丫頭,當著這滿朝命婦的面!

她心里幾乎就是咬牙切齒,對自己說,不行,她絕對不能和端木家這樣的人家結親家!

安平根本就懶得看耿夫人,她那雙漂亮的鳳眼笑盈盈地看著端木緋,覺得兒媳婦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像是一只伸出了利爪的小奶貓似的,可愛極了。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走到前方唱報道:“皇后娘娘升座!”

隨著一陣奏樂聲響起,殿內的女眷皆是斂笑正色,各歸各位,一個個都按品階高低站好。

端木緋借著安平的光站在了她身側,眼觀鼻鼻觀心,心一不小心就“飛”了。她昨晚午夜才睡下,今早雞鳴就起來,本來就沒睡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安平很快就注意到了,紅艷的唇角一點點地揚了起來。本來這朝賀實在無趣得很,有了緋兒,才算是變得有趣多了。

須臾,皇后在一眾宮女嬤嬤的簇擁下走上了高高在上的金漆鳳座,俯視著下方眾人。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眾人齊聲給皇后行禮后,端木貴妃帶著一眾后宮妃子來給皇后敬賀新春。

接著就是大公主舞陽帶著一眾公主、皇子妃、郡主和縣主,再后面是那些誥命夫人們以及各部族的女眷們……

儀式繁瑣,只是這么一批批的磕頭行禮,就足足費了近一個多時辰,整個儀式的氣氛莊嚴肅穆。

大盛朝新年的朝賀分兩種形式,當日如果只有朝賀,即是“朝”;倘若朝賀后,皇帝大擺宮宴與群臣同樂,那就是“會”,兩者合稱“朝會”。

今年皇帝為了歡迎大盛邊境各部族的到來,舉行的就是朝會,因此在朝賀儀式后,一眾命婦沒有即刻出宮,而是在幾個宮人引領下,前往太極殿赴之后的宮宴,也有一些人比如安平、端木緋、舞陽、涵星等等被皇后特意留下說話。

“祖母!”

一個熟悉而殷切的女音自某個方向傳來,端木緋一下子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楚青語。

端木緋循聲望了過去,不遠處,楚青語正款款朝楚太夫人走去,今日的楚青語作為二皇子妃打扮得十分正式,頭戴七翟冠,身穿繡著云霞翟紋的霞帔鞠衣,雍容華麗的衣裳襯得她原本就纖細的身形愈發纖弱了。

自打在大半月前在千楓寺淋了一場大雨后,楚青語大病了一場,整個人清減憔悴了不少。

“祖母,孫女扶……”楚青語討好地對著楚太夫人一笑,俯身去扶座位上的楚太夫人,然而,楚太夫人身子微偏,冷漠地避開了,由著一旁的宮女扶了她起來。

楚太夫人看也沒看楚青語一眼,就直接離去了。

“……”楚青語的嘴巴張張合合,又上前了一步,想要喚住楚太夫人,但是她的喉頭干澀無比,最后還是沒發出聲來。

楚青語靜立原地,目送楚太夫人那優雅而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

她頭上七翟冠上的那對金鳳口銜的兩串珠結微微晃動著,映得她的眼眸明明暗暗。

剛才祖母完全沒有理會自己,難道說,祖母她真的不再認她這個孫女了嗎?!

楚青語的心一點點地直墜而下,雙手驀地在體側握得更緊了,在心里對自己說,就算是祖母不認她……有一天,她會讓他們不得不認她!

端木緋也在看著楚太夫人的背影,忽然就覺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像是被什么盯上的感覺。

端木緋回頭一看,著公主大妝的涵星正在幾步外嘟嘴看著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舞陽笑吟吟地站在涵星身旁。

“緋表妹,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涵星都憋了好一會兒了,嘴巴都撅得快能掛油瓶了,沒好氣地抱怨道,“本宮每次有熱鬧看,都叫上緋表妹你,你和羅蘭郡主在凝露會比試也不叫上本宮。”

想起丹桂跟她說的那一天的情景,涵星就覺得扼腕不已,怎么她那天就偏偏沒去凝露會呢!

