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深秋,應約而至。醫院的銀杏樹,金燦燦的,染得行人,滿目華美,心生喜悅。
董咚咚的腿已經拆了石膏,醫生說再做幾次理療后,就可以出院了。但她的二十五歲生日,卻注定要在病房中度過。
生日這一天,她并不寂寞,米嬅和白亭歌他們,特意布置了房間,準備了蛋糕。徐達和阿木他們,還準備了各種嘚瑟的小節目。病房里,一點不冷清,反而熱鬧非凡。
董茂斌和方沅看著,女兒和小伙伴們,熱熱鬧鬧度過了一個難忘的生日,暗自感慨,卻又終歸如釋重負。當噩夢過后,又見晴空,人們都愿意相信,明天總會更加美好的。
生日派對結束,夜幕初降,董家夫婦在董咚咚強烈要求之下,雙雙回家休息。畢竟,第二天上午,女兒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兩人也打算趕緊把女兒的房間整理好。
米嬅自告奮勇,留下來陪董咚咚,可這家伙白天大約喝了太多的香檳與紅酒,早早就倒在旁邊病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窗外彎月如勾,董咚咚坐在輪椅上,遙望著夜色無邊,她唇畔的笑意終于褪盡。
她明亮的黑眸,有些失落,有些迷茫。她曾經那么期盼著自己的二十五歲生日,因為一份怦然心動的愛情許諾。可惜,黃粱夢醒,支離破碎,連夢里的人都傷痕累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激烈的感情,竟然令人如此心傷!
聽米嬅說,幻月也被晨曦接到美國加州進行新的治療,她來不及送行,月光也被無限期的關閉了。
白熙湖倒差人送過幾次鮮花與禮物,探望董咚咚,都被董茂斌婉言相拒。董家的態度軟中帶硬,篤定不想再與白家有瓜葛。
自此之后,白家老宅這邊,也一直沒再提及,關于白一塵病情的進展。白一塵,仿佛就在帝都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董咚咚也說不清楚,此時的心情是惶惑,還是糾結,或許還有一縷揮之不盡的……擔憂吧。白一塵這個大魔王,注定成為她心頭上的傷,沒那么容易痊愈的。
秋風已經寒涼,吹得窗前發呆的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回頭看看床上睡得甜蜜的米嬅,勉強站起身來,想關上窗子。
恰在此時,窗前突然閃現了一張得意洋洋的笑臉,手指還故意比出了個剪刀手的模樣。
猝不及防,她嚇得汗毛豎立,踉蹌著跌回了輪椅中,雙手緊緊捂住驚詫的嘴巴。但她定睛一看,那挑著右面眉毛壞笑的家伙,實在是個熟人呢。
“葉晴朗,你有病吧?”董咚咚咬牙切齒道,左右環顧著,想找趁手兵器,投擲向那從窗外,躍進來的矯健飛賊。
“我有病,你有藥啊?”葉晴朗背著戰術包,從窗臺輕輕躍到她身畔。他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牙齒。
“拜托,這是二層啊,你不要命了?”她莫名緊張道:“白天你不來,非得大晚上爬墻嗎?如果我沒開窗呢,如果我把你當偷窺的色狼,用花瓶打破頭呢……你,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呢!”
