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凰瞇著醉眸,朝阮靈瞧了片刻,伸出手——
一條紫色繩子,從遠處飛來,落入他手中。
遠遠的傳來花含香的尖叫,以及破口大罵的聲音。
阮靈眼尖,認出這就是捆著花含香的那根繩子。
她有點眼饞,就問:“這是什么繩子?”
“捆仙索。”言九搶先回答,一臉笑嘻嘻的討好表情,“小廚娘,你若是喜歡這繩子,我便搶了來,送給你好不好?”
蒲子凰瞥了眼小道士:“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他看阮靈:“我已經放了花含香,你可以斟酒了。”
阮靈便抱起酒壇子,給他以及小道士分別倒了杯酒。
言九迫不及待端起來,一口氣喝掉,瞇著眼嘆道:“真真是好酒。”
蒲子凰淺淺的抿了一點,又拿起筷子,動作優雅的夾了一個花生米,放到嘴里,慢慢嚼著。
臉上沒什么表情。
個中滋味,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一小杯酒,慢慢的喝,也很快就喝完了。
他朝阮靈掃了眼。
阮靈抱著酒壇子,說道:“這一杯是剛才你放了花花的交換。”
“什么,一杯?”蒲子凰冷笑一聲,“小城隍,你莫非以為我好欺負?”
“你扣下我的人,你還跟我耍橫?”阮靈也冷下臉,“怎么,你以為本君好欺負嗎?”
言九聽懵了。
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廚娘,竟是個城隍神?
在地府,只有城隍神級別以上的,才有資格自稱“本君”。
言九一臉驚愕,但沒有人理他。
蒲子凰斜睨著阮靈,問道:“不給我喝?行,我也放了花含香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帶著你的酒回去吧。”
“那我就帶著酒回去了?”
“走唄。”
“好。”
阮靈抱著酒壇子,當真轉身就走了。
言九急的直跳。
蒲子凰就懶洋洋的側躺著,醉眸沒有什么焦點,任由阮靈離開。
阮靈走了幾丈遠,低頭看了眼手中酒壇子,自言自語道:“留著這個也沒什么用,重的要命。扔了算了。”
她說著就揚手,隨手把酒壇子給扔了出去。
酒壇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在堪堪接觸到地面的瞬間,被一股大力拖住,漂浮在半空中,最后飛回了蒲子凰手中。
他捧著酒壇子,用牙齒扯開塞子,仰頭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
阮靈勾了勾唇角,轉身。
蒲子凰穿著一件銀色長袍,頭上戴著銀白色玉冠,打扮的極盡奢美。
梨花白的晶亮酒滴飛灑出來,濺落到他的長袍上,美輪美奐。
言九直勾勾的盯著他,不停的叫著:“留點給我,留點給我啊!”
蒲子凰一口氣灌下半壇子,隨意用袖子抹了把嘴唇,打了個飽隔,迷醉的笑:“好酒,好酒……”
言九一把搶過酒壇子,迫不及待端著狂飲起來。
喝了沒幾口,就一頭栽到桌上,睡了過去。
難怪這一對能做酒友,當真是酒鬼。
梨花白可不是尋常的酒。
“軟軟姑娘,你來見我,是為了什么呢?”蒲子凰手撐著下巴,醉眼朦朧的看著阮靈,聲音溫柔如同一汪晚春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