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大長老,對方的使者一直是由你招呼的,這件事情就由你出面,跟他進行初步交涉,畢夏普大長老從旁協助,你看如何?”妮蒂亞以五人大長老議會首席的身份分配.網
“沒有問題。”
“這是我的榮幸。”
韋伯和畢夏普紛紛回應道。
妮蒂亞臉上閃爍著智慧光芒:“咱們現在雖然有求于人,但是姿態也不要放的太低,否則就是自貶身價,就算是真要賣,也要賣一個合理高價?更何況咱們還沒有淪落到這種境地,鱷族保持獨立這個底線輕易不要丟。”
“明白。”韋伯和畢夏普都是老狐貍,一點就通。
其實他們都清楚,與布蘭恩是談不出來什么東西的。
他只是一名使者,很多東西根本做不了主,更別說他已經被鱷族人變相扣留了將近半年,對局勢了解嚴重脫節,布蘭恩根本不會許諾任何東西。
長老議會不過是想要通過布蘭恩向永夜軍領釋放一個信號,雙方都有一定的準備后,才正式出面洽談,那樣談攏的機會才更大。
像當初布蘭恩那樣主動找上門來,空口白牙的讓鱷族人加入永夜軍領,那才是最扯淡的,成功可能性幾乎為零,這只是一種引起對方重視的策略。
鱷族人扭轉的態度,著實讓布蘭恩有幾分欣喜,第一時間放出了隨身山鷹,收拾收拾行李,踏上了返航之路。
耗時五個月零二十三天,他的這次出使,終于有了一個相對完美的結果。
雖然他知道這個結果其實與自己關系不大,更多是永夜軍領各種布局起作用的綜合結果,自己身在異國他鄉,著實使不上多少力氣。
最大的收獲,應該是與洛桑德城堡的人,尤其是年輕人接觸很多,在潛移默化中,輸出了永夜軍領獨有觀點,其中有兩個年輕人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并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而是他們的見識,那是曾經走出去,看過外面世界的人。
這種人的種族觀念通常沒那么狹隘,排外性也沒那么強,等化解了最開始的敵意后,倒也相談甚歡,布蘭恩向他們灌輸了很多永夜軍領獨有的東西。
現在對方不見的待見這些東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思想種子,將會自行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而這些想法通常代表著文明的進步,哪怕他們意識到了,也沒有辦法拒絕。
布蘭恩當初可是感同身受過,清楚這種看不見武器的厲害。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置身在永夜軍領的時候,布蘭恩還沒有感覺出他們的發展速度究竟有多快。
等置身在鱷族人中的時候,就清晰的對比出來了。
相比起蓬勃發展的永夜軍領,鱷族人就像他們生活的環境一樣,從里到外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哪怕是面對天地異變,外族入侵,反應速度之慢,讓布蘭恩感到不可思議。
要是換成永夜軍領,不管信息真假,早就鷹眼出動、山鷹滿天飛的調查核實了,一旦有一線可能,立刻而成立專項組,增大人力物力跟進,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沒有辦法扼殺的,也要提前準備各種應急預案。
鱷族人倒好,除了召集長老開會,就是開會,這種扯皮大會,就算開個十年八年,解決的事情也屈指可數。
即便是號稱有決斷的洛桑德部落的首領韋伯,也是如此,根本就沒能跳出這個圈子的限制。
不過這樣一來,布蘭恩對永夜軍領的吞并計劃,信心更強了,因為雙方很多東西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布蘭恩登上軍領為了這次出使任務專門配給的沖鋒戰船使者號,直接從洛桑德城堡駛出,轉道一條支流,進入朵瑙河。
相比起剛到的時候,環繞在洛桑德城堡周圍的水位降了好大一截,原本只露出一半,現在已經露出了三分之二。
用不了多久,注入洛桑德城堡所在湖泊的支流將會徹底斷流,那時候,這座在水下浸泡了數百年的古堡將會重見天日。
“請讓開航道,我們是來自永夜軍領的使者,奉命返回領地復命,我們有大長老議會簽署的通行證。”使者號的船頭傳來船長的高聲喊話。
布蘭恩心頭一跳,快步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問道:“怎么回事?”