“白天小爺要上班啊,再說,那么多人給你過生日,說個悄悄話都不方便。還是晚上好……二層怎么了?我家就在二層啊,打小就翻習慣了。至于花瓶什么的,我收買了徐達,應該都藏好了吧?放心吧,沒事兒……”他擠擠眼睛。
他躬身蹲下,與坐在輪椅中的她平視著,柔聲道:“生日快樂,咚咚鏘。”
話音未落,一個香噴噴的油紙包,就被扔到了她雙掌中,還是溫熱的。
“見鬼,這是什么?”她狐疑的舉起紙包,趁著月光看到依稀“董傻子燒雞”的字樣。
“帝都最好吃的燒雞,沒吃過吧?胡同里的老大爺做的,據說他們家祖上是御廚出身,如今每天只做十只雞。這種燒雞,經過鹵、炸、煮過后,又抹了秘制的麻油和花椒油。吃的時候直接用手撕,保證原汁原味,好吃到沒朋友!”他輕輕拍拍油紙包,故意貼心道:“光吃生日蛋糕,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夜里做的夢一定不會太好看。來吧,五斤的小公雞,都是你的。”
“董傻子燒雞?”她冷笑著,打量著他狡黠的大內雙:“朗爺,您還真下功夫呢。”
“這御廚姓董啊,巧合,純屬巧合。”他望了望酣睡中的米嬅,感嘆道:“我去,徐達灌了爆米花多少酒啊,怎么睡成這個德行!”
她長眉一挑,盯住意味深長的他:“看來,朗爺跟徐達的交情,倒越來越深厚了。”
他輕輕吹了聲口哨,順便解下了戰術包:“我也沒辦法啊,總得趕在十二點前,給我兄弟過了生日吧。聽說明天你出院,我恐怕也不能來接你。明天一早我有提報。等活動結束了,我再為您接風洗塵吧。”
她聞了聞油紙包里肉香味,淺淺一笑:“聽徐達說,你找到新工作了,特別忙。似乎還高升了,恭喜您啊,葉總。你行,葉晴朗,居然還想瞞著我。”
“徐達這家伙,嘴巴也太大了。本想先做出點兒成績,再給你一個驚喜的。”他嘆了口氣,訕訕道。
“對,徐達為了灌醉爆米花兒,結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驚喜?我看你能給我的,大概都是驚嚇吧!”她搖搖頭,倒吸冷氣。
她故意避重就輕,他卻淺笑不再深究。他從背包里取出紙盒子,放在地板上。
“咚咚鏘,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他從盒子里取出一雙嶄新的timberland女式經典大黃靴。
“我喜歡它的廣告語,走的時候,叫timberland,回來時,才叫踢不爛。”他淺笑著,喃喃道:“咚咚鏘,從你的這個生日開始,每年我都會送你一雙timberland,我希望你穿著戰靴,征服快樂,所向披靡。我更愿,余生很長的路,我們能一起走過,闖過,開心過……無論繁花或荊棘,無論順遂或坎坷,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把timberland踩成踢不爛,好嗎?”
她愣住,任由著他,小心翼翼脫下她腳上的拖鞋,又把她的腳丫放進一雙大黃靴中。
新鮮而粗獷的皮革味,赤腳踩住的踏實感,和高跟鞋完全不同的安全感。她唇角微微上揚,情不自禁的笑了。很舒服啊,這靴子。
“十二點,剛剛好。”他打了個響指,心滿意足:“踢不爛可不是水晶鞋,灰姑娘還是白雪公主,都可以去見鬼了,只有隨心所欲的活,才會快樂……做你自己,就好了。”
兩個人同時望著窗外的皎潔明月,月光如洗,心情卻心照不宣的,溫暖而明亮。
與此同時,遙遠的加州。
身穿病號服的白一塵,同樣坐在輪椅上。他臉色奇白,神情疲憊。他膝頭,平鋪著一張信紙,如同他臉色一般的蒼白而無力。
晨曦站在他身后,微微蹙眉,低低道:“老板,如果你真放不下……就算綁,我也要把她綁回來。但你,必須接受治療,不能再遲。”
白一塵沉默了良久,艱澀一笑:“帝都比加州,快了十六個小時。晨曦……我和咚咚之間,一直有時差的……”
“老板!”晨曦焦灼道:“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下了。暫時放手而已,又不是斬首!”
“誰說,我會放手?”白一塵眸光微寒,犀利回眸:“就算砍了我的腦袋,我也不會放手。晨曦,我沒事……讓醫生準備手術吧。”
他望了望耀眼的陽光,低垂著好看的桃花眸,淺淺一笑,低語著:“小妞兒,我會回來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