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秦弈要渡海去神州,禁地屏障已經是可以通行的了,不過秦弈沒有選擇這條路,還是走的自己混亂之地的扭曲通道。
因為更近。
橫跨大洋多遠啊,鉆狗洞一下就到了……
之前過來的時候,看不透扭曲通道,是流蘇一步一步指引著過來的。如今各種扭曲紋理纖毫畢現,盡在眼簾,秦弈已經可以反過來教羽裳和安安怎么走了。
羽裳安安也是第一次走這種奇怪的通道,她們甚至無法理解是怎么形成這樣的路徑的。
仿佛次元交疊,位面交錯,在虛空之中織成了極為特殊的蛛網,錯綜復雜,稍有不慎就是陷入時空亂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形成的次元混亂?
這是太清之戰與眾妙之門本身的特異共同爆成的……天帝之能、流蘇之威,或者還有別的,加上眾妙之門的大量法則碰撞,共同爆發砸出了這么一個怪異的地方,也導致了整個混亂之地的法則混亂起來。
實際上,除了通向大荒之外,還有其他路徑通往別的,只是大部分沒啥用。但作為一個中轉樞紐,太恰當不過了。
“怪不得夫君說,你來大荒與幽冥沒什么關系……”羽裳小心地跟在秦弈身后,很是驚嘆:“要是這條通道被人掌握,大大王隔絕兩岸壓根就是笑話了。”
“隔絕兩岸是步臭棋,導致故步自封。不過牛牛也是沒辦法,它壓根不知道誰可信,擔心腹背受敵。對它來說守住建木是第一要務,別的顧不上了。”秦弈道:“現在也錯有錯著,誰也不知道我們有這種關聯……可能會有奇兵之效。”
安安有些奇怪地看著秦弈:“先生這話的意思,好像在神州這邊也是個重要領袖?”
“emmmm……我不是領袖。”
“那是?”
秦弈腦袋上的小白球開口了:“妖妃。”
羽裳:“……”
安安:“……”
秦弈一腦門黑線:“臭棒子你從我頭上下來!”
“就不。”
“你以前還很小心翼翼,不輕易露面,現在怎么越來越秀了?”
“我現在是陽神。”流蘇望天:“他們拿我根本沒辦法,我就到處亂跳怎么啦?”
“真是奇怪,你這性子當年都吃過大虧了還不學會茍一點。”
“因為我已經茍了幾萬年。”
說來也是……反正每次一說這個就能擊中秦弈心中柔軟,便也不說什么了,悶頭穿過通道,抵達當年閉關七載的洞府。
羽裳安安就在身后跟看做夢一樣看著心目中偉岸的男人頂著個球走來走去……
抵達洞府,兩人的心思才收了回來,再度對視一眼,眼里都頗為驚詫。
此地的靈氣濃郁得根本不像是人間。
這是眾妙之門的石墩子日積月累了幾萬年造就的“完美”之所。仙草仙藥,靈泉靈石,濃郁的仙氣溢滿洞府,幾乎達到了自演日月星辰的程度。
這樣的一個地方,讓任何普通修士看見都會如獲至寶,一頭扎在里面千百年不出關都有可能的……虧得秦弈還到處跑,居然還去大荒參加招親來著……
“呃,事實上我在這里也閉關了七年,是我所處時間最長的地方了。”秦弈摟著羽裳笑道:“不過總是要動靜相宜嘛,要是長年累月繼續下去,我豈不就錯過了我家羽裳?”
羽裳臉色微紅,看了看安安,覺得當著她的面調情有些小小不好意思。安安斜著眼睛看著,無力吐槽,你們在羽人島的時候當著我的面亂玩怎么沒見你羞恥,到了神州就裝上了?
