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于情緒掌控能力比較弱的肯塔納野蠻人來說,作用尤為強烈。
慷慨激昂時,有時候會將他們引入一種類狂化、類狂暴狀態。
而且永夜軍領已經進入了第二代,乃至第三代成長期。
這首領歌,已經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中,就算是再五音不全的人,也能夠大致的哼唱出來,跟隨合唱的話,沒有任何難度。
唱歌有時候是會蔓延的。
尤其是唱屬于自己的國歌領歌的時候。
這一刻,不僅是那些領民信徒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大聲的唱起了永夜軍領領歌,他們身邊的那些非信徒領民,也紛紛被其感染,跟著拍子,加入了合唱團中。
信仰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概念。
就算是已經擁有了數百萬領民信徒的肖恩,依舊沒有辦法完全解釋清楚這個概念。
這既是一種超脫的信念聯系,又似乎有著獨特的因果關系。
這種聯系,能夠即時產生,也能夠即時中斷。
甚至還會產生臨時的連鎖反應。
當那些非信徒領民,同聲加入歌唱的時候,他們也與肖恩產生了一種神妙的聯系,因為此時此刻,他們對于自己的領地,自己的領主充滿了熱愛和堅信,人畢竟是一種思想處于不停變化的感性狀態。
這種聯系雖然沒有那些領民信徒那么強烈,那么堅定,但是屬于他們的一部分信念也加持到了肖恩的身上。
士兵、工人、商販、農夫、漁民……
這一刻,若是有人從永夜軍領的上空掠過便會發現。
整片領地,近乎于停擺。
所有人神情肅穆的,通常這一首歌。
慷慨激昂的歌聲,在整片領地的上空回蕩,通過信仰之線,匯聚到肖恩這里。
那種聲音已經大的震徹天地,攪動法則,引起天地共鳴。
肖恩福來心至,直接將作為信仰之線主要聯系載體的靈魂法則符文,外放了出來。
靈魂法則符文,直接變成了一個獨特的擴音器,聲浪蔓延而出。
整個空間都劇烈的震蕩起來,尤其是那些燃燒靈魂,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了痛苦神色,發出陣陣的尖銳嚎叫,試圖對抗著這道恐怖的合聲。
砰!砰!砰!砰!
距離靈魂法則符文最近的那幾個,燃燒奧丁獸人靈魂率先承受不住這種合音的壓力,紛紛自爆,重回歸天地。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越來越多的燃燒靈魂加入到了自爆的行列。
肖恩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出,這種合音重唱自身力量,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他們的最主要作用,還是杠桿,還是一把鑰匙,引動了位面法則自身力量,讓它從沉睡中蘇醒,讓它進行反擊。
無論是圣以太教廷代表的真神,魅魔領主代表的地獄,陰影主母代表的陰影位面,仰或是阿比蓋爾女神,為什么都如此的重視位面中的智慧生命?為何都拿他們作為一種工具?
都在不遺余力的收集這些靈魂?
因為他們的才是整個位面法則的支柱。
有他們存在的位面,才能夠稱之為位面。
否則的話,只是一片虛無。
這些生命,這些靈魂。
他們才是肖恩對抗這些外來敵人的最犀利武器,若是將他們聯合起來,整個位面的意志,都會被自己支配,都會為自己所用。
這一瞬間,肖恩的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明悟。
“真神之音?”
“信仰之聲!”
面對肖恩別出心裁的招數,不僅魅魔領主蘇內拉沃勃然變色,就連圣喬治教皇為首的天使們也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神情。
“不可能,他怎么能夠發出真神之音?他明明只是一個凡人,他明明這是一個凡人,怎么能夠掌握真神的力量?”
