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加上他們的商品價值,再在這上面乘以三到五倍都沒有問題。
這是何等大的手筆?
不要忘記了,這些都是消耗性用品,這些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會大量使用的。
從剛剛他們旁聽的那幾節課堂來看,那些學生們日常紙張用量相當恐怖,一堂課下來,都在寫寫畫畫,雖然那些學生對紙張都是反復兩面使用的,但是消耗量依舊十分驚人。
這讓科波菲爾爵士心驚膽顫,因為在他眼中,那不是紙張,而是無數金燦燦的金幣正在被涂抹掉。
從這里便可以看出,并不是在永夜軍領知識變廉價了,而是他們足夠財大氣粗,用金錢將知識灌入這些學生的腦子中。
科波菲爾爵士獨特的出身注定了他看待事物的目光與艾布納總議長他們存在極大差異。
無論價值觀如何,有一點可以確定,永夜軍領在學院這一塊搞出來的動作,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肖恩見火候已經差不多,開始發起攻勢道:“總議長閣下,有沒有興趣在我們軍領聯合辦學?”
“聯合辦學?”艾布納總議長和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同樣一愣,反應各不相同。
艾布納總議長掩飾不住臉上的狂喜道:“怎么個聯合辦學法?”
“領主大人這個聯合辦學是針對總議長個人?還是術士聯盟?”安托萬議會大學士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警惕。
“當然是術士聯盟,你們剛剛也看到我們學院的規模了,我們不僅缺少像兩位大學士這樣的博學之輩,同時還缺少大量的基礎師資力量,我們現在的缺陷也異常明顯,我們這種一邊探索一邊學習的方式,更適用于那些有實體的技術學院,像文化傳承這一塊,就沒辦法這么做了,相信這一塊是聯盟最擅長的,我們雙方可以合作,通過聯合辦學的方式,相互促進,相互學習。”
肖恩對自家缺陷沒有任何避諱,在場的都是聰明人。
他們即便被前所未見的景象震撼了,一旦涉及到利益,對方很快便會恢復清醒,找到他們的漏洞所在,還不如一開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永夜軍領手中已經掌握著足夠資本,不怕術士聯盟不上鉤。
肖恩說這些的時候,并不是沖著艾布納總議長,而是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因為他發現,艾布納雖然是術士聯盟的總議長,但好像更偏向學術方面,這些實際操作和利益考量上,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才是真正的操刀人。
果不其然,之后艾布納總議長就不怎么再吱聲了。
反而是安托萬議會大學士開始占據主動道:“領主大人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一些,這個聯合辦學究竟怎么個聯合法?”
“知識的傳承不一定非得等到學生自己送上門去,有時候老師完全可以走出來,畢竟有能力前往蒼穹之頂的學生少之又少,僅僅是路費這一塊,便成為他們不能承擔的負荷,術士聯盟的大學士已經遍布天下,為什么不考慮一下在花語高原外面開辦學院呢?我們永夜軍領現在擁有足夠學生,卻沒有足夠老師,而你們擁有天下最好老師,卻沒有可以教授的學生。
咱們雙方完全可以中和一下,讓你們的老師到我們的學院中進行教學。
作為福利,自凡是愿意前來永夜軍領教學的學士和大學士,不光他們的路費由我們報銷,他們的衣食住行我們也負責搞定,還會根據他們的能力,給予不同薪酬。
除此之外,自凡是愿意與永夜軍領簽訂長期勞務合同的,還可以免費學習學院的所有課程,甚至可以作為學員考入學院進行學習,享受待遇與永夜軍領學員的如出一轍,不過結業后,同樣也需要履行對永夜軍領的責任,不需要他們進入一線生產,只需要他們在學院擔任相應時間的教師即可。
這些教師還可以享受優先出書政策,自凡是被審核認定有價值的書籍,我們軍領出資為他們免費刊印,流通天下,我們承諾印刷數量不低于五千冊。”
說到最后一條的時候,肖恩明顯察覺到艾布納總議長的瞳孔收縮了好幾圈,呼吸變的異常粗重,臉上的狂喜,傻子都能看出來。
讓一名掌控級術士失控到這種程度,可見這一項對他的誘惑力究竟有多大。
出書立傳。
是每一個學者的夢想。
艾布納總議長也不例外。
