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到了圣殿,左右守衛妹子齊刷刷施禮:“參見神使,參見族長。”
秦弈愣了一下,怎么稱呼自己在族長之前了?
羽飛綾平靜道:“我吩咐的。”
秦弈:“……”
走進圣殿,一眼就看見羽裳盤膝坐在祭壇主位,雙目閉合,已然入定。身周有澎湃的氣息正在環繞,羽翼收束,氣氛肅穆,場面上很有一種莊嚴的圣潔感。
秦弈看得喉頭動了動,從各個方面說,自己這個先上車后補票的妻子都是個極品,越是這種圣潔,反襯佛珠捆身的場景,都越發讓人心中蕩漾。
羽飛綾看了他一眼,好像也看出他在想什么,偏過頭去說道:“裳兒正在沖擊暉陽圓滿,應該快成了。”
秦弈奇道:“你們修行是這樣坐在祭壇上的啊?”
“嗯……有種鳳神賜福之意,有些好處。”
秦弈有些小小吃味:“你們鳳神,到底雌的雄的?”
羽飛綾看了他一眼。
這話說出來就是明確不是鳳神之使了,但這時候……大家好像已經并不在意。
他還吃鳳神的醋呢,真有意思。
羽飛綾笑了起來:“天下第一只鳳皇,可以說是無性的,也可以說是雌性。”
秦弈莫名:“這什么意思?我家狗子綁蝴蝶結的意思?”
“不不……”羽飛綾道:“萬物皆分陰陽,若白天是陽,黑夜便是陰,若山是陽,則水是陰。若天下第一只龍是陽,那天下第一只鳳便是陰。”
秦弈若有所思。
“在最早之時,無非混沌,大家從無開始,從太極而化兩儀,隨著演變,本該無性之鳳皇慢慢的也就雌性化了。”
“那么……其他的鳳族是這只鳳皇母親的后裔?”
“不是,只因鳳皇現世,有不少鳥類隨之演化血脈,形成鳳族,其實沒有一只是鳳皇所生。這與燭龍不同,龍性好淫,到處布種,留有九子,而鳳皇一生無侶。”
秦弈頷首:“原來如此。”
“而新產生的鳳族,便有了雌雄,一般來說,鳳為雄,凰為雌,并稱鳳凰。人們所說的鳳,有時候單指雄鳳凰,此時屬陽;有時候也指這整個族類的簡稱,與龍族相對,此時屬家陰陽世界觀,其實是相對性的……某種意義上還挺科學……
“那……”秦弈想起鸑鷟,便問:“那五鳳呢?”
“世上本無五鳳,五鳳不過都是鳳皇化身罷了。”
兩人邊說邊走,進入圣殿后面的偏廳,此時恰好到門邊,秦弈聞言腳一勾門檻,差點栽在地上。
羽飛綾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抱住。
氣氛凝滯片刻,羽飛綾慢慢放開,秦弈也尷尬地快步進了偏廳,找張椅子坐了。
這不對啊……
若孟輕影是鸑鷟……五鳳都是鳳皇化身……孟輕影就是鳳皇?
這肯定有個環節沒對起來……要說孟輕影是冥火鳳凰,還是可以對應的,若說她就是鳳皇,好像差了點什么不對勁……
是化身為五,還是分身?
這里面區別可大了。
鸑鷟最多是無相,鳳皇可是太清!
若是分身的話,另外四個在哪里?
見秦弈坐在那邊神色怔忪地思量,羽飛綾也吁了口氣,坐在旁邊椅子上問:“你在想什么?”
“哦。”秦弈回過神,認真問道:“你確定是鳳皇化身,不是分身?”
“我們故老相傳如此,鳳皇身化鴻鵠,還是和我們羽人一起呢。以我們與鳳皇之淵源,理應沒錯。”
“這就怪了……”秦弈捏著額角,有些頭疼。
如果要強行對應,青君可應青鸞,羽人可應鴻鵠,諸如此類,但毫無意義。一來曾經多次確認青君不是轉世身,沒必要總往這里猜,二來秦弈其實也不愿意搞了半天自己的紅顏全是一個人,有意思嗎?