“褻瀆者,他在褻瀆真神,他活著就是對真神的一種褻瀆,絕對不能讓他繼續存在這個世上。”
“誅殺他,徹底的誅殺他,只有誅殺了他,我們才有機會掌控這個世界,成為這個世界的真神。”
“不要慌亂,這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名凡人,都能夠掌控真神之音,這說明我們先前走的路子是對的,我們距離成為真神已經不遠了,當然了,前提是,誅殺這個褻瀆者,絕對不能有人走在我們的前面,不要再磨蹭了,將你們所有的力量都拿出來,你們再藏著掖著,就不是我們誅殺他,是他誅殺我們了。”
“蘇內拉沃,你這個蠢貨,還不趕緊將你的走狗撤走,讓我們施展誅神術,若是再拖延下去,你我都要埋骨此處了。”
圣喬治教皇掌控下的那柄巨大的誅神之劍,已經悄無聲息的轉移了鎖定方向,由魅魔領主蘇內拉沃轉移到了肖恩。
他們原計劃確實是以誅殺肖恩為主,蘇內拉沃為輔。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魅魔領主先前表現的太強勢,有一口將他們與肖恩一起吞下的意思,只能臨時調整了計劃,準備誅殺蘇內拉沃后,再順便干掉肖恩。
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肖恩才是扮豬的老虎。
就算圣喬治教皇他們不說,魅魔領主蘇內拉沃便主動操縱著烏蘭巴日那個傀儡后撤,不僅是為了給對方施展的空間,同時也在收回自己的力量,補充到地獄之鎖中。
蘇內拉沃現在典型的是騎虎難下。
原本她精心準備的絕殺領域,成為她最大的負擔。
這地獄之鎖施展不容易,想要收回來更難。
因為這些燃燒之魂,只是將阿沙恩位面的位面法則壓制下去了,并沒有徹底的控制或者取而代之。
往回撤的時候,必然會受到針對性反擊,若是扯得太猛,龐大的位面壓力,估計會活生生的將其擠爆。
更別說,肖恩窺視在側,近千萬靈魂合聲產生的聲浪,隨時會直接沖著他來。
魅魔領主這邊一縮,肖恩這邊可就趁勢而起了。
他身后的那道空間裂縫,就像撕裂的布匹一樣,迅速的變大。
不過這種變大,也不是無限制的,等達到一定高度后,便向兩側擴張,很快變成了一個無比圓潤的圓形,半徑足有二十米。
這不是空間裂縫,這是一道門——空間之門。
通過這道門,能夠直接看到另一側的景象,
那是一個縮小的城市,一座位于幽暗地下的城市,一座座法師塔聳立著,將這里照的如同白晝一樣明亮。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整整五排五縱,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的魔法發射器。
那些魔法發射器上搭載的武器,魅魔領主和六名天使十分熟悉,因為他們就在一刻鐘前,剛剛領教了這玩意的兇殘。
東風五號。
四枚東風五號,就將他們逼的狼狽不堪,現在二十五枚東風五號同時擺到了他們的面前。
魅魔領主和六名天使,現在不僅是心在顫抖,肝也在顫抖。
“肖恩領主,我們有話好好說,沒有必要將事情做得那么絕,我們之前可是還簽訂了超凡力量限制使用協議的……”圣喬治滿臉堆笑的沖著肖恩道。
只是他一手舉著,馬上就要成型,就連真神都能屠掉的誅神之劍,一邊說著服軟求饒的話,當真是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最尷尬的,只怕還是他現在的處境。
誅神之劍解散也不是,不解散也不是。
不解散,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誠意。
解散了,他們將會失去對肖恩最后的威脅,不僅實現不了自己原本的計劃,甚至會將自己變成案板上的肉。
“我投降,我愿意與閣下簽訂千年契約,認你為主,不僅協助你掌握整個奧丁草原,同時還幫助你對抗這些真神敵人,包括來自托爾地獄的威脅。”魅魔領主蘇內拉沃更是無比光棍,干凈利落的交出了自己的投降書。
“諸位果然是能屈能伸,難怪能夠混到今天的境界,不過比起這個選項來,我更喜歡徹底解決事情,發射!”肖恩前一秒還笑盈盈,好似已經準備接受了他們求和的提議,下一秒卻突然變臉,后退一步,直接邁入了空間之門中。
