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你跟我說這是意外?”白亭頌驚恐道:“這一切分明是你安排好的,她……是你的人。”
白亭頌哆哆嗦嗦指著十九,后者正冷冷的在醫療箱里找著東西。
“護士小姐,我們認識嗎?”白一塵拉長音調,慵懶道。
他笑吟吟的靠在座椅靠背上,甚至囂張的翹起來腿,輕輕晃動著卻不失優雅。
十九的臉色陰沉,她又走近白亭頌,手中多了一支注射器,里面有淺藍色的藥水。
“你要干什么?救命,殺人了。”白亭頌拼了命的尖叫著,仿佛看到了惡鬼一般。
他冷汗涔涔,艱難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但卻毫無用處,根本無處可逃。只不過增加了身下的污血和排泄物,讓讓兩者充分的混合在一起,味道十分不喜人。
“別怕,亭頌,是止痛針。”白一塵似笑非笑,他邃黒的桃花眸帶著幾分調侃:“我知道你疼,昏過去就不好了。”
不及白亭頌掙扎,十九已經一針扎下去,白亭頌殺豬般大叫一聲,但十幾秒之后,他哼哼的聲音,確實低落下去幾分。看來,確實是鎮痛劑。白亭歌暗自舒了口氣,他大力喘息著,想著對策。
“你……你們……到底想做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白一塵。”他有氣無力道,順便悄悄在自己的口袋里,尋找著自己的手機。
十九冷哼了一聲,從自己白大褂衣兜里,掏出一個屏幕已經粉碎的手機,不客氣的扔到白一塵身邊。當然,都摔成這個鬼德行,自然也沒什么用了。白亭頌咽了咽口水,根本沒有撿起手機的勇氣。
“妍妍呢,我的女伴兒……她在哪兒?”他終于清醒了幾分,忽然想起了,還有那個跟自己一起出車禍的妖艷女,他慌張道:“我們……我們到底撞上了什么?”
“嗯,這確實是你……應該關心的重點。”白一塵贊許的輕輕拍掌,陰森森笑著說:“別擔心……你看看看十九就知道,你在前往醫院的途中,這個時間,剛好讓護士小姐和你聊聊……十九,把你知道的都告訴白大公子,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畢竟進了醫院,警察也到了,就沒機會了。”
“楚妍,嘉麗公司的平面模特,現在另一輛救護車上。她頭部和胸部受傷,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應該……毀容了。同時,她的毒檢陽性,酒精含量81.3mg,她需要律師。白亭頌,毒檢陽性,酒精含量221.4mg。你駕駛的紅色法拉利,撞毀綠燈通行的私家車,負事故全責,你需要一個好律師,但恐怕沒有用,因為監控和行車記錄儀證據確鑿。車主梁樹人在第三輛救護車,據說他頭部重創,大量失血,昏迷不醒,無飲酒,無病史,無吸毒。”十九面無表情的緩緩而語。
白亭頌瞳孔猛的縮聚起來,他一時震驚得難以開口,只能謹慎的審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白一塵。
后者遂黑的桃花眸,卻迷霧一般的深不見底。他穿著白色的醫生外套,纖塵不染的潔白一片,但白亭頌卻似乎看到了,這帶著迷人微笑的男人,鐵腕錚錚,指尖染血。白亭頌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狂跳,他的思緒又亂又紛雜。
救護車還在呼嘯而去,車上的三個人沉默了大約一分鐘時間,白亭頌終于忍不住了。
“一塵……一塵哥……”他忍痛撐起了上半身,諂媚道。
他知道此時事關重大,語氣也突然來了個大轉彎,恭敬而低順:“我……們要去哪家醫院?”
