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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代價

更新時間:2020-06-20  作者:永夜騎士
獵犬群除了小團隊內部配合,兩個小團隊之間也存在配合。

它們不會同時發動進攻,當地一個小團隊出現疲態,便會有第二個小團隊接手。

第二個小團隊出現疲態,第一個已經恢復了一部分精力,再回過頭來接手。

這哪里是一群獵犬,分明是一群久經訓練的士兵。

這說明這支大型獵犬群除了擁有豐富狩獵經驗外,還擁有一只智慧不凡的頭犬,否則絕對做不出這么精妙的配合,當然了,還需要一個精心調養它們的主人。

安迪斯巨熊越來越虛弱,力不從心,跟不上獵犬小隊的挑釁攻擊,大部分時間趴在原地喘粗氣,大量失血讓身體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包括供氧不足。

汪!

一頭年輕的獵狼犬見安迪斯巨熊對自己挑釁攻擊沒有任何反應,激起了更強烈攻擊欲望,沒有第一時間撤退,而是猛的向對方的糞門掏去——這里是安迪斯巨熊的另一處弱點,不需要破開它厚實的毛皮,就能夠直接傷到內臟的地方。

汪!汪!汪!

那頭大多數時間都站在圈外的安迪斯犬,發出了一聲比平時低沉咆哮,好似吹響的攻擊號角。

實際上,這個指令對獵犬群來說恰恰相反,這是撤退的指令。

“小七,回來!”

剛剛趕到的肖恩,一邊高聲喝止那頭年輕獵狼犬的冒失攻擊,一邊狂奔中挽弓,他的右手燃起了一團詭異火焰,蔓延到箭身上,弓鳴響起,一條火舌騰空而出。

肖恩的救援行動不可謂不及時,但遠水救不了近火。

吼!

前一刻還奄奄一息的安迪斯巨熊,下一刻人立而起,一百八十度大轉身,厚重右爪結結實實的拍在了那頭年輕獵狼犬的后腰上,直接將它拍飛出七八米。

這還不算完,安迪斯巨熊如同戰神附體,對著周圍瘋狂的胡亂撲抓撕咬。

這種肆虐僅僅持續了數秒鐘,便猛然僵住,重新摔回地面上,只剩下吐氣的份。

收割掉它最后生命的是它右眼上新多出來的另一支箭,一支正在熊熊燃燒的箭,上面附著恐怖溫度,不僅瞬間燒焦了他的傷口,向內散發的溫度,還將它的腦漿蒸了個半熟。

“干得好,巴頓。”肖恩給予了自己頭犬高度贊美。

剛剛的情形比看到的還要兇險,若是換成經驗不豐富的頭犬,發出了錯誤指令,安迪斯巨熊剛剛那套回光返照的組合拳,將會給獵犬群巨大傷害。

隨即而來的便是場面失控,就算他這個主人也沒有辦法制止因為同伴大量死亡而發狂的獵犬群,到時候留給他的將是一支死傷過半的獵犬群和一張千瘡百孔的熊皮。

頭犬巴頓打了個輕嚏,算是回應了肖恩的夸贊。

肖恩在安迪斯巨熊的右眼上面拂過,右手背上有一個火焰狀烙印跳躍了一下,詭異的火焰隨之熄滅,只留下一個焦黑大洞,至于箭桿,早化成一堆灰塵。

“小七……小七……”得到肖恩發出安全手勢,那群半大小子急急忙忙的沖了上來,其中一個只有十來歲的小男孩最是傷心不過,還沒等到靠近,就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朱利安,你想讓小七死得更快嗎?”那名看起來與肖恩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一把扯住了那名冒失的小男孩,板著臉教訓。

“沒關系,馬歇爾。”肖恩擺擺手,雖然已經目睹了無數死離,但每次面對自己身邊的生命凋零,依舊有著錐心之疼。

“唐,唐,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求求你救救小七吧,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馬歇爾雖然松開了手,朱利安卻僵立在原地,淚流滿面的沖著肖恩哀求。

“嗚嗚!”