空間之門另一面的二十五件魔法發射器同時亮起了璀璨的光芒,下一秒鐘,二十五枚東風五號同時被彈射出來,速度比肖恩先前的投擲還要驚人。
畢竟肖恩屬于臨時改裝,這些魔法發射器才是專業工具。
這些魔法發射器的擺設,距離空間之門很近。
肖恩前腳退入空間之門,閃到一邊,后腳二十五枚東風五號,不分先后的帶著尖銳呼嘯砸了過來。
而空間之門閃爍了一下,便飛快的關閉了。
“肖恩,你好毒的手段,若是我們今日不死,我們以后不死不休……”
“不……”
肖恩的耳畔,回蕩著魅魔領主蘇內拉沃,或絕望,或憤怒的尖叫。
空間之門關閉的不可謂不及時,但是這種獨特壓縮空間的方法,還是有著不小的后遺癥,那就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這兩個點的位面壁障將會顯的十分薄弱。
這一點在另一側發生劇烈爆炸的時候,顯得尤為突出。
一股強大的元素能量流,從關閉的空間之門泄露而出。
還沒有原理的肖恩,首當其中,直接被強大的能量流沖飛出了上百米。
關閉空間之門周圍,寒氣彌漫,整個空間似乎都結了一層異樣的冰,并順勢蔓延。
“空間之門受到元素波沖擊,空間之門穩定裝置遭受破壞,損壞面積達到百分之十,損壞面積正在增加,必須想辦法遏制,否則空間之門將會重新打開,能量沖擊波會沿著空間裂縫襲擊幽影城。”
“加大能量供應,繼續穩定空間之門,同時啟用備用穩定裝置,一定要將空間之門封鎖住,絕對不能讓其失控。”
“大家努力,再堅持一下,這種爆炸沖擊波,絕對不會太過持久,按照以前的演練步驟來。”
幽影城的法師塔群,全力運轉,無數人在其中進進出出。
努力穩定著關閉的空間之門。
利用空間之門進行遠程戰略打擊,空間之門將會受到沖擊波的反噬。
他們在以前實彈演練中,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這一次的反噬程度,卻遠遠超過了他們的計算。
并不是艾布納總議長他們計算的二十五枚東風五號,同時爆炸威力出了錯。
而是沒有計算到,二十五枚東風五號會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爆炸。
魅魔領主蘇內拉沃的地獄之鎖,不僅鎖住了人的進出,同時也鎖住了能量的外泄。
原本應該向著遠處釋放的爆炸能量,只能夠在地獄之鎖狹小的領域空間中,反復的震蕩,自然會對位面產生極大沖擊,尤其是剛剛被開過空間之門的位面壁障,更是其中的薄弱點。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
這種反復沖擊,固然給幽影城的防御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但是對置身在地獄之鎖中的魅魔領主蘇內拉沃和六名天使,也是一種滅頂之災。
若是說,在正常情況下,他們面對二十五枚東風五號的轟炸,他們還有一成幸存幾率的話。
現在這一成又被抹去了九成,他們能夠幸免于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沖擊波高峰已經過去,空間之門正在恢復穩定。”
“空間之門備用穩定裝置已經全部啟用,空間之門正在恢復穩定。”
“空間之門重新充能,準備按計劃重新調整空間之門鎖定坐標。”
“一號塔,新目標調整完畢,已經鎖定新坐標。”
“二號塔,調整完畢。”
“三號塔,調整完畢。”
“所有魔法發射器,重新裝彈完畢。”
“領主大人,空間之門已經按計劃,鎖定新目標,是否開啟。”
“開啟。”肖恩毫不猶豫的命令道。
“開啟空間之門。”
隨著一聲令下,整個幽影之城都籠罩著一股獨特的嗡鳴,這是大量能量在能量輸送管道中涌動的聲音。
每一座法師塔,每一個通道,每一塊磚石都亮了起來。
因為它們都屬于這個龐大機器的一部分。
所有的能量在空間之門匯聚,空無一物的空間,再次裂開,舒展成了一面圓形鏡子。
只是空間之門的另一邊景象,已經不再是荒蕪的庫克荒原,而是一座光芒四射,被圣音、圣光所環繞著的教堂之山。
在阿沙恩大陸,這樣的所在只有一個——圣以太教廷的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