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叫自己人趕緊小山,因為老夫人的話就是,他今天不敢殺你們,說完趕緊跑。
山風陡然間凜冽,周圍鴉雀無聲。
因為大家都在等著一句話,這宗婦不來,葬禮是否還要繼續?!
沈天嵐是那種心狠只人,既然這個女人不要自己的榮譽,他為什么要給?
他叫道:“玉娘!你來!”
玉娘大喜過望,之前她也不過是希望做個妾室,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宗婦正妻了,這人如果開始走運,擋都擋不住啊。
這老太婆怎么不早點自請下堂,真真太好了。
可是就在她跨前一列,要跟沈天嵐并肩而行的時候,忽然天昏地暗,四野雷聲大作,山頂狂風奔騰,所有人都趴在地上睜不開眼睛。
這天氣變化的太快,玉娘心里隱隱不安,怎么自己還沒到呢,就成了這樣?!
有人喊道:“天降異象,必然是老太爺顯靈,老太爺不舍的走,回來看我們呢!”
也是風俗,說埋墳的時候有異象好。
但是這異像實在太猛烈,雨頂不住,風頂不住,只一刻,大家就成了落湯雞,儀態全無,十分狼狽。
祭拜的人不知道誰帶的頭,往山下跑,于是眾人都往山下跑,逃荒一樣。
玉娘是個小腳,跑不動摔了跟頭也沒人扶,臉上的輕紗掉了,露出丑陋的疤。
等大家都跑到山下,這雨又停了。
人們的議論就不止是吉相了,總有些唱反調的——是不是和宗婦不來有關?!
沈天嵐不信邪,也看不見他的大運勢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掉。
他感覺褲子濕噠噠的,好像痔瘡又犯了,可是也不管,叫著下人:“上山,上山,吉時沒有過,吉時沒有過!”
那風也停了,雨也歇了,還是要繼續拜祭的,不然別人會說,都是因為老夫人沒到場,老太爺發怒了,自己的罪名就大了。
就在這時,八百里加急的快馬趕來送朝廷公函。
皇上什么事情都依賴沈天嵐,沈天嵐回老家,皇上也說了,大事要首輔批閱了才能辦。
所以這是朝廷大事,比下葬重要。
沈天嵐擦干了手上的雨水,拆開信件,可是當看見上面的字跡之后,嚇得心跳都要停了。
他現在正在主持全國土地丈量工作,用來充足太倉,但是有地方官員貪贓枉法,把朝廷規定的大弓改成了小弓,大戶貴族就用正常弓,平常老百姓就用小弓。
這樣老百姓的土地就多出來,就要交更多的稅。
山東曲阜的百姓不干了,打了巡按御史鬧到了朝廷。
可皇上之前還嘉獎過他土地丈量政策好,這一下子,他沒臉,皇上沒臉,改革要叫停。
這是他醞釀了幾十年的政策啊,前面的所以改革,都是為了這次墊底。
全毀了,毀了!
突然間路邊又傳來哭叫聲:“老太爺,你的孝子賢孫,來給你送終了。”
那些人哭的厲害,比雇的人還用心呢。
沈天嵐本來以為是那些當官的來討好自己,游七帶著一個家丁這時候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了。
然后那家丁道:“大人,那王二是五爺外室的連襟,也送她小姨子秦小雪過來拜祭了,說既然玉娘子能來,他們也能來。
秦小雪懷了五爺的孩子了。”
是因為自己提拔玉娘,聞到腥味想進門的。
沈天嵐感覺屁股下又是一陣濕熱。
又有三房的人跑過來:“大人,三爺跪在四夫人墳前,說他害死了四爺……大家都聽見了。”
國事,家事,怎么就一個葬禮全都亂了?!
沈天嵐一個承受不住,直接就暈了過去。
外面艷陽高照,大樹在公子房間看見公子在梳頭,他梳頭,是為了長壽,以往都像是活計一樣,很認真,今天突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動作都停下來,心不在焉。
大樹端了參湯走過去:“公子,有心事啊,怎么沒出去走走?聽說方才山頂那邊風雨大作,咱們這里一點都沒受影響。”
齊照方才說完一生一世一雙手,被那個小姐踢了屁股一腳,小姐說他為了治病,偷聽她說話,投其所好,無所不用其極。
反正就是沒答應他。
他本來想用強的,但是感覺會打不過。
齊照抬起頭問道:“大樹,你多大了?!”
“奴婢是七歲的時候跟著公子的,那時候公子五歲啊!”
都是從小一起陪到大的情義。
“那你也二十二歲了啊,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大樹:“……”
齊照道:“忘了,你不能喜歡女人。”
大樹想了想問道:“公子,您是不是在想神醫小姐的事情啊,她說了嗎?為什么這么對沈公子,是喜歡沈公子嗎?!”
不喜歡沈唯卿,也不是自己啊!
現在沈唯卿已經不重要了,爺爺奶奶都不管他了,自己也沒興趣。
她不喜歡自己,是真的自己魅力不夠,還是如她所說的,她心里有別人?
那怎么看不出來?
她是找借口,就是不喜歡自己吧?!
現在只關心這個。
齊照道:“你還是把風少羽他們叫來吧。”
風少羽和燕七都來了,齊照說了自己的目的:“燕七,你女人多,你說到底怎么能讓女人對你死心塌地呢?!”
燕七道:“直接睡啊,女人,總是忘不了她第一個男人,只要身體歸了你,心就歸了你。”
齊照心想,我也得能壓得住才行啊!她有針!
風少羽道:“才不是,潘金蓮的身體也給了武大郎,但是還是看上了西門慶!”
齊照瞇著眼睛道:“我還不至于是武大郎吧?!”
風少羽道:“公子,這追求女人,你得有絕活,潘驢鄧小閑啊!”
大樹和燕七都不懂:“什么潘驢鄧小閑啊?!”
齊照抿了抿嘴唇,忍著笑道:“風少,我一直以為你是正經人!”
風少羽想了想忽然道:“公子,我也以為你是正經人啊!”
隨后二人哈哈大笑。
大樹:“???”
燕七:“???”
如果手下的經驗跟自己是一樣的,那就用不著他們了。
潘驢鄧小閑,齊照心想我樣樣有,只是這個女人跟別人不一樣,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