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化身成為了獸類,不代表肖恩就有獸類的自覺,非得跑去走獸道。
一來練習時間尚短,肖恩現在充其量就適應了四足狂奔,一些屬于靈長類的動作習慣并沒有改掉,不自覺的來一下,極度影響平衡。
二來他對獸道不熟悉,貿然抄近道,不僅不會縮短路程,反而有可能繞遠路,還不如順著當年第三兵團開辟出來的道路前進,反正這里也不會遇到什么人。
大半年時間,足夠大自然將大部分屬于人類的痕跡泯滅掉,這里已經重新擁有了野獸飛禽的蹤跡。
圍繞著奧丁大峽谷周邊的高頻信號,同樣也是生物異常研究所的研究對象之一。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為高頻信號是將所有生物一網打盡,盡數控制,后來的調查,徹底推翻了這種觀點。
若真是如此的話,別的不說,周邊生態系統就算不徹底崩潰,也會變的無比絮亂,用不了多長時間,不是某個物種滅絕,就是某種物種泛濫成災。
當初他們遭遇到的野獸飛禽軍團,將會翻數十倍不止,里面也沒有昆蟲類的生物。
所以,高頻信號影響的生物應該有選擇性的,初步推測應該是能產生變異的,無論是良性,還是惡性。
至于究竟是因為產生了變異,才會受高頻信號影響,還是受到高頻信號影響,更容易產生變異,前后順序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越是靠近奧丁大峽谷,這種高頻信號影響也就越厲害,當初第三兵團已經逼近一個臨界點了,過了那個臨界點,很有可能就是通殺。
肖恩僅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當初第三兵團與野獸軍團的戰場。
當初第三兵團撤的匆忙,很多防御建筑都沒有來得及拆除,時隔大半年,這里已經重新成為植物天下,郁郁蔥蔥,詭異的是,沒有一絲獸吼鳥鳴,甚至連昆蟲的叫聲都聽不到,有的只是無盡寂靜。
這變向認證了生物異常研究所的猜測,高頻信號的通殺范圍正在增大,當初的影響范圍可不覆蓋這里。
僅僅這條信息,肖恩今天的這個險就沒有白冒。
雖然得到的是異常駭人的信息,肖恩卻沒有太大感情起伏。
這一點肖恩早就察覺了,處于陰影噬魂豹狀態越長,屬于人類的感情起伏也就越淡,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融合,超過以往所有融合總時長,人類正常情緒諸如恐懼、高興、興奮等,已經消滅殆盡,有的只是無盡冷靜,如同一臺機器人。
到第三兵團的廢棄營地,肖恩可不是來懷舊的,而是沖著當初差點讓第三兵團陰溝里翻船的蛇窟洞穴來的。
當初他們就猜測,現在露出來的蛇窟洞穴僅僅是冰山一角,很有可能周邊也是喀斯特地形,山下面有著巨大地下溶洞,很可能直通奧丁大峽谷。
原本計劃第二天派人下去探索一番的,結果第三兵團很多士兵開始發病,不得不選擇撤退,只能在上面修建了簡單的掩蓋工事。
當初也考慮了重新殺回來的可能性,掩蓋工事并不是密封性質的,而是留下了進出暗門。
不過這對陰影噬魂豹狀態的肖恩,并沒有太大區別,他不可能帶著鑰匙前來。
在門口略作觀察,確定沒有感受到異常和危險,直接化作一道陰影,從門縫中鉆了進去。
這是陰影噬魂豹最恐怖的地方,只要有陰影存在的地方,它便可無孔不入。
任何能力都有屬于它的缺陷,陰影噬魂豹的這種能力也不例外,在這種狀態下的消耗相當高,無論是活著的還是轉化成能量狀態的。
咱們現在說的均為肖恩操控的能量狀態陰影噬魂豹,活著的陰影噬魂豹,都是在似夢非夢的狀態下了解的,知道的僅僅是皮毛不說,還無法保證準確性。
即便是不動彈,單純安安靜靜趴在陰影狀態,每小時消耗的能量就高達三百,若是處于移動狀態,消耗直接提升雙倍,而且移動速度十分讓人蛋疼,尤其是鉆那些正常狀態陰影噬魂豹過不去的狹小縫隙,更是龜速,與肖恩預想中的詭秘高速相去甚遠,僅僅穿了一扇門,就足足消耗了近三分鐘。