“參謀長大人,前面有不明船只堵住了航道,不知道是哪個部落的,我正在嘗試跟他們溝通。”使者號船長回答道。
凝神觀望數秒鐘,布蘭恩大聲叫道:“他們在有意攔截,船速全開,沖過去。”
數百米外的河面上,有七艘鱷族戰船橫七豎八的停在那里,將進入枯水期的支流塞的滿滿當當。
那七艘戰船看起來雜亂無序,實際上船頭都沖向一個方向,而且所在位置也是比較偏狹窄的河段。
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針對氣息。
“這不合適吧,若是貿然沖撞,有可能導致雙方關系惡化。”使者號船長有些猶豫不決。
“出了什么事情,我擔著,趕緊下命令,所有人進入戰斗崗位,升帆搖槳,全速全進,膽敢阻攔咱們的,統統撞沉。”布蘭恩臉色陰沉似水,驚而不亂。
無數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尤其是長老議會對待永夜軍領的分歧傳言。
有人愿意看到永夜軍領的介入,有人卻不喜歡。
很有可能有人趁機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若是自己在返回永夜軍領復命的路上遭遇意外。
雙方的關系將會急劇惡化,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將長老議會徹底推向永夜軍領對立面。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布蘭恩自己的多疑猜測。
但是這個風險他卻擔不起,自己的生死是小,讓永夜軍領計劃徹底破產是大。
使者號船長盯著布蘭恩看了數秒之后,一咬牙一跺腳道:“參謀長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信你一次,不過這是我的船,就算是出了事,也是我負責,這個參謀長可不能搶,全員進入戰斗崗位,全速前進。”
伴隨著風帆拉起,擼槳轉動,使者號開始加速,哪怕是逆流而上,速度依舊快的嚇人。
而這時候,那七艘攔道的鱷族戰船,也動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迎著使者號沖來,上面人影重重,卻始終沒有人出來搭話。
這無不證實布蘭恩的猜測沒錯,對方很有目的性,就是沖著他來的。
“所有人準備,迎接撞擊。”使者號船長高聲大喊道。
雙方的距離看起來挺遠,但是兩者速度全開,相互對沖,用時卻很短,短到雙方連遠程攻擊都省了,上手便是最直接硬碰硬的沖撞。
咔嚓!
恐怖的碎裂聲,清晰可辨。
被使者號迎頭撞上的那條鱷族戰船,頭部當場七零八碎,剩下的半邊身子,直接被輾壓進了水中,上面的鱷族士兵連跳水的機會都沒有,一起被帶進了水中。
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使者號可是永夜軍領沖鋒戰船中最大的那一類,它已經不屬于純粹的沖鋒戰船,除了大之外,上面還有了樓船的部分結構,雖然只是單層,但這讓它的份量大幅度提升,撞擊起來威力十足。
鱷族戰船連它體積的三分之一都沒有,正面對壘,只有被輾壓的份,連比較致命的傷害都沒留下。
不過鱷族戰船并不是單打獨斗,還有另六艘陸陸續續的撞了上來,因為順流優勢,哪怕它們的體型較小,沖撞力也是相當可怕的,一旦被他們的撞角鑿實,很有可能直接撞穿使者號的船身,那個時候,他們就算是擁有再大的體型也無用。
這個時候就考驗使者號船長的指揮能力了,他能夠夠從眾多的船長中脫穎而出,擔任出使任務戰船船長,自然有獨到之處,在短短的數次沖撞空隙,瘋狂打舵,進行了四次方向微調。
每一次微調代表著與數艘鱷族戰船發生了撞擊,讓使者號與他們的撞角間的角度變小,有很大一部分力道發生偏移,甚至有一次出現了完美閃避。
那艘鱷族戰船直接貼著使者號狹長的船身沖了過去,被遠遠的甩出了數十米,那艘戰船指揮者氣急敗壞的咆哮,似乎都能清晰聽到,他們想要調轉船頭追上來,只怕不是一兩分鐘能完成的。
