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身高百丈的巨人,即便是以海德拉那粗大的神經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陣的惶恐。
提豐,希臘語為“Typhon”。音譯為“臺風”。可以說,從名字上便已經直白的表達出了人們對于提豐的恐懼——移動的災難。
這樣無怪乎人們會這么認為提豐。在海德拉的傳承記憶中,成年的純血泰坦身軀往往在一千至兩千米之間。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型與實力亦是會不斷地得到增長。而提豐不同,那數百丈的身軀,令他看起來至少有三千米高。站在地上,就宛若山峰一般宏偉。黑灰色的肌肉大塊大塊的隆起,站起的時候頭部更是直接插入云層之間。但這似乎并不會影響到他的視線范圍。那灰暗而充滿了壓迫力的眼睛所注視的地方,便是云層也都被其目光攪碎成殘渣。
濃厚的冥府死氣盤旋,纏繞在他的周身。暗淡的氣旋在流竄在周圍的空間之中。沼澤地是生命的樂土,但是在提豐來到這里的時候,一切生靈似乎都陷入了沉寂。
作為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純血泰坦擁有著對于其他生靈那堪稱絕對的壓迫力。這種壓迫力并非是來自于力量上的察覺,而是源自于生命等級的差距。泰坦創世絕不是說為了什么偉大的事業。只不過是單純的感到天地間實在是太過無聊,從而舉行的一場比賽罷了。而作為造物主的他們,早在創世之初,便已經在生靈的“源代碼”上刻下了對于泰坦的恐懼。
在短暫的驚恐過后,海德拉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是這也是海德拉第一次看到提豐本來的面貌。那仿佛在訴說著何為“力量的正體”的身軀予以海德拉無窮的震撼。雖然已經達到了初位神的位階,但是即便如此,海德拉也絲毫無法感受到提豐的力量邊界在那。但是哪怕如此,單從神話中的表現來看,也要遠超尋常的主神存在。
“你便是,海德拉?”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提豐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波瀾。而海德拉也不敢有絲毫的異議,低著頭回應道:“是的,父親。”
并沒有絲毫的遲疑,雖然不知道提豐來到這里的目的是因為什么。但是在這種不可逆的,巨大的實力的差距下,海德拉還不打算玩什么花的。所謂的傲骨和氣節并不會令神明高看一眼,這一點海德拉比誰都要清楚。
就像有一只螞蟻咬了你一口,你難道還會稱贊一句:“啊,真是一個敢于反抗,令人刮目相看的小家伙呢~”然后將它放走嗎?并不。更多的人會選擇直接摁死,回過頭就扔到了記憶的廢紙簍里。
誠然,依靠著信仰之力,海德拉有信心未來能夠比肩,甚至超過提豐。但是在尚未成長起來之前,該慫一點還是慫一點的好……如果說能得到提豐的庇護,那么自己的成長的道路也會失去很多阻礙。
并不知曉海德拉正在想些什么,或者說也不屑去想海德拉正在想些什么。提豐平靜的說到:“為什么要把火焰傳給人類。你應該知道,火焰與雷霆皆是是諸神的權利,是神明的象征。你的行為已經傳到了克洛諾斯那個懦夫的耳朵里。但你如果不能交出一個令我滿意的答復,那么你也就可以消失了。”
雖然提到了克洛諾斯,但是從話語中能夠直觀地感受到,提豐并沒有多少的尊敬與在意。單從身份而言,提豐應該還能算是克洛諾斯的同母異父的兄弟。而塔爾塔洛斯作為冥府的正體,提豐亦是掌握了冥府的妖魔。但是即便如此,海德拉也不會懷疑提豐會殺死自己……
對于神明而言,親情是淡薄的。海德拉能夠隱約的察覺到蛇母那滿是驚恐,慌亂的目光——她與提豐并沒有多少的愛意。但是即便如此,蛇母依舊一視同仁的對待著海德拉與自己胞族。想著,海德拉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也平復了下來。
越是強大的存在,其繁衍的能力便越發的困難。
這并不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之一。一直到現在,真正意義上的純血泰坦也就只有幾十個罷了。
通過這種方式生下的子嗣,血脈往往也都是殘缺的。地位就類似于東方古代侍女生的孩子一樣,不受重視,甚至說飽受欺凌……但是,提豐并沒有純血的泰坦子嗣,也就是說,自己沒有競爭對手。只要能拿出足夠的利益,或者說得到提豐的在意與歡心,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面子,提豐也會輕松的保下自己。
想著,海德拉低著頭沉聲說道:“我之所以將火焰傳給人類,正是為了父親您。”
“嗯?”
似乎是來了點興趣,提豐的眉頭微微挑起。而海德拉也沒有賣關子,快速的爬到自己的洞穴深處,從中拿出了幾個密封的壇子。雖然說是壇子,但也只是針對海德拉的身軀而眼。就以常人的比例來看,這是一個足足有兩人多高,三人多寬的大陶缸。
擊碎泥封,一陣充滿了誘惑醉人的果香緩緩的從陶缸中飄出。看著海德拉身前的大陶缸,提豐皺了皺眉頭,隨即身軀開始了飛速的縮小。很快,原本那數百丈的巨大身軀變縮小成了十米左右。巨大的水缸在他的手中就如同尋常的水杯一般,也沒有絲毫的遲疑與猶豫。并不是自大,而是那源自于實力的自信。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感到不適。但是很快,適應了液體的味道后,提豐便也就沉迷了進去。那數噸的液體便在一陣咕咚咕咚的吞咽聲中迅速消失。
滿意的砸了咂嘴,提豐能夠清晰地感到自己的頭顱有些輕飄飄的眩暈。但是出奇的,提豐發現自己似乎并不排斥這種眩暈,因為這種級別的眩暈甚至連最低級的詛咒都算不上。只要稍微在意一下,自己便能夠免疫這種狀態。但有趣的是,提豐感受到了一陣的愉悅、就仿佛落在了云朵上一般。
“這是什么東西。”
提豐有些隨意的看著面前的海德拉,而海德拉看到了提豐手中空蕩蕩的水缸后亦是迅速的又從洞窟里拿出了這三年來所有的存貨。一邊將酒水滿上,一邊站在那里低著頭恭敬的說到:
“這是酒,希望父親您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