不過感受完整個過程,肖恩又覺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在這個過程中,陰影噬魂豹需要將自己的能量骨架徹底打散,以能量的方式流動過去,然后再將能量骨骼重塑,整個過程自然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和時間。
蛇窟洞部的燃燒痕跡依然存在,包括那些未來得及清理的蛇尸,由于高頻信號影響,昆蟲絕跡,只能慢慢腐爛,很多已經被徹底風干。
幸好肖恩現在處于能量狀態,并沒有嗅覺,否則這里的味道足夠他消受的。
肖恩原地停留了幾秒種,完全適應了黑暗環境,方才小心翼翼的繼續前行。
陰影噬魂豹最讓人嘖嘖稱奇的地方就在于,明明是能量軀體,但是很多特性卻要遵循原先生物特性,比如它擁有的技能,比如現在使用的夜視功能,都是陰影噬魂豹原先就擁有的能力。
至于陰影噬魂豹原先沒有的能力,想都不要想,其中必然遵循著肖恩所不知道的規則,否則的話,根本沒必要抓一只真正的陰影噬魂豹,又是解剖,又是囚禁靈魂的,直接憑空制造一個全能性能量生物得了,人類的腦洞并不比大自然的奇詭差多少。
蛇窟洞穴超乎想象的大,都稱得上是地下大峽谷了,里面沒有清理的蛇尸更多,大多數都是被熏死或者缺氧而死,擁擠成一團,變成了一堆堆干尸。
肖恩盡可能的貼著墻角溜了過去,從踏足這里的那一刻開始,很多常識已經不適用了,有的只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路上無驚無險,蛇尸堆中并沒有冒出裝死的長蛇巨蟒,發動致命攻擊,也沒有遇到新聚攏的蛇群,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讓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肖恩還有感情起伏的話,或許會產生一些負面情緒。
很遺憾,沒有肉體激素配合,單純靈魂意識在這方面的變化,降低了好幾個水平線,好似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能夠讓他畏懼和驚訝。
穿過一段長長地下溶洞后,肖恩眼前的景象一變,精神為之一振,他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
眼前依舊是地下溶洞,不過卻多了很多人工痕跡,很多地方寬闊平坦的可以跑馬車,不過堆積的灰塵足有半尺深,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歲月沒打掃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前來了,地上有的全是蟲蛇痕跡。
無論是從其呈現的歲月痕跡,還是出現的地理位置,仰或是建筑風格,建造它們的主人呼之欲出——古安迪斯帝國人。
這里有一座還沒有遭到毀滅性破壞的古安迪斯帝國遺跡。
一切線都連上了,若是不出意外,肖恩接下來很有可能見識到一座掩埋,唔,曾經掩埋在地下的法師塔。
之所以知道它曾經掩埋在地下,是因為它已經出現在肖恩的面前。
這是一座二十余米高的石塔,受限于地形,它的高度與文獻中記載的法師塔并不匹配,逼迫它縱向發展,像一座城堡,多過于一座法師塔。
若是將文獻中記載的法師塔比喻成高瘦紳士的話,眼前就是一大腹便便的矮胖子。
要不是上面散發出來的強大術法能量波動,肖恩根本沒有辦法將它與法師塔聯系起來。
這座像城堡的法師塔是殘缺不全的,大半建筑已經被毀壞,有一半依舊深入地下,有一半已經裸露在地表,痕跡還算新鮮,很顯然,就在不久前,這里剛剛發生了一場比較劇烈的地形變動,將隱藏在地下的法師塔給震了出來。
難道事情就是這么簡單的?
簡單的地殼運動,將古安迪斯帝國術士們殘留的法師塔給震出來了,無意中將里面殘留的裝置激活了,造成了小半個安迪斯山脈的野獸異動?
有時候事情或許就是這么簡單!