等所有撞擊完活,使者號竟然奇跡般存活下來不說,船體竟然沒有受到致命傷,有三處漏水,問題都不大,用不了幾分鐘,隨船工匠便會搶修完成。
反倒是鱷族戰船那邊,又有一艘被掀翻了,還有一艘的撞角被別斷了,停留在使者號的船身上。
這僅僅是開始,這些鱷族戰船顯然還有后手準備,在沖撞的時候,無數鉤爪扔了上來,將他們聯系到了一起,一名名鱷族士兵如猿猴一樣蕩了過來,準備短兵相接。
“放箭。”
這次根本不用船長發話,大副、水手長已經發布命令。
無數利箭惡狠狠的砸了下來,雖然射速不是特別快,但是準頭卻嚇人,長箭也是特制的,又粗又長,跟短矛有的一拼,一旦在空中被命中,將會被強大的動能帶飛出數米去,橫死當場。
這并不是安迪斯長弓應有的威力,而是永夜軍領的速射連弩。
這些小型床弩已經被永夜軍領開發到了極致,射速、攻距、準頭都變得相當可怕,唯一缺點就是比較笨重,移動不方便。
這個缺點在戰船上便不存在了,它們成為了永夜軍領戰船們近身防御武器首選。
那些試圖搶登的鱷族士兵,就像餃子一樣,成片落入水中,沉浮幾下便消失不見了,等再浮上來,就是一具死尸。
“砍繩索,快,將這些繩索全部砍掉,不要停,接著沖,只要進入朵瑙河,便會有咱們的商船。”布蘭恩一邊將一名搶登成功的鱷族士兵踹下去,一邊將固定兩艘船之間的繩索砍掉。
誰也不清楚,這些想要破壞雙方關系的勢力,究竟準備了多少戰船,拖的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啊!”布蘭恩大喝一聲,鎧甲上閃過一道異常暗光,一道半透明護盾出現在他背后,然后整個人就像炮彈一樣被轟飛,結結實實的撞在船體上,方才停下,不由自主的狂奔了一口鮮血,咬牙切齒道:“冠軍騎士,你是克萊恩大長老!”
打死布蘭恩也沒有想到,對方搶登士兵中,竟然隱藏著一名冠軍騎士,要不是自己身上穿著永夜軍領特產的附魔鎧甲,關鍵時刻啟動了守護,抵消了這記偷襲中的大部分力道,否則這一下,就會要了他的命。
冠軍騎士可不是阿貓阿狗,尤其是鱷族人這種長老議會制的族群中,不可能籍籍無名,就算他再沒有領導能力,哪怕是孤身一人,也必然會入選長老議會。
更何況,在這個喜歡依附強者的年代,只要你達到一定的能力,附庸者自然如云般涌過來。
強者能夠從自然中攝取更多的資源,無論是自身勢力還是個人狩獵,這一點是巔不破的真理,因為他自己就是資源消耗大戶,若是沒有足夠資源,別說是冠軍騎士,成為騎士和大騎士都困難。
鱷族人的頂級強者,布蘭恩都打過照面,第一時間將對方的形象與記憶中的人聯系到了一起。
不過那名冠軍騎士根本不應聲,緊接著便發動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保護參謀長大人。”經過這么一延遲,使者號上的永夜士兵們畏死的沖了上來。
只是兩者之間的實力太懸殊,無論速度還是力量,他們唯一起到的作用,便是當成肉盾硬抗了對方一拳,然后狂噴著鮮血倒飛出去,骨斷筋裂聲清晰可辨,倒地后,便再也爬不起來。
但是這些永夜士兵沒有一個產生畏懼之情,依舊源源不斷的沖向冠軍騎士刺客,一拳即死也毫不在乎,因為這是他們的任務,他們的職責,必須用生命去捍衛。
“逃啊!”一名同樣身著守護附魔鎧甲的永夜騎士,硬抗了冠軍騎士刺客一記沒死,拖著半殘的身體,死死的抱住對方的一條腿不肯放手,嘴中狂呼,“走啊!”
雖然他沒有說名點姓,就連臉都沒有沖向自己,但是布蘭恩知道,他是沖著自己說的,這一刻,他的身體呈現冰火兩重天。
身體滾燙,血脈賁張,整個人似乎都要燃燒起來,響徹著憤怒嚎叫,要跟對方分個勝負。
但是意識卻是一片冰冷,硬生生的阻止了這股沖動,對方的犧牲,就是為了給他換取逃命的時間,自己絕不能死,至少不是死在這里,以這種方式,成為永夜軍領和鱷族人全面開展的導火索,這不是自己的使命,他們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自己也應該完成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