端木緋無辜地笑了,親昵地挽上了涵星的胳膊,討好地說道:“涵星表姐,我也不想的啊。”她也是臨時被人堵在公主府的大門口。

舞陽也去了千雅園的接風宴,當然也知道羅蘭郡主想跟端木緋爭婚的事,眸光一閃,嘴角勾出一抹張揚的弧度。

“羅蘭郡主!”舞陽拔高嗓門喚道,挑釁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羅蘭郡主,明麗的臉龐上卻是笑呵呵的,“千雅園中,曾得見郡主與令兄的雙人刀舞,精妙絕倫。本宮前兩日聽聞原來郡主的獨舞也是一絕,這大過年的,干脆郡主舞一段讓本宮和母后瞧瞧,也好助助興。”

“……”羅蘭郡主臉色登時變得不太好看,覺得手背上的傷口明明已經愈和得差不多了,此刻卻隱隱作痛,仿佛又被人拿刀子在手背上割了幾刀似的,讓她又想起她的刀舞當眾輸給了端木緋時的難堪。

舞陽無視羅蘭郡主那陰沉的面色,似笑非笑地再道:“郡主為何不說話,可是不愿意一舞?莫非是覺得自己的舞見不得人?不妨事,郡主得閑時和教坊司的舞伎們交流交流便是。別總是妄想一些不屬于自己的,丟人現眼。”

羅蘭郡主的臉色一片鐵青,即便是再不懂中原禮儀,舞陽的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能聽出對方分明就是在嘲諷自己。

“大公主殿下,你別太過份了!”羅蘭郡主氣勢洶洶地站起身來,用別扭的大盛官話按著百川族的規矩對著舞陽提出了挑戰,“有本事你與我比比,何必拐著彎兒冷嘲熱諷!”

舞陽微微一笑,卻是道:“郡主此言差矣。本宮可沒有未婚夫讓郡主搶,有什么好比的?”

“噗嗤。”涵星聽了,不客氣地笑出聲來,那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她目露敬仰地看著舞陽,覺得大皇姐可真是她的楷模啊!

“你說什么?!”羅蘭郡主瞪著舞陽的雙眼幾乎噴出火來,若非今日進宮,身上沒帶鞭子,她恐怕已經要抽鞭子了。

鳳座上的皇后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皇后愛女如命,一向拿舞陽沒轍。

“羅蘭郡主,”皇后出聲安撫道,“小女曾幾次與本宮提起郡主與令兄的刀舞,今日也只是隨口一提,郡主莫要掛懷。”

皇后一邊說,一邊給舞陽使眼色,心里無奈得很。

舞陽自從出宮開府后,為人行事就更加隨心所欲了,但還是給母后面子的,她對著皇后笑了笑,沒再出聲。

皇后心里嘆氣,生怕再鬧起來不好看,就提議道:“舞陽,你帶涵星還有端木四姑娘出去走走,反正離宮宴還有一陣子呢。”

涵星巴不得如此,飛快地扯了扯舞陽的袖子,眸子晶亮。

舞陽失笑,福了福,應下了:“是,母后。”

皇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看著三個小姑娘家家走了,失笑地與一旁的安平說起話來。

下方的羅蘭郡主面沉如水,心里很是不甘,可是她總還知道輕重,不敢頂撞皇后,默默地坐了回去,心潮如怒浪般叫囂不已。

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覺中,被厚厚的云層遮擋住了,天氣顯得有些陰沉。

舞陽和涵星根本沒在意,幾乎是一出鳳鸞宮,舞陽就迫不及待地對身旁端木緋道:“緋妹妹,你與羅蘭郡主在凝露會比試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用端木緋回答,涵星就替她答了起來,繪聲繪色地把丹桂與她說得都說了一遍,說得那個慷慨激昂,峰回路轉,把端木緋的琴聲說得是玄乎其玄,似有通鬼神之能……

端木緋自己都聽得入了神,幾乎以為自己是在聽書。

“沒那么夸張。”端木緋謙虛地最后替涵星補充了一句。

涵星眨了眨眼,笑瞇瞇地問道:“羅蘭有沒有割傷她自己的手?”