不過拜倫聯盟原先的出書立傳,充其量就是自己寫好后,給他人傳閱謄錄,哪怕艾布納總議長這種位高權重的,能夠自費招人謄錄個十份八份放在大圖書館中,或者贈送給友人,流傳后世,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到了永夜軍領這里,好嘛,不是幾十本論,也不是幾百本,而是幾千本幾千本的來,聽這架勢。
五千本還只是起步,到時候需求量大的話,幾萬本都不是不可能,幾十萬本甚至都可以夢想夢想。
若是以前誰敢在艾布納總議長面前這么吹,這位好脾氣的老人,也會將他亂棍打出去,吹牛皮也得有點譜。
現在從肖恩的嘴中說出來,他卻已經生不出任何質疑,就算沒有造紙術和印刷術,單憑三大學院的上萬名學子,在擁有足夠財力的情況下,想完成這件事情都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別說他們已經找到了更簡便方法。
只要有足夠財力作支撐,只怕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看永夜軍領展現出來的架勢,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的頭皮發麻。
艾布納總議長差點連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見事不好的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搶先一步擋住了話頭:“領主大人的條件聽起來很誘人,但是遠遠不夠,想要聯合辦學,最起碼做到對雙方都公平才成。”
“我聽說術士聯盟素來以教書育人,傳承知識作為己任,現在有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怎么反而推三阻四?”肖恩反將一軍道,“還是因為我們是安迪斯人建立的勢力?”
最后一句,明顯帶有誅心之意了。
還沒等到怒意涌動的安托萬議會大學士開口,艾布納總議長便神情認真,語言懇切道:“術士聯盟若是真的帶有種族歧視的話,我就不會坐在總議長這個位子上,我可以為安托
萬大學士作證,他剛剛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收回剛剛所說,是我自身用帶有歧視性目光看問題了。”肖恩一臉歉意道,“安托萬大學士,你認為如何才能做到公平公正?”
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悶哼一聲,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挑著眉頭道:“想要聯合辦學可以,但是你們招收學員總不能僅局限于自己領地吧?所有的學員都只能進入你們領地工作吧?若是他們中間有人原因加入術士聯盟,專心進行學術研究呢?”
任何組織想要發展壯大,都是一種本能,包括術法聯盟這種目的相對獨特的組織也不例外。
“咱們一個一個問題來。”現在進入了討價還價階段,反而是肖恩最擅長的了,“大學士剛剛的前兩個問題,實際上是一個問題,剛剛我已經解釋了我們三大學院的運行模式,他們現在是不折不扣的領地學院,所有費用,均由領地支付,包括他們的學習、生活所需,這種支出可不是無償的,而是需要他們學成后,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回饋領地,否則我們憑什么去供養他們?我們對外來成員可沒有義務。
既然大學士已經提出來了,那我們就給予折中解決方案。
一種方法是,自費求學,自凡是得到術士聯盟推薦的學生,只要能通過了入學考試,他們也可以到咱們聯合開辦的學院中進行學習。
另一種方法,有償求學,他們愿意與我們領地簽訂和其他學員一樣的協議,愿意服從我們領地的安排,在指定崗位工作足夠年限,之后我們就不管他們的去留問題,不知道安托萬大學士對這兩個方案可還滿意?”
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道:“算是比較中肯的解決方法。”
就算他們術士聯盟的蒼穹之頂學院,也不是只做到了免費教學,學生想要在那里學習必須通過自費。
他們又有什么資格讓永夜軍領完全免費的培養那些不向自己效忠的學生?這又不是搞慈善
不過有了這一條后,里面還是有很大操作空間,畢竟其他領地可以派遣公費學員前來學習,前提是能夠拿到術法聯盟的推薦信。
肖恩顯然是聰明人,摸準了安托萬議會大學士最想要的東西。
一轉頭,安托萬議會大學士便發現了肖恩話中隱藏的其他問題道:“我聽領主大人的意思是,若是我們聯合開辦學院的話,并不是直接在現有三大學院基礎上進行?難道是開辦新的學院?”
