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多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想融入
哪怕永夜軍領這些年來突飛猛進的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
但是很多人依舊選擇了,捂住眼睛,堵住耳朵,對外面的變化視而不見,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
依舊沉浸在拜倫聯盟是整個阿沙恩大陸的中心和主宰,而蘭斯洛特王室則是最精華的想法。
這種思維在蘭斯洛特王室統治下的小亞細亞平原最重。
這種慣性思維,如此的根深蒂固。
哪怕是在蘭斯洛特王室已經被撕裂,被圣以太教廷主宰的情況下,都沒能扭轉,很多人都沒能真正的看清事實。
在跟隨蘇菲麗雅的老臣當中,有很多人將永夜軍領當成了一個翹板,一個戰略性后退的據點,在這里修生養息,積聚實力,等待著有朝一日再次窺視整個蘭斯洛特王室,乃至整個拜倫聯盟。
這種想法在蘇菲麗雅重新扛起了,重振斷脈防線的重任后,重新復蘇。
他們重新匯聚到了蘇菲麗雅的身邊,為她出謀劃策,為她沖鋒陷陣。
勞瑞國王的暴斃,更是讓這種想法沸騰和升華。
根本不需要蘇菲麗雅暗示什么,很多人便自發的奔走,忙碌起來。
只是他們離開拜倫聯盟的政治中心實在太久了,反應速度,根本比不上一直置身在權力中心的圣以太教廷們。
他們這邊剛剛做出反應的時候。
新王庭為了穩固自身,已經做出了一系列的動作。
勞瑞國王的妻子伊妮德王后,對外宣布,自己已經懷孕五個月,自己孕育的才是真正的蘭斯洛特王室第一順位繼承人,在孩子順利生育之前,她將會肩負起統治蘭斯洛特王室的重任。
并且任命勞瑞國王的舅舅,巴克大公為攝政王代為管理。
然后是圣以太教廷教皇圣喬治,親自前往王都瓦萊絲塔,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賜福,不僅當眾認可伊妮德王后對蘭斯洛特王室的合法統治權,承諾圣以太教廷的對她的支持,同時還對伊妮德王后腹中的孩子,進行了賜福,稱其為命運之子,將會肩負著拯救人類未來的神圣使命而誕生。
根據很多參加這場賜福盛會的教徒回憶,當圣喬治對伊妮德王后腹中孩子,進行賜福的時候,異象叢生。
他們親眼目睹了天堂的降臨,無數天使圍繞著伊妮德王后載歌載舞,悅耳的圣樂在所有市民的耳邊回蕩。
道道圣潔光芒,同時注入到了伊妮德王后腹中孩子中。
從那一刻開始,無數市民堅信,伊妮德王后腹中孩子不僅是他們未來的王,同時還秉承著真神意志而生,為了脫離他們的苦難而來。
更是有無數人,被轉化成為了圣以太教廷的虔誠信徒。
雖說組成新王庭的三大核心實力,紛紛表態。
但是依舊有很多蘭斯洛特王室的領主,對這件事情提出了質疑,尤其是聘請巴克大公作為攝政王,更是遭到了激烈的反彈。
最近三十年,蘭斯洛特王室雖然有五分之四的時間,都是由攝政王掌權。
但是兩任攝政王,都出身自蘭斯洛特王室,兩者有著緊密的血脈聯系,哪怕是有私心,也不過是結黨營私,收斂權政。
哪怕是出現了最壞的結果,取而代之之后。
對于很多人來說,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畢竟血脈沒有旁流,蘭斯洛特王室的血脈依舊在流傳著。
巴克大公就不一樣了,他可是金斯利家族的大公,兩權加于一身,本身就大的嚇人不說,誰知道他會不會拿蘭斯洛特王室的利益,前去養肥自己的金斯利家族?
在這種情況下,蘭斯洛特王室內部便出現了一種呼聲——邀請蘭斯洛特王室的前攝政王蘇菲麗雅公主再次出任攝政王。
蘇菲麗雅公主無論是治理期間的信譽,還是在勞瑞國王成年后,干凈利落的放手,都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后者,為她贏得了無數人尊敬。
急流勇退,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至少很多品味過權利滋味的人做不到。
但是這種呼聲剛剛起,就被新王庭丟出來的一個重磅炸彈給炸沒了。
蘭斯洛特王室對外公布了勞瑞國王暴斃原因,他是騎乘獅鷲的過程中,從高空中墜落,活生生摔死的。
至于究竟是大意失足?還是在高空遭遇到了襲擊而跌落?