不是就不是,但問題是,鳳皇到底在哪呢?無論是化身還是分身,給個譜兒啊……燭龍確知是身化圣龍峰了,鯤鵬確知是身化妖城了,同屬開天之祖,鳳皇卻沒點線索,這是怎么回事?
就像幽皇宗遺址,仿佛散落在歷史的塵埃里,找不到一絲痕跡。
“算了不考慮這個。”秦弈甩甩腦袋,問道:“岳母大人提尋木城,意思有統一之意?”
“是。”羽飛綾道:“尋木城各族,其實均為鳳皇之屬,與龍子不是一路的,所以不入海中。但它們又需求建木,所以只能以尋木暫代,在大荒西部聚為尋木百族。”
秦弈點了點頭:“如今我們算是有建木的話語權,可以接納它們,不屬于龍子也能依托建木修行,這便是把羽翼各族擰成一股的契機。”
“是的。”羽飛綾看了看秦弈,見秦弈沒什么特殊反應,吁了口氣又道:“這不是我有權欲之心,而是擰成一股確實有很大的意義。如今局勢總讓人覺得山雨欲來……”
“這是好事,我支持。”秦弈道:“如果覺得自己剛坐交椅就要和龍子交涉這種事,勢單力孤的話,可以找狗子一起。”
羽飛綾找秦弈說這個就是為了溝通狗子。三大王饕餮,剛坐交椅就牛逼哄哄,從上揍到下,除了囚牛霸下,其他個個被它錘過,也不知道哪來的脾氣這么大。如今各族在三大王的淫威之下瑟瑟發抖,饕餮兇焰震懾海中。
有狗子站臺,她要做什么事就簡單多了。然而這樣的一個上古兇魂,羽飛綾自認沒法直接溝通,必須秦弈發話才行。
秦弈笑道:“如果是擔心狗子不理你,大可不必,是你的話,狗子肯定合作的。”
什么叫“是你的話”……其實是看羽裳吧。
羽飛綾抿了抿嘴,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我們和海妖,曾經有多年齟齬。如今海妖暗中派人送禮,表示認輸附從之意,我們不好決斷。其實我們也知道,海妖投誠的對象是你,不是我們羽人。”
秦弈奇道:“為何不好決斷?因為她們是跟睚眥的,挖墻腳不好?”
“是,五大王可小心眼著呢,眼下大家算是恩仇已泯,可沒必要添新恨。”
“不怕,你盡管接受海妖投誠。海妖根本就不是睚眥的人。”
“那她們是……”羽飛綾神色古怪,不要告訴我她們是你的人?
“她們舊主,與我有舊……”秦弈嘆了口氣:“老實說在這件事上,我和她們的訴求是相對立的,說是投誠于我,還不如說是試圖影響我的意愿呢……反正這件事最終的走向我們根本不可控,見步行步吧。”
羽飛綾奇怪地看了他半晌:“你真的不像一個暉陽修士,聚于你身邊的緣法,太大了。一個普通的暉陽修士根本承受不起,可你……感覺還有余。”
秦弈隨口道:“包括羽人嗎?”
話剛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好,這話調戲調戲羽裳就算了,對羽飛綾這么說就有點那啥……
結果羽飛綾只是笑了笑:“是,包括羽人。”
秦弈干咳一聲,把話拉到正事上:“其實有羽人掌控這些事,我也安心。狗子那貨就會吃飯,指望它實在不靠譜。”
羽飛綾很認真道:“我們會為你聚集一支最強的力量。”
話音未落,外面圣殿祭壇罡氣洶涌而起,又很快回旋收斂,猶如隱于肌肉之中的力量,隨時爆發便是開山震海。
羽飛綾展顏一笑:“裳兒暉陽圓滿了。”
秦弈倒忽然感到一件事……正如羽飛綾剛才說的,聚在自己身邊的緣法有點太大了,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在自己身邊,好像她們升級速度都開始爆發起來。
好像龍虎交會,聚成一場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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