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之后呢？”阮靈問他，“你還這么年輕，總還要有別的女人。”
裴殊笑了，眸子沉溺著溫柔的漣漪：“我是個凡人，壽命幾十年。于你不過是漫長生命中的一小段，這話，倒該是我問你才是。”
阮靈就悶悶的笑起來：“我都做了一百多年土地神了，從來是孤身一人。將來即使你不在了，也不過再過幾百年一個人的日子。”
不知怎么的，聽著她平淡的話語，裴殊的心底卻一陣陣的心疼。
他若不在了，往后余生，她要孤獨的過著幾百年啊。
裴殊沉默下來。
阮靈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低沉，伸手捏捏他的白皙臉頰：“怎么不說話了，嗯？”
“我是忽然覺得，跟你在一起的這個決定，對你來說才是最不公平的。”他輕聲說。
“你放心，我沒那么脆弱。”阮靈笑起來，“等你不在了，我還依舊貌美如花，還可以找別的男人……”
“我不許！”裴殊鼓起嘴巴。
這表情，阮靈可是頭一回在他臉上見到。
像是個吃醋又氣鼓鼓的小獅子。
萌翻了。
阮靈伸出一根手指，戳。
他的嘴巴就癟下去了。
他就笑起來：“知道你壽命長。但不管我死后是什么樣子，你也別這個時候告訴我嘛。成心叫人難受。”
“我難得動一次凡心，哪里會那么容易移情別戀？”阮靈在他耳邊低聲說，“別忘了我是土地神。你不在了，我可以去找你的轉世，我們還可以再續前緣。只要我活著一日，生生世世，我都可以找到你。”
裴殊聽的心中直跳。
這樣的情話，實在殺傷力太大。
“真，真的嗎？”他心動不已。
“假的！”阮靈嘻嘻笑起來，“你投胎了要喝孟婆湯，我也不可能知道你的投身到何處。去哪兒找呀。”
“我便不喝。”
“這可由不得你。”阮靈笑道，“阿殊，你不要想太多。咱們過好當下，往后的日子，走一步，看一步，不要徒增無謂的煩惱。”
“好。”裴殊捧過她的臉，在她額頭親了親，歡喜的說道，“早知如此能逼出你的心意，就該讓我早些受傷。”
“不要胡說。”阮靈想到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非弄死初五那小癟犢子不可！”
“你跟她到底是？”
“我跟你說，我最近在競爭城隍神的位置。”阮靈索性跟他說個明白，“初五因為被我比下去，心生怨念，就把主意打到了你的頭上。等我恢復了神力，我就去燒了她的山頭！把她這棵人參給煮了吃了！”
“你呀，別動不動殺人放火的。”裴殊把她的手拉下來，“我問你，你要當城隍神？”
阮靈點點頭：“我本來也沒想要當多大的神仙，可神職高一些，對我做事也有幫助。免得束手束腳。”
她需要許多香火念力和功德點。
可鳳凰鎮人口畢竟不多，她再賣力，也是進展緩慢。
若是她做了沛縣城隍神，整個縣的百姓，都將是她的信徒。
這就很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