這個新王庭并沒有向外公布。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足夠引起無數人的遐想。
勞瑞國王的獅鷲哪里來的?
現在掌握著絕對空中制空權的是誰?
能夠對高空中的獅鷲造成威脅的是誰?
若是勞瑞國王暴斃后,誰獲得利益最大?
更準確說,已經掌控了永夜軍領大權的蘇菲麗雅。
這種情況下,就連陷入長時間昏迷的肖恩,也被扒出來,拿來針對蘇菲麗雅。
很多陰謀論支持者,將這兩件事情聯系起來,矛頭全部指向了蘇菲麗雅,認為她為了獲得權力,喪心病狂的向自己身邊的至親狠下毒手。
在有新人的宣傳下,蘇菲麗雅成為了整個阿沙恩大陸,狠心、歹毒女人的代名詞。
黑寡婦。
毒蜘蛛。
寡婦制造者。
一系列的污名,全部都掛到了她的頭上。
因為是通過靈魂交融,肖恩更能夠切身實際的感受到蘇菲麗雅當時的處境究竟有多艱難,心中究竟有多苦悶。
丈夫陷入長時間的昏迷,生死未卜。
永夜軍領外部面臨強敵壓境,內部質疑她統治的合法性。
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至親弟弟暴斃不說,自己還被污蔑為幕后主使者,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甚至因此而得利。
她的肚子中還孕育著一條鮮活的小生命。
若是換成普通女人,只怕早已經被重壓給壓垮了。
但是蘇菲麗雅不會,她只會越挫越勇,壓力只會給她更大的反抗動力。
不要忘記了她是誰。
她是斯特雷奇戰神塞德里克大公一手帶大的,身體中流淌著斯特雷奇家族永不服輸的血脈。
她是十五歲就斗倒了前任蘭斯洛特王室攝政王,從圣以太教廷割血割肉,執掌蘭斯洛特王室軍政大權十六年之久的鐵血公主。
自凡是對蘇菲麗雅公主有深入了解的人都知道。
勞瑞國王的死亡,等若是解除了這頭母獅子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鎖。
沒有了姐弟反目的顧忌后,蘇菲麗雅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加強完善,肖恩當時為了吞并西奧丁帝國海日冬部,臨時建立起來的迷霧隔離帶,一直將其延伸到雅各布江邊,將大半個拜倫聯盟核心地區一切為二。
并依托這道隔離帶,建造要塞城市,進行防御駐守。
這么做的結果,顯而易見。
整個曼育軍領,以及斷脈血堡以東的斷脈草原,都會置身在她的掌控之下。
帕特萊姆大公的殘存實力,全部被流放驅逐。
話說回來,帕特萊姆大公在曼育軍領過去十年的統治,早將這片土地的最后一絲元氣給耗盡了,精華部分都集中到安吉貝娜那邊去了,根本沒有多少殘存力量。
拜倫聯盟徹底被撕裂成了兩半。
蘇菲麗雅統治下的永夜軍領占據了斷脈草原三分之一的領土、小亞細亞平原四分之一的領土、曼育軍領全境、安迪斯山脈全境、朵瑙平原全境和肯塔納冰原全境。
圣以太教廷主導的新王庭占據了斷脈草原三分之二的領土、雙子南島全境、小亞細亞平原四分之三的領土、卡爾特軍領全境和花語高原全境。
這種情況,導致雙方的關系急劇惡化。
矛盾尖銳程度,甚至超過了新王庭與西奧丁帝國以及女巫密會之間的。
剛剛取得輝煌大勝的教廷新軍主力,開始往與永夜軍領交界的邊境上壓進轉移。
蘇菲麗雅當初為了對抗海日冬部而聚集起來的大軍,也沒有就地解散,而是從永夜軍領源源不斷的運來裝備,進行進一步的改變武裝,以斷口血騎殘部和鋼鐵玫瑰騎士團為核心,改編組成了永夜軍領的第七、第八、第九集團軍。
拱衛斷脈防線東線,以及迷霧防線。
到目前為止,雙方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戰爭,但是小規模的摩擦沖突,從來沒有斷過,尤其是雅各布江沿岸。