確實換了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當然沒有在自家地盤那么開放,羽裳此時比安安還沉默寡言,別秦弈調侃著也就是紅著臉不吱聲,然后亦步亦趨跟在秦弈身后參觀,跟個極為稱職的護衛一樣。
安安總是覺得羽人太過奇葩,這種夫妻關系你就是走遍全世界大概也找不到其他族群這么干了,羽人倒是理所當然。她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看見了兩間大房間。
兩個房間的陳設天差地別。
一間壁上書香墨語,文藝味兒撲面而來,有梳妝之臺,鏡面光潔,臺上淡淡的水粉尚在。四周用具精致微美,半卷書冊擱在床頭,床單云秀織錦,很是漂亮。那種小資文藝的生活態度盡在眼簾,安安腦子里瞬間浮現出居云岫,慵懶地靠在軟椅上看書的畫面。
另一間樸素簡單,墻上槍芒疾走,勾勒龍蛇,不經意間就是一副山河畫卷,乾坤湛然。刻痕之中金戈鐵馬之勢撲面的窒息,沖天血色如龍翱翔。都不用走進去,安安就看見了沙場。唯有桌上遺留的銀色發帶款式,證明了此間同樣是女子所居。
這位又是誰?
安安偷眼看了看羽裳,羽裳也在盯著這間屋子出神。
先生曾經和兩個女人……一龍二鳳地在這里同居多年嗎?
兩個女人,拿自己去代入的話,這后一間屋子的意味會更貼近羽裳,也怪不得羽裳盯著出神,而前面居云岫那間……
安安臉頰慢慢變得有點燙。
忽然聽見秦弈在說:“走啊,房間有啥好看的,安安你想住啊?”
“啊?啊!才不想住呢!”安安飛速跟上,吐槽道:“別人洞府閉關是清修的,怎么感覺先生閉關是享福來的?”
“唔……”秦弈頓了下腳步,忽然失笑:“要是非得一個人閉關多少年,這種事打死我也不干,還不如不閉呢。”
“為什么?”
“我修仙,難道是為了享受孤獨?”
羽裳安安心中都是一動。
頭上流蘇往下倒懸,倒掛著對視他的眼睛,一人一球對視一陣子,秦弈把它扶正了,大步出洞。
沿途拆了點原先設置的陣法和禁制,補充了點新的。秦弈摸了摸已經粗得十幾人合抱都抱不攏的鬼哭藤,笑道:“離開這么久,本以為會不會有賊光顧,看來真是一個人都沒有。”
流蘇道:“這地方幾萬年來就被葉別情他們發現過一次,如今洞外還設置了畫道的新遮蔽,一般人要找是真的很難找到的,除非狗屎運恰好撞進,這種非大氣運者不可。”
秦弈道:“那當初葉別情他們找到這里,是誰有大氣運?”
流蘇道:“你。”
“嗯?”
“他們氣運不足,故遭反噬,相繼身死。而承續者是你,皆是為你作嫁。”
“為王前驅嗎?”
“可以這么理解……”流蘇鄙視道:“如果亂國妃子也算王的話。”
秦弈切齒:“我老婆和仰慕我的妹子跟在后面,你好歹給點面子,臭棒子。”
“再多給你面子,我怕你這句話里根本就不需要‘和’了。”
安安面紅耳赤地垂著腦袋,看著先生和那臭球一路罵咧咧地離開。她轉頭看了看羽裳:“我同意你的觀點,這只臭幽靈實在太欠揍了。”
羽裳板著臉:“但這次我卻同意這只臭幽靈的觀點。”
安安都快氣哭了:“我真不饞先生……你們誤會我了。”
羽裳面無表情:“如果口不對心,你就是根柱子。”
安安舉手發誓:“如果口不對心,我就是根柱子。”
說話間,已經穿過鬼哭藤和陣法守護的長長廊道,到得洞外,陽光灑下,眾人精神都是一振。雖是對幽閉的洞穴很是習慣,可身處海天的羽人和蚌女還是喜歡開闊的空間,此天性使然。
秦弈抬頭望天,沉吟道:“南海之事,我們兩眼一摸瞎,還是要找人問個情況。”
安安忙道:“先生這里有熟人嗎?”
秦弈望向玄陰宗的方向:“按道理,我還是他們老大……只不知道過了這些年,他們還認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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