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塵笑的很譏諷:“我討厭伍氏不是因為她縱容她的丈夫,我是討厭她明明是受害者,還想算計別人,最為關鍵的,機關算盡,還被別人給算計進去了!
想得到的太多,腦子不夠用,這樣的人我不喜歡!”
李云云陷入沉思。
李光塵道:“好好琢磨我的話吧,以后別步入你母親的后塵,有些人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不討喜,跟她遇到的事情無關,跟人品行為有關。”
李光塵走后,李云云和李媛媛相互扶持著進了伍氏的屋子里,伍氏正窩火呢,坐在炕沿上跟秋葉對峙。
李云云聽見秋葉說她母親的事情,這才知道母親當年都做過什么,就為了挽回一個男人根本沒有過的心,身邊對她好的人她都傷害,這不由得讓李云云心灰意冷,她想起李光塵的話。
不在乎遇到了什么事,就是行為和人品不討喜。
確實,現在的母親,她也不喜歡。
伍氏看著女兒來,也不管秋葉,直接拉著李云云抱怨:“你說小光是不是要占領李家?她爹都出不來了,我看她囂張到幾時,她肯定也會嫁人的是不是……”
句句話都跟家產有關。
李云云想到了母親此時應該會很傷心才對,便問道:“娘我,爹死了,你怎么不哭?!”
伍氏一愣,跟自己女兒她沒什么好隱瞞的,摔著帕子道:“我怎么沒哭,我哭了啊,可是現在我被人架空了,我哪有心思哭?!”
到底,管家的權利對她來說更重要。
那既然如此,為什么又要害秋葉的母親去拉攏父親呢?!
李云云對年長的婦人心思更不懂了,同時也更討厭自己的母親,愛與很,母親心里都不是很在乎,卻在表面詮釋到了極致,虛偽,所以讓人討厭。
李家外院,李明哲正在監工木匠做棺材,棺材板才抬回來,是一塊紫檀木,但是只夠做棺材幫,兩邊堵頭和底板只能找榆木刷上雞血和墨汁混了。
看著棺材板,李明哲就會埋怨李明朗,為什么想不開非要去喜歡新安郡主那個蠢女人?!
他自己一輩子都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也不會對哪個女人特別的動心,只要妻子聽話就行,大嫂是個挺不錯的女人。
但是同時他心里還感謝李明朗犯錯誤,如果不是這個大哥自己找死,大哥什么時候死?!
現在死正好,大侄子還沒起來,他有很多機會做新建侯。
已經是萬家燈火時候,李明哲走到屋子門口看著窗外,他心里想,也不知道老三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被動刑,應該是不會的,那他就非常失望,他希望李明赫能死在牢房里。
跟侄子爭奪爵位李明哲很有信心,但是前提是李明赫不要出來。
突然迎面影影綽綽的走來一幫人。
李明哲定睛一看,為首的少年穿了一身麻孝,本來一團和氣老實的鵝蛋臉此時跟苦瓜一樣全是淚痕,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十八歲的大侄子李言澤。
李明哲眉心幾不可查的蹙了下,稍后立即就換做一張傷心至極的哭臉,走上前兩步問道:“阿言,你怎么過來了,這里有二叔幫你操持,你去安慰你母親才是,這時候,她正是傷心的時候,你父親不在了,你要知道孝道啊。”
李言澤哭出一臉的鼻涕,看起來懵懂無知,可他竟然堅決的搖頭道:“正是因為要盡孝道,我才不能離開,父親的后事還是是侄子來處理吧,這棺材,也應該侄子熬夜守著,讓父親盡早的入土為安,這樣才是孝道。”
李明哲之所以要包攬這些活,當然不是因為他勤快,而是要給外人看,李家他現在是頂梁柱。
李明朗死了多時,李明哲甚至都沒派人去告訴外院讀書的李言澤,也是為了給外人看,看李言澤有多不孝順,這樣從輿論上占上風,到時候他就可以將李言澤名聲搞臭,然后把爵位奪過來。
李言澤在他父母畸形的婚姻關系中成長,他經常被父母吼,所以性格懦弱迂腐老實,這也是他婚姻受阻的原因,李明哲從來沒把侄子放在眼里過,但是今天這個侄子竟然違背了他的話。
李明哲驚怒交加的時候,看見了李言澤身邊的周管事,他十分驚訝:“你怎么會在這里?”
又問李言澤:“你知不知道他是你三叔的人,你又知不知道你父親是被你三叔殺了,你怎么還聽信仇人的話呢?!”
這時候,李明哲自己轉動了腦子,發現了問題,定然是周管事在攛掇李言澤,那不就是李明赫嗎?李明赫都坐牢了,難道還能控制他的家。
李言澤一臉感激的說:“周管事教會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教我怎么盡孝道,如果不是他,我還顧影自憐的在房里哭,根本就沒有想過應該為父親做一些什么事,那樣才會被人笑話。
仇人是什么我不知道,三叔害死爹也不是無的放矢,更跟周管事沒有關系。”
這些看似正義其實是欺騙別人的人,李明哲聽的差點打這個侄子,明明就是被人騙了。
李言澤卻不管二叔樂意不樂意,他只想盡孝道,像周管事說的那樣,父親活著的時候,也不太愿意跟他講話,而母親每逢說話,必定大聲嚷嚷,讓他好好讀書,出人頭地。
這家里,只有三叔和聲細氣的教他讀過書。
而這種推心置腹的教誨,教他應該怎么做一個孝子的人,只有周管事,他感激周管事,周管事說的是對的。
他不恨三叔,也不想記仇,只想做孝子。
李言澤撩起袍角,直接進了屋子去監督木匠,做棺材去了。
李明哲活都被人搶了,他用不甘心的目光看一眼周管事,低聲說:“你們家三老爺可真行啊,人都進去了,還能管得了院子里的事!”
周管事笑瞇瞇的說:“二老爺,我們家三老爺常說一句話叫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給您問好,小的還得去伺候世子呢,畢竟他年紀輕,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需要人扶持。”
周管事說著也進了屋,再不愿多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