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痞子神情駭然。
只因為同伴的手指頭，碰到了知縣夫人的衣服，便被知縣命人砍斷了。
這若是他別的地方也碰到了……
他不敢想。
老黃獰笑著說：“你們現在還想東想西的呢？欺負女人的下流東西，待會到了牢里，才叫你們嘗嘗滋味呢！來人，把他們給我帶回去！”
一群衙役撲過來，把他們捆著帶走。
此時阮靈已經坐在了茶樓里，用勺子挖著半邊冰好的西瓜吃。
裴殊面前則擺著一串葡萄，下面還墊著冰塊。
他捏著葡萄，仔細剝干凈，送到阮靈口中。
阮靈用勺子把西瓜中間的一塊，挖出來，送到裴殊嘴邊：“來，張嘴——”
裴殊就笑：“這塊沒有籽兒，你自己吃。”
阮靈堅持舉著：“你吃。”
“好，我吃。”裴殊無奈，張開嘴，把西瓜吃下去。
“甜嗎？”阮靈瞧著他。
“甜。特別甜。”裴殊看她，意有所指。
阮靈低頭挖西瓜，把一大塊塞進嘴里，說道：“看來咱們這里已經有逃兵了。這段時間你要把城門守好，那些紅了眼的兵痞子，什么都做得出來。”
裴殊點頭：“我已經讓人到下面去征調壯力，輪流來幫著守住城門。咱們這里沒有兵力，只憑著一幫衙役是不夠的。”
“這個辦法雖然好，私自募兵若是被有心人舉報的話，可也是個麻煩。”
“不算募兵，只是一種徭役罷了。”裴殊笑道，“往年有修水利的時候，也時常這么做。有壯力參加徭役的家里，可以免除一部分稅糧，還是不少人愿意的。”
“是嗎，那就再好不過了。”阮靈放了心。
“你就別擔心我了。倒是你那陰間恐怕會更忙。”裴殊把剝好的葡萄放到她嘴里，“戰死的將士那么多，必定有許多鬼魂要收拾。”
“分內之事，沒什么。我堂堂城隍，還對付不了幾個小鬼嗎。”阮靈輕松的笑道。
她沒把戰鬼的兇惡告訴他，怕他擔心。
戰鬼雖然兇惡，但捉住了功勞也大。
她也能得到不少功德。
說到這里，她忽然頓了頓，看見幾點功德金光落在身上。
她愣了下，想到之前救過的那對母女倆。
看來她們去廟里燒香了。
救了人，還能得到功德，這是阮靈最樂意看見的事情。
“怎么了？”裴殊看她。
“沒什么，心里高興。”阮靈朝他露出笑容，“我還想到了對付慈和真人的辦法。”
“會很危險吧？”裴殊皺眉，“若是有危險的話……”
“做什么都會有危險的，但留著她，更危險。”阮靈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慈和的目的，是要讓地府完蛋。這跟讓我完蛋有什么區別？不論如何，我也要想辦法對付她。”
裴殊凝神：“你說，慈和真人的目的，是為了讓地府消失？”
“是的，她親口承認，地府不該存在。”阮靈道。
“是嗎。”裴殊輕輕點頭，垂眸繼續剝葡萄。
崔鈺所說的地府的危機，便是跟此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