不知道是疼痛,還是明白了什么,小七仰著頭,沖著肖恩發出陣陣嗚咽,好像在承認自己錯了。

這個時候不僅是朱利安,其他年齡不大的孩子都哭了起來。

肖恩只是搖頭,雖然沒近距離觀察,他也知道這只獵狼犬沒救了,成年安迪斯巨熊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又不是第一次見,就算是硬比精鐵的山牛頭骨,也經不住它的全力一擊。

小七的整個后腰都塌陷了,典型脊椎粉碎性骨折,就算是放在擁有先進外科技術的時代也沒救,何況在這個醫療技術極度落后,大部分疾病靠抗的類中古世紀。

“笨蛋,小七你這個大笨蛋,你是笨蛋,你爸爸是笨蛋,你祖父是笨蛋,你們全家都是笨蛋,冒失沖動都成了你們家的遺傳病了,我發誓,以后再也不將你們家的人培養成獵犬了,全都變成看家狗,再也不讓你們出來狩獵了。”朱利安抱著小七嚎啕大哭。

也怪不得這個孩子這么傷心,肖恩將他從野外撿回來前,就是一群已經淪為野狗的獵犬群將他撫養長大的,有了這層羈絆,他對狗的感情遠遠深過其他安迪斯山民,他把它們當做親人,也只有他能分得清這些獵犬之間的親屬關系。

說來也怪,小七所在的獵犬家族簡直就是一個死亡家族,肖恩所帶的獵犬中,狩獵死亡的獵犬,六成出自這個家族,多數犯了小七相同毛病。

可是拋開這個毛病,這個家族出產的獵犬,往往又是十分優秀的追獵犬,這讓肖恩對這個獵犬家族又愛又恩。

不犯傻的時候,這個獵犬家族的每一只獵犬都是那么討人喜歡,一旦犯傻,越是親近,親手埋葬它們的時候越難受。

讓肖恩忍不住懷疑這個家族身上是不是混雜了二哈血統。

“帶他們避一避,我送小七最后一程。”肖恩沖著馬歇爾道。

“冒失必須付出的代價,這一堂課他們早晚得上,我來吧,這是我的活。”這名比肖恩矮了足足一頭,卻壯碩半圈的年輕人做起事來雷厲風行,說話間,先一步到了小七的身邊,一把將朱利安提到了一邊,一只手捂著小七的眼睛,一只手將他的腦袋托到了自己的懷中,扭頭沖著頭犬巴頓點點頭道,“將軍,麻煩你了。”

汪汪。

這次獵犬群對頭犬的命令執行的有些遲疑,尤其是那只安迪斯獵犬,嗚咽著圍著馬歇爾和獵狼犬小七打轉,不愿意離開,它們的智商和經驗,足夠讓它們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么。

汪汪汪。

巴頓心情同樣不好,直接暴躁的強行驅趕,那些屬于兒孫輩的獵犬只有狼狽逃躥的份。

“沒事的,馬上就沒事了,睡吧,睡著就不疼了。”馬歇爾用只有自己和獵狼犬小七才能聽見的聲音念叨,一手摟緊獵狼犬小七的身子,一手輕握著它的嘴,猛然向兩側用力,清脆咔吧聲傳來的時候,兩行眼淚卻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這名安迪斯少年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漠無情。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持續幾個小時,乃至幾天的死亡,在這個時候,殘忍的做法反而是一種仁慈。

肖恩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心中無波無瀾,他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經歷。

至于其他人,就連與獵犬群最親近的朱利安,在幫小七挖了一個墳墓埋掉后,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在這個嚴酷的世界中,軟弱是最沒用的情緒,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們做。

很快所有人都忙碌起來,包括獵犬群,它們各有職責。

頭犬巴頓懶洋洋的臥倒在一塊暴曬的干熱巨石上,準備小憩一下,補充劇烈運動的消耗,讓體力始終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是明智選擇,超越同類的智慧和豐富狩獵經驗,讓它能第一時間判斷出什么時候狩獵結束。

對一頭擁有十五歲高齡的安迪斯犬來說,它已經失去了年輕時,對速度的熱愛、對狩獵的激情,對現在的它來說,狩獵更像是一項運動,保持身體始終處于最佳狀態的運動。

相比起年老體衰的巴頓,其他年輕獵犬們才剛剛進入狀態,另兩只被強行驅趕走的安迪斯獵犬轉悠一圈后,找到了被掩埋的小七,靜靜的趴在它的墳墓旁,用自己的方式吊念自己的同伴,這種犬種適合成為頭犬并非偶然,至少感情豐富程度是另兩種犬所欠缺的。

……

獵狼犬,能夠正面跟野狼叫板的超大型犬,卓絕的奔跑速度和耐力,再加上恐怖的咬合力,讓他成為最佳的追獵犬。

它們還有攜帶物資的職責,即便是背負二三十公斤獵物,也不影響它的狩獵。

缺點就是這種犬精力比較旺盛,十分好斗,即便是面對體型比自己龐大的獵物也不退縮,在狩獵中容易熱血上頭而失控,這讓它們成為所有獵犬中死亡率最高的一種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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