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要問我,你的靈魂怎么回事。”徐不疑慢慢道:“知道我怎么回答么?”
秦弈:“我怎么知道?”
徐不疑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這個回答。”
秦弈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你的靈魂我怎么知道哪來的?”徐不疑翻了個白眼:“我還要問你呢,我們為吾皇籌備了那么久的身軀,你莫名其妙占了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看吾皇似乎有授徒之念,我們可能還揍你呢,你以為大家跟你嬉皮笑臉的內心沒點嘀咕?”
“真和你沒關系?”
“我哪來那本事?”
……好像是沒那本事。秦弈也不信徐不疑能影響到一個地球靈魂,這種手段換了是棒棒巔峰期還差不多,但明顯也不是……
這就奇了。
若不是巧合,那么靈魂之謎,看來遠比身軀還麻煩。
徐不疑磕著煙袋子,慢慢道:“和你說這些,有的是我所知、并且就是我做的,而有些是根據條件推斷的,比如天帝投胎李無仙是不是另有看中了這家人天賦的意思,或者她塑男身到底是不是為了那啥,這都只是‘我覺得’。我可不是瑤光本人,連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跟你自己人,也就把自己所思隨便說說,你可別產生了什么思維定式反倒被我誤導。”
秦弈點點頭:“知道了。”
比如說瑤光塑男身,未必是想啪棒棒這么無聊,那是老徐猥瑣。好像自己也差不多……
實際更有可能是瑤光覺得,遠古之時她們兩個女的本就失了陰陽之意、不合天道之常,雙雙無法更上一步說不定就是這種因素,所以故意做些改變的嘗試。
究竟什么內在原因,在此事里不是關鍵點,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軀始末,終于是徹底理了個分明。與自己在幽皇宗的所見所聞完全對得上,接上了幽皇宗見聞的線,證實了此軀就是那一個,而不是什么血脈再傳之類的。
看來這身軀之謎的探索算是完結了,更重要的已不在此。
“不過宮主大人……”秦弈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是怎么從幽皇宗秘庫里偷出此軀來的?”
徐不疑笑了一下,再度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這個當然另有辦法。”
秦弈感覺這貨怎么越說反而越瞞得多了的樣子,忍不住先揭了一個:“你是人皇信眾,為什么你的馬卻和天帝勾搭上了?”
徐不疑愣了愣,撓了撓頭。
忽然唿哨一聲,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匹老馬站在了門口。
秦弈轉頭看去,嘆了口氣。
正是自己騎著出山的那匹看著快死的老馬。
那時候還以為它沒幾年活頭了呢,真特么被這群騙子騙慘了。
“找上門來了。”徐不疑沖著馬招了招手:“你自己解釋一下吧。”
那馬口吐人言:“我那時候幫的是李無仙小姑娘,又不是天帝瑤光,為啥要解釋?”
秦弈:“……”
那馬很是平靜地道:“一直到現在為止,小姑娘的所有決定都是‘李無仙’所做下的,不是天帝瑤光。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把她們當一個人?”
秦弈奇道:“可那時候無仙最多兩歲多吧,還能尿床呢,你聽她的?”
“這個世上,人族分割,百國林立,早已經沒有真正的人皇傳承了,大乾那個算嗎?還是南離王算?”那馬反問:“吾皇即便是跟你一起歷練復蘇,也與現在的凡塵俗世格格不入,也未必還會有再為人皇之心了。”
秦弈道:“你們想要神州一統?再造人皇?”
“是。我們都覺得李無仙很有這種潛力,她有瑤光的靈智,智慧與魄力非同凡響,這是基礎。她的父親和姑姑都是凡人之志里出類拔萃者,功業家國,彪炳乾坤,她若能傳承下來,便是人皇……事實證明,她真的做到了。”那馬眼里忽然閃過促狹之意:“我們也很感興趣,當天帝復蘇,發現自己此世竟是人皇,會是個什么心情。”
MMP的心情吧……秦弈暗自吐槽了一句,忽然有了一種瑤光挺慘的感覺。
這伙人不按常理出牌,又陰又逗,誰能想得到他們怎么想的啊!
“可問題你不是馬么?那是妖修啊,怎么對人皇如此忠實?”
那馬笑了一下,身軀漸漸變化。
老邁的身軀變得光亮健壯,雪白的龍鱗覆身,額有鹿角,圣潔威武。
氣息也瞬間變得浩瀚起來,秦弈清晰地感受到了妖族祖圣之威,也就是無相。
媽的搞了半天這馬才是BOSS?無相!
他試探著問:“龍馬?”
“麒麟。”老馬糾正:“我本就是當年吾皇的坐騎,不忠于吾皇,又忠于誰去?”
秦弈淚流滿面,這才是麒麟,不是那只羊駝。
結果麒麟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補了一句:“如今大離宮中那只羊駝我看見了,似是有我極為稀薄的血脈,若是覺醒說不定也可能成為麒麟的。嗯……也是人皇坐騎,不錯的緣法。”
秦弈:“……”
無仙或者青君真會騎那只草泥馬就真見鬼了。
話說你們遠古妖族布種能力有點牛逼啊,燭龍鯤鵬這些就不提了,你也不賴,都布到澳洲去了……算了。
反正原來你是棒棒的坐騎,怪不得有點逗……這整伙人都有點逗,因為棒棒本來就不拘一格,她的信眾……不對,這應該是核心親隨了,當然受她影響極深。
就說棒棒當初不可能連下屬都全軍覆沒那么慘,還是有人的。麒麟這樣,應該是遠古活到現在的,不知道老徐啥情況……
棒棒出山那會兒,看來是真的虛弱到了一定程度了,自己的坐騎氣息都認不出……那時候她連妖氣都無法辨析,太虛弱了。
還是棒棒酷炫啊,這麒麟怎么看都比九嬰給力。一看九嬰就是邪惡的,麒麟就是正義的,哪怕九嬰太清了那又怎樣,掠了九成靈氣,搜刮多少寶物達成的?
嗚……又想棒棒了。
本來以為問馬的事情屬于對無仙去向的探索,卻不料兜來兜去,全是棒棒。
這就是個棒棒窩,本來就是守著棒棒的“墓”、拱衛數萬年的地方。
真正的觸景生情,更想她了,以至于連探尋自己靈魂的秘密都不太提得起勁兒。
他嘆了口氣:“你們都是棒……都是流蘇的親近之人,對她的一些事應該比較了解,能跟我說說么?她自己的事情,一直七瞞八瞞的一點都不爽利。”
當然不爽利,隨便說點啥就很容易泄露是女的了。
秦弈完全想得出流蘇那性子,和一個男人膩歪這么久,天天被當貓擼,怎么可能有臉說……這次跑路,起碼啪啪之后的面子問題占了一半,更別說平時提了。
倒是徐不疑和麒麟聽了秦弈這話非常奇怪:“你和吾皇相處那么久,過去的事你問我們?”
秦弈默然片刻,低聲道:“棒棒跑路了。”
“???”一人一馬差點沒跳起來:“我們還以為你和吾皇分頭行事來著,是因為九嬰太清的緣故?”
“是……”秦弈忽然有了幾分期待:“她要去找天演流光,你們知道除了從南極走之外,還有什么途徑么?”
徐不疑和麒麟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他們也不知道。
正如九嬰作為坐騎也不會知道除了南極之外還有什么辦法,麒麟也不會知道。
徐不疑坐不住了,豁然起立:“走,去找書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