肖恩很快便找到了這座法師塔的圖書館,非常幸運的是,這里的一小部分書籍竟然保存完整,沒有半點鼠咬蟲啃的痕跡,那些損壞的書籍,也多數是因為沒有抗住歲月侵蝕,腐朽掉了。
很快肖恩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伯納德血脈研究實驗室大事件日志。
這座法師塔是由一名名為伯納德金阿里的傳奇術士主持的、直屬于古安迪斯帝國皇家術士團,從事的正是關于血脈的研究,而研究對象則是奧丁獸人。
不過伯納德血脈研究實驗室并不是研究怎么制造奧丁獸人,從日志描述上來看,它成立的時間比較晚,已經是古安迪斯帝國搖搖欲墜的末期。
奧丁獸人早就被制造出來數百余年,并且發展成規模,走上了反叛道路,而另一邊,帝國內部的反叛軍也是愈演愈烈。
無論奧丁獸人還是反叛軍,對法師塔,尤其是從事血脈研究的法師塔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只要碰到了,就不惜一切代價的攻占摧毀,逼迫驕傲自大的術士們在新建血脈研究實驗室的時候,也不得不像耗子一樣選擇在隱秘場所或者地下修建。
伯納德血脈研究實驗室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如何控制已經叛亂的奧丁獸人,讓他們重新歸為己用,對付那些大逆不道的反叛軍。
他們正在嘗試制造一種名為律令塔,通過律令信號控制奧丁獸人,讓他們為己所用。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伯納德血脈研究所的研究已經成功,先前行為反常的變異野獸軍團便是最好證明,若是整個古安迪斯帝國真的讓他們建滿了,這種名為律令塔的法師塔,只怕整個阿沙恩大陸的歷史要改寫了。
可是那個時候,反叛軍的聯軍已經順著雅各布江,攻到古安迪斯帝國帝都了,別說是將律令塔建滿整個古安迪斯帝國,就連伯納德血脈研究所的資金調撥,在三年前就已經停止了,全靠伯納德自掏腰包支撐著。
當帝都陷入岌岌可危的時候,伯納德這位忠心耿耿的皇家術士團成員,卻不能坐視不理,帶著大部分研究資料,返回了帝都,期望自己的新技術能夠對帝都防守有所用處。
結果伯納德一去不復返,等到帝都采取兩敗俱傷的手段,連同反叛大軍,將整個古安迪斯帝國帝都從大陸地圖抹去之后,血脈研究所的留守人員,鳥飛獸散,只留下幾個忠心耿耿的學徒堅守著,等待自己的老師歸來,孤等到老死。
最后一名學徒,在絕望中,將自己和血脈研究所封禁在了地下,直到現在,才迎來了第一名訪客。
將其他資料快速翻閱了一下,別說是術士造物,就連核心資料都沒有找到半點,顯然都被血脈研究所的主人帶走了。
肖恩想要找到更多律令塔信息,甚至操控方法的想法落空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甭管是律令塔,還是高頻信號,都需要遵循一個最基本原理——能量守恒。
哪怕是神秘莫測的術士造物,也沒有打破這一點。
律令塔持續不斷的高射高頻信號,必然是耗能的,而且還是高耗能,只要切斷了能源供給,一切就能夠恢復正常。
肖恩現在就算是不采取行動,等到律令塔的能源耗盡,一切異變自然會終止。
可肖恩不確定的是,律令塔究竟用的何種能源,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耗盡。
就古安迪斯帝國最近展露出來的一些列黑科技來說,對方就算是拿核元素當能源,肖恩都不感覺驚訝,保險起見,還是人為破壞掉更保險。
不得不說,這座血脈研究所的主人,也算是牛逼上天的人物,憑借一己之力,生生點出一支黑科技樹不說,建造的法師塔質量同樣過硬。
經歷了三百多年時光消磨,殘破成這個德行了,竟然還能自動啟動,威力如此巨大,搞的整個安迪斯山脈都人心惶惶,若是全盛時期,又是一種怎樣景象?
心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肖恩的腳步可沒有任何的停滯,已經出現在律令塔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