“……”端木緋只能點點頭。

“羅蘭有沒有摔倒在地?”

“……”端木緋只能再點點頭。

舞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故意道:“好了,我們知道你‘謙虛’!”

“……”端木緋默默地看著兩位公主,心道:好吧,她們高興就好。

在兩個公主的“威儀”下,端木緋是有求必應,最后與她們約好了下次給兩位姐姐彈那曲她在凝露會上彈奏的鼓曲,總算逗得她倆展顏,一副“就繞過她這次”的模樣。

三個姑娘家一起去了御花園中的暖亭,涵星笑嘻嘻地提議道:“大皇姐,緋表妹,我們烤栗子吃吧!”

涵星一句話下,宮女就急匆匆地跑去給她們準備爐子和栗子,很是駕輕就熟的樣子。

姑娘們才剛坐下,端木緋和涵星就發現身前各多了一個粉紅色的荷包。

“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舞陽理所當然地說道。

表姐妹倆眨了眨眼,傻乎乎地看著舞陽。

舞陽笑瞇瞇地說道:“本宮已經開府了,是大人了,你們倆沒成親、沒開府的,都是小孩子,給你就收著。”舞陽一副長姐的做派。

端木緋和涵星興致勃勃地把荷包里的東西倒了出來,一顆顆精致的金錁子從里頭嘩啦啦地倒了出來,做成了各式各樣的形狀,比如貓兒、狗兒、牡丹、狐貍、黃鶯、月牙等等,每一種都做得精致可愛。

涵星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一顆顆地細細打量著,對端木緋嘟噥道:“緋表妹,等本宮及笄了也求父皇給本宮開府,然后也給你壓歲錢!”

“謝謝涵星表姐。”端木緋也在玩著那些金錁子,笑得又甜又糯,心道:年紀小真好!

表姐妹三人說話間,兩個小內侍把栗子和爐子都搬了過來,殷勤地給她們烤起栗子來。

不一會兒,那種栗子獨有的香甜味隨著寒風飄散,三人圍著爐子,眸子熠熠生輝。

除了她們三人外,御花園里也還有一些王妃、郡主等等的人也趁著宮宴前在四處閑逛,看到她們三個小姑娘竟然在亭子里烤起栗子來,表情就有些一言難盡。

亭子旁人來人往,端木緋、舞陽和涵星自顧自地吃著香甜的栗子,一個接著一個,沒一會兒,就剝了一堆的栗子殼。

連吃了五六枚栗子,端木緋覺得有些口干,捧起了茶盅,還沒湊到唇畔,就聽到后方的假山方向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女音:“九華,本宮已經替你相好一個人了,這次宮宴時你且留心看看……”

“母親,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已經成親了!”九華嬌聲打斷長慶。

“九華,別鬧了,本宮是為你好,你沒看過,怎么知道本宮挑的人,你不喜歡……”

“夠了!”

九華從假山中沖了出來,正好與暖亭里的舞陽、涵星與端木緋迎面對上,不禁俏臉一僵。

九華的身后跟著緊追而來的長慶,長慶面沉如水,本來還想跟九華說什么,看到舞陽三人后,又把話咽了回去。

九華也沒打招呼,就拂袖而去,卻不是走往太極殿,而是朝宮門的方向去了。被母親這一攪和,她也沒心情去什么宮宴了。

“九華……”長慶快步追了過去。

看著母女倆遠去的背影,舞陽臉上露出幾分似笑非笑來,道:“聽說長慶皇姑母自從皇覺寺回公主府后,就非要讓九華和離,要給她另擇婚事。”

“她們母女吵了好幾次,也進宮請父皇做過主,但九華和羅儀賓的婚事怎么說也是父皇同意的,父皇這次就沒松口。”

“一來二去的,九華干脆搬出了公主府,用私房錢買了個三進的小宅子,等羅儀賓回來。”

涵星聽得津津有味,原來皇姑母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折騰出了這么多事來,還是大皇姐消息靈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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