“沒錯,現有三大學院領地化比較嚴重,我們暫時沒有對外開放的準備,到時候我們或許會篩選一部分貴聯盟的學士和大學士前來教學,但不準備對外開放,我所說的聯合教學,是指在兄弟港后成立一座專門的聯合學院,我們雙方各出一半師資力量,其他均與三大學院相仿。”肖恩想也不想的回答,顯然這是計劃之內的事情。
想要永夜軍領將三大學院對外開放,那是不可能的。
開什么玩笑。
這里不光是他們的學習機構,同時也是他們未來的科研機構,很多技術革新都將會出自這里,尤其是技術學院,里面有一些科目已經算是永夜軍領獨有技術,他們怎么可能這么好心的讓其他領地的人,出點學費就能學去?
哪怕以后與術士聯盟的聯合學院真的辦成了,永夜軍領也會選擇性在這里開科目,一些核心技術、壟斷技術科目,想都不要想,不簽訂保密和長久工作協議,連術士聯盟的學士和大學士,估計也沒有資格接觸。
永夜軍領搞聯合辦學,是為了促進領地高級知識進步的,不是為自己領地泄密的,若是弊大于利,可就沒有開辦的意義了。
“明白了,領主大人對第二個問題的回答呢?”安托萬議會大學士點點頭,并沒有緊盯著這個問題不放。
顯然十分清楚永夜軍領的小算盤,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他關心的重點,畢竟術士聯盟不是普通領地,對永夜軍領的一些實用技術并沒有窺測的意思,他也沒有必要為其他領地爭取這種利益,第二個問題才是他真正關心重點。
“第二個問題,在我看來,并不是問題,他們向領地效忠和加入術士聯盟,兩者并不沖突吧?他們在我們領地各個工作崗位上工作的時候,不一樣在進行科研工作?他們在教學的過程中,不同樣在研究知識?
術士聯盟的學士和大學士們不是遍行天下,向不同領主效忠,他們不依舊是術士聯盟的一部分嗎?
只要與他們向領地效忠沒有沖突的情況下,我們絕不阻攔他們加入術士聯盟,就像我們尊重他們自身信仰一樣。
若是他們與領地的契約期滿,手中沒有掌握關鍵技術的話,他們想要前往蒼穹之頂居住,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不知道我這樣回答,大學士是否滿意?”
肖恩的給出的所有條件,都緊咬著一條不放,在聯合辦學過程中,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必須優先為他們領地服務,只要與這點不沖突,他們才不管他們是不是術士聯盟成員。
“領主大人的回答很誠懇,反倒是我先前陷入思維誤區了。”安托萬議會大學士點點頭道,“但是我們現在依舊沒有辦法給你直接答復,因為我們聯盟采取的是議會制度,這件事情牽扯太多,影響整個聯盟布局,我們必須慎重考慮、協商后,才能給出答復,你說呢,總議長閣下!”
經過安托萬大學士在中間這么一攪和,艾布納總議長早已經從那種心動狀態中脫離,心中暗叫一聲慚愧,人老了,貪心反而比較重了,差點晚節不保,不由向自己的同伴投去了感激一睹,對方不僅幫自己擋住了問題,還給自己留足了面子,現在自然給予他最大的支持道:“沒錯,此事牽扯甚廣,不是我們兩個人就能做決定的。”
“可以理解。”肖恩笑著道,“這本身就是一個長遠計劃,十年種樹百年育人,我們用時十年,到現在也不過是剛起步,只要你們有這樣的合作意向,什么時候都不晚,我們可以等,不過這種事情,還是盡早不盡晚,因為聯合學院早一點成立,就可以多培養一批學士出來。”
肖恩并沒有步步緊逼,釣魚也得有松有緊。
他們這次下的餌足夠重,又足夠對口,將對方拖上岸,只是早晚的問題。
若是安托萬議會大學士一點都不心動,剛剛就不是探討合理不合理的問題了,壓根就不會跟他談好吧!
更何況他身后還有一個艾布納總議長,現在之所以沒跳出來,那是因為安托萬議會大學士在談其中可能性,要是完全否了的話,他只怕已經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