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隨手折一枝桃花在手中把玩著，淡道：“是的。”
“朱子云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哪里有資格娶平妻？”
“咦，”阮靈看他一眼，很是詫異，“你連這也知道？”
冥王說道：“你別少見多怪。本王算是與天地同壽，凡間朝代更迭變遷，民俗文化，本王也了解一些。”
阮靈朝他側臉看了眼。
他活了太多年，看慣了生死，見多了蒼海滄田。
正因為他沒有感情，才能夠以淡漠的眼光注視著這些。
如果他感情豐富，看見百姓受苦要管，看見朝代滅亡要管，看見受到冤屈而死的鬼魂要管，還怎么能做地府的主人？
阮靈忽然理解了他。
為什么冥王生來沒有感情。
是因為他不能有。
阮靈朝他靠近一些，輕輕牽住他的一截袖子。
冥王低頭看她一眼，又抬起手，安靜的牽著她走。
把她送到九秋山后，冥王就回了地府。
阮靈也就不再出門，被枝蔓幾個扣留下來，拉著她去湯泉沐浴，沐浴完了，凈面，梳頭，一直忙到晌午。
阮靈把她們都攆走，好好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天都黯下來了。府邸里的燭光也亮起來。
原本清淡幽冷的府邸，因為有了紅色的窗紙，顯得有些朦朧溫暖。
純兒和品兒笑嘻嘻走進來，手中捧著托盤。
“主人，您可算睡醒了。”純兒笑道，“再不醒吶，可就要耽誤良辰吉時了。”
阮靈打了個哈欠，抬了抬下巴：“你們手里拿的什么？”
“這是冥王令崔大人送來的喜服。”純兒笑著放下托盤，“主人您看看。”
阮靈伸手翻了翻。
這是一套黑色繡金紋的長裙。
純兒展開長裙，頓時滿室都亮了許多。
原來裙子上還縫了無數的珍珠和寶石。
沉甸甸的。
“真美啊！”純兒和品兒看呆了。
與凡間尋常的紅色喜服不同，地府送來的竟是一套黑色的。
品兒也舉起托盤，笑道：“主人，這是一套首飾。”
阮靈看過去，也是純黑色的，一頂小小鳳冠，鑲嵌了藍色寶石。
“真好看。”純兒眨巴著大眼睛，“之前我們心里還想呢，去地府要不要穿紅色，現在不用想了，這套黑色禮服實在太美太耀眼啦！也特別適合地府。”
這時隨夏枝蔓急匆匆進來，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主人，黑大人和白大人送聘來了。”
“哦，抬進來吧。”阮靈道。
片刻后，黑白無常領著長長一列鬼差進來，抬進來一百擔聘禮，堆滿了院子。
純兒品兒都興奮的跑出去圍觀。
黑白無常也是一臉得意興奮，很有面兒的樣子。
枝蔓笑道：“冥王陛下實在有心，該有的一樣都沒落下。”
阮靈笑道：“都是些凡俗罷了，有沒有都不要緊。”
雖然早就答應了婚禮，但這禮服，聘禮之類的，阮靈從未跟冥王談起過。
畢竟不是凡間婚嫁，她覺得不需要這些，走個儀式也就罷了。
誰知看著還挺正式。
枝蔓笑道：“主人，我幫你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