雅各布江水域的控制權,是雙方爭奪的焦點。
畢竟新王庭的兩大核心王都瓦萊絲塔和圣伊甸,都位于雅各布江的下游。
永夜軍領的軍艦一旦順流而下,將會對兩者造成直接威脅。
別說是通商,哪怕是上游飄下一塊舢板來,新王庭這邊都會高度緊張。
永夜軍領在拜倫聯盟的商貿可以說是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只有與花語高原方面保持著半秘密性質的貿易,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至少糧食這種敏感物資,沒有辦法大宗貿易。
這也是肖恩先前在朵瑙江上看到船只流水生產線和東海海域海貿繁盛的原因所在。
阿沙恩大陸嚴峻的商貿局勢,讓永夜軍領花費了將近二十年,扶植起來的龐大商人隊伍面臨著失業的危機。
他們已經從掠奪式外貿中嘗到了甜頭,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種,蠅營狗茍的小打小鬧。
東非利亞群島的發現,讓他們發現了新的商機,往這上面轉移注意力,是必然的事情。
至于沒有足夠的商船和海上貿易經驗。
這對一個財大氣粗的團體來說,根本算不上事情。
就算是沒有政策,他們為了未來的利益,也會硬上,更別說永夜軍領為了未來的發展,必然會出臺這方面的扶持政策,打造自己的流水線造船廠,解決以后越來越多的用船問題。
領地稍稍的出現政策傾斜,便會有大量的流動資金注入起來,一條超乎想象的造船流水線,就會用短短的數年時間建造成型。
相比起常規戰事,更激烈的是雙方的輿論戰事。
在肖恩的引導和影響下,永夜軍領本來就非常注重這一塊。
而新王庭的重要組成部分圣以太教廷,同樣也是這個起家——信仰同樣可以視為輿論的一部分,雙方都是在掌控普通人的思想嘛。
新王庭一方,在持續性的妖魔化蘇菲麗雅,將其貶斥為叛國者,帶領安迪斯那些野蠻人,試圖竊取拜倫聯盟的統治權。
最重要一條罪名,自然是串聯永夜軍領,在十年前,就設計謀害勞瑞國王。
永夜軍領一方,則是痛斥圣以太教廷,利用信仰愚弄世人,妄圖用神權取代王權,竊取蘭斯洛特王室對拜倫聯盟的最高統治權。
并且質疑他們公布的勞瑞國王的經過,他們在試圖轉移民眾視線,掩蓋背后的驚天陰謀。
反正各有各的一套說辭。
蘇菲麗雅自己堅信,自己弟弟勞瑞國王的死亡并不是一場意外,而是圣以太教廷圣喬治和伊妮德王后一手策劃的。
根據他們的暗中調查,在與西奧丁帝國和女巫密會的戰事上,勞瑞國王與圣喬治教皇之間,已經產生了很大分歧。
而最大的分歧,就是在軍權上。
勞瑞國王認為圣以太教廷對軍權的滲透太嚴重了,必須做出讓步,這種事情,不能完全交給神權,依舊身為王的他掌握更為合適。
已經品味到權利美味的圣以太教廷,怎么可能放手。
在勞瑞國王出事前的數月,雙方剛剛因為這件事情出現了激烈的爭執,據說勞瑞國王針對這件事情,準備起草一份限制性法案,限制圣以太教廷肆無忌憚的擴張。
勞瑞國王以前對圣以太教廷的發展有利,圣以太教廷從上到下,自然認可支持他。
現在這個傀儡覺醒了自我意識,成為他們進一步發展的絆腳石的時候,被毫不猶豫的踢開,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尤其是伊妮德王后已經確定懷孕的情況下,這個決斷就不難下了。
畢竟教廷需要的是一個名言正順的理由。
相比起勞瑞國王這種已經開始失控的傀儡,一個還沒有出生的胎兒,無疑是更佳選擇。
勞瑞國王一死,他提議的所謂法案,自然煙消云散。
更美妙的是,這個嬰兒從一出生,便會籠罩在教廷的圣光之下,它必然會成為虔誠無比的信徒。
按照圣以太教廷現在發展趨勢,這個嬰兒真正成年的時候,蘭斯洛特王室還在不在,還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