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顏唐之前，她從不知道，原來她也會對男人有這種心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與任何事物都無關。
無關乎他的血脈，身份，是否與她相配。
生平頭一次，她想到一個男人，會有心中砰砰跳的感覺。
她捂著心口，坐起身，覺得有些難受。
實在睡不著，她干脆下了床，站到窗前，看著外面明亮的月光。
她喜歡月光。
月光令她覺得安寧。
但這一次，連溫柔的月光也無法拯救她。
她心里總有一種感覺，一種沖動。
讓她坐立難安，抓心撓肺。
直到，她看見對面屋頂上，坐著一道白色身影，沐浴在月光下，全身渡了一層銀白色。
是他，顏唐。
他在修煉。
碧裳看的癡了。
顏唐修煉了一個時辰，她就站在床邊，看了他一個時辰。
竟不覺得無聊。
顏唐修煉結束，翩然飛下屋頂，穩穩立在院中。
“顏唐。”碧裳忍不住開口喚道。
顏唐回頭看過來。
他雙眸明亮，笑容淺淺，溫暖如月。
“碧裳姑娘還沒睡嗎？”他笑著走近，與她隔著窗戶相望。
碧裳雙手捏住窗沿，低聲說：“你晚上也修煉么。”
“晚上寧靜，可以讓人心無雜念。”顏唐解釋說，“我已經習慣如此了。倒是碧裳姑娘，有孕在身，還是應該早些歇息。”
“我……睡不著。”碧裳低聲說。
“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顏唐問，“傷口疼嗎？”
碧裳抬手摸了摸肩膀，的確還有些疼，但不至于到了影響睡覺的程度。
“顏唐，你……能幫我上藥嗎？”她不知怎么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顏唐欣然應道：“自然可以。”
他走近碧裳的臥房。
碧裳的臥房里鑲嵌著幾顆夜明珠，桌子是一個巨大的扇貝。床幔也是海底龍宮的風格。
“像是到了海底。”顏唐說道。
碧裳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這些都是飛淼去北海弄來的。他就喜歡弄這些沒什么用的花哨東西。”
立在屋外墻角處的飛淼，背靠著墻壁，仰臉看著明亮的月亮，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清瘦臉龐，沉默不語。
屋里。
顏唐取出一瓶藥膏，說道：“這個藥是我自己配制的，對外傷很有用處，且不會留下瘢痕。”
碧裳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要么，我自己來吧。”
她的傷口在肩膀處，要敷藥，就得脫衣服。
雖然神仙們并沒有凡間那么多繁文縟節，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對方是個男人。
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顏唐確實光明磊落，眼神清澈，沒有半點想法。
他笑道：“碧裳姑娘不必擔心，我是修道之人，不會有半點邪念。”
碧裳臉頰一紅。
他都這么說了，她若是還一味推脫，就未免有些扭捏。
“那，好吧。”她坐到椅子上，輕輕拉開衣衫系帶，稍微拉開衣服，露出一邊肩頭。
雖然肩頭有傷，但依舊可以清晰看見光滑細膩的肌膚。
碧裳微微背過身去，覺得耳根有些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