“自然,帝都最大的一甲醫院,急救中心。哦……對了,交警也會到場。你剛才聽到了,重大交通事故啊,亭頌。酒駕加毒駕……這次你玩得有點兒大。聽說楚妍還是個網紅,頭條的娛記應該也等在醫院外面了吧。別怕……你還有時間,想好一套說辭。”白一塵接過十九遞過來的溫熱咖啡,輕啜著意猶未盡。
“十九,給亭頌擦擦汗……不然一會拍照太油膩,不好看。”他略帶譏諷。
“一塵哥!咱們都是白家人,你不會見死不救吧……如果我的事兒被記者搞大了,老爺子會生氣,他老人家的身體說不定會吃不消的。”白亭頌目不轉睛盯住白一塵,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老頭子身體硬朗著呢。至于我,根本沒有打算出現在醫院。有人會通知你的母親到場的。你應該多擔憂梁樹人,這名字還挺耳熟。以前那家三三四的水軍公司,就是他開的吧。萬一,我說的是如果偏巧,你們有過生意往來……他這次若傷重不治,這交通事故恐怕會上升成為刑事案件,若警方深究……”白一塵笑意益發魅惑與得意起來。
“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白亭頌斬釘截鐵,遂而又百般懇求:“哥,你給我母親打個電話,讓她來處理這件事也行啊,我手機沒法用了。”
“亭頌,楊亮是你的財務會計吧……”白一塵似乎沒有了繼續調侃的耐心,他把咖啡杯遞給十九。
他站起身來,緩緩走近白亭頌,躬身低聲道:“邵婕影的那五十萬,你給的。最近你也懊惱,那個楊亮為什么失蹤了,還敢不接你電話?現在,你還想不想跟他有所囑托呢……”
十九面無表情的打開自己的手機視頻,一個神情萎靡的中年男人,他疲憊的面孔出現在屏幕的那一刻起,白亭頌的心徹底沉入了深深的海底。他頹廢的癱軟下來,喃喃著:“完了,全完了……”
“對不起,哥……我是鬼迷心竅。我……”他囁喏著,眼睛里的光透著絕望與惶恐:“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右腿疼,左腿不痛了?”白一塵突然抬起腿,踢了一下白亭頌的左腿,后者才驚懼的覺察這條腿一直毫無知覺。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白亭頌的不祥之感越演欲烈,他顧不得渾身疼痛,緊張的摸索著自己麻木不仁的左腿。
“我若無十足把握,今夜你怎么可能見到我?”白一塵直起腰身,他目光凜然,裹挾著地獄惡魔般的冷血與殘忍。
“誰讓你和沈荼蘼,敢打董咚咚的主意?”他冷冷道。
“你的左腿保不住了,這就是代價……如果梁樹人不治,按照監獄里的醫療條件,你的右腿恐怕……亭頌啊,死并不可怕,卑賤的茍活,才是恐怖至極的事,你會深厚感觸的。”白一塵輕松的撣著衣袖,似笑非笑。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的布局。你的酒有楚妍動的手腳,梁樹人和楊亮已經招供,他們無論死活,證詞都會具備足夠的法律效力。那條路上的監控,你車上的記錄儀,你的手機視頻,你要相信十九的手段,足夠將你這敗類繩之于法了。跟我玩權謀有趣嗎,那就盡情享受吧……從你和沈荼蘼,把咚咚裹進來開始,你們再無全身而退的可能。本來,我要對付的人,并非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你們太高估自己了……”白一塵微微挑眉,冷哼了一聲。
白亭頌的牙齒不由自主的打著顫,他看了看自己毫無生機的左腿和血肉模糊的右腿,又打量著對面男人陰森森的美艷笑顏。他悔不當初的懊惱與深深的恐懼,像毒蛇一揚嚙咬著自己的心。
“怎么做,你才能放我一條生路?”他一邊抽噎著,一邊試圖用雙手拉住白一塵的手腕:“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看在我們同樣流著白家血的份上,求求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我不想殘疾,我不想坐牢。你讓我怎么樣,我都……答應。”
“離開帝都,永遠別再滾回來。”十九不客氣的厲聲道。
白一塵輕輕擺擺手,風淡云輕道:“十九,亭頌可是白家的大公子呢,你要客氣些。告訴沈荼蘼,別碰董咚咚。我不必和你們交換什么。這些年,你們做過什么,我們都心知肚明。沒動你們,因為你們無足輕重,若自尋死路,來吧……”
“十九,前面停車。”他揮揮手,語氣篤定。
“那我怎么辦?”白亭頌惶恐不安,緊緊抓住白一塵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兩條路,去醫院,警察還有狗仔隊都在等你!去海島,這是船票和新手機,以及放棄白家繼承權的聲明。別怕……無論你選哪條路,十九會陪你到底。”白一塵輕而易舉,就摔落了抓住自己手腕上的臟手。
車子平穩停住,白一塵瀟灑跳下車子。
他在路邊脫下白大褂、帽子和口罩。恰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幻影停到他面前。晨曦利落下車,順手接過白一塵手中的衣物,把它們都裝進手中的紙袋子,謹慎的收好。
“比我們預期的要快。”晨曦促狹道。
他機靈的拿出銀色打火機,為摸出香煙的白一塵第一時間點燃了煙卷,后者愜意的深吸一口,仿佛如釋重負般的輕松。
“這家伙太慫,沒等到用手段……就尿了褲子。”白一塵譏諷的淺笑著。
吞云吐霧間,他的桃花眸旋起一抹冷酷無情的凜然:“沈荼蘼,應該得到消息了,那老頭子該知道了。”
晨曦點點頭:“前往新加坡的飛機,一個小時后起飛。你確定不見董小姐了?”
“行程不變。”白一塵淡淡道:“我們都需要冷靜冷靜了,晨曦……或許冷處理,對這小妞兒來說更管用。”
“老板,董小姐身邊可出現過別人……你就不擔心?”晨曦暗暗擔憂:“要不要,把董小姐一起帶到新加坡去。”
“那邊的行程太緊張。”白一塵沉吟片刻,搖搖頭,自信輕笑著:“別人?董云棲,還是那個喜歡男人的石堰?讓她玩耍玩耍吧,總比跟我發脾氣好。讓十九盯住老宅那邊,老頭子若有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報告我。還有幻月……讓瑪麗照顧好她。”
晨曦點點頭。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起,他接聽著。沉默的聽了幾秒鐘,他漠然掛斷:“老板,白亭頌選擇去海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白一塵淺淺一笑,將并未吸盡的香煙捻滅了,扔進路旁的垃圾桶。
他率先走向幻影,瀟灑的揮揮手讓晨曦跟上。顯然,他的心情好多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