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塔爾塔羅斯。
在人間的傳說中,冥府一共有兩個區域,一個叫做愛麗舍樂園,還有一個,便是塔爾塔羅斯。
前者被人們認作是福地,代表著永恒的幸福。而后者,也便是面前這樣,紅褐色的巖石,黑色的白羊與永不結果的椰樹……代表著永恒折磨,永恒苦痛,永無超脫的塔爾塔羅斯。
站在窗前,宙斯的表情顯得怪異至極。原本還能夠算得上是英俊不凡的面容不知為何已經出現了一些破敗的痕跡。那種感覺,就像是閃靈中男主角崩潰前夕的樣子。面容朝向地面,嘴角挑起那邊聽不明顯,淡淡的弧度。雙目直視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冥府生物以及那些堆積在道路兩旁的尸堆。
那永不熄滅的火河時不時地會傳來一陣澎湃而洶涌的熱風,烈焰燃燒的噼啪聲不絕于耳,隱約之間甚至能夠聽到地獄小鬼們痛苦的哀嚎以及作惡者們囂張的狂笑。
那雙原本清澈的雙眼也已經不再如同以往一樣清澈見底。充盈著血絲,就仿佛已經許久沒有經過絲毫1的休眠一樣……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他的力量沒有海德拉的那么強大,雖然低于的負面意識無法篡改他的意志,但是去可以沖刷他思維上的拘束。
人是經不起考驗的。這一點,作為人類的宙斯并不清楚。既有人類之手養成的神明也并不清楚。當一切的節制與控制都迅速消逝,那么暴露出的,將會是作為一個神明那真正的,高貴或低賤的神性。
就在宙斯還在想著的時候,一旁的大門突然發出了一聲被推開的“吱嘎”聲。或許是因為負面意識侵蝕,所以精神正處于極度敏感狀態的宙斯下意識的將惡狠狠的目光望向了身后的門口。
而走進門來的人影有些出乎宙斯的預料……并不是荷馬老師……又或者,海德拉。而是那個自己先前曾經見過的地獄小鬼……咕嚕。
甚至連宙斯本人都沒有發現,在他發現來者居然是咕嚕的時候,他的目光中下意識的便升起了一抹輕蔑……在曾經,這種表情是永遠不會出現在宙斯的臉上的。因為在來到冥府之前,宙斯一直都保持著良好的修養。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一點放在宙斯的身上簡直在合適不過來……而現在,宙斯身上的人性顯然正在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延伸。
而咕嚕顯然并沒有在意宙斯目光中帶有明顯侮辱性的輕蔑。又或者,對于地獄小鬼一族來說,這種輕蔑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地獄小鬼之所以被稱之為“劣魔”,可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低下。又或者,其中的“劣”所代表的,并不單純只是“劣等惡魔”的意思……還代表了他們性格的低劣。
地獄小鬼一族的性格貪婪而低下。力量薄弱的他們在戰斗的時候往往都是作為炮灰而存在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管是面對哪個種族都會一臉獻媚的賠笑。當時一旦有了一個大靠山,他們便會立刻囂張起來。而且在他們的心中,亦是沒有絲毫的忠誠可言。在戰斗的時候,一旦局勢不妙,或是對面的首領更加強大他們便會毫不猶豫,毫無心理負擔的立刻投降,轉而向自己曾經的戰友,同伴,毫不猶豫的揮刀……
而咕嚕作為其中的佼佼者,在欺下媚上,演戲,進獻讒言這方面,更是獨具天資。
小心翼翼的,表情上帶著些許的畏縮。咕嚕回頭張望了幾眼,然后將大門合上。看著這一切,宙斯瞇了瞇眼睛,但是也并沒有出言制止……說到底,他并不認為實力還沒有尋常人類一半強大的地獄小鬼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
“你有什么事情。”
宙斯冷眼看著面前的咕嚕,而咕嚕在關上門之后,臉上原本的畏縮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討好與獻媚。
有些夸張的大眼睛瞇成一條小縫,那雙枯白色比例失調到有些畸形的雙手更是有些市儈的握在一起。一邊互相摩擦著,一邊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不知道宙斯大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傳說呢?”
“傳說?”
聽到了咕嚕的話語,宙斯的沒有微微一皺。
而咕嚕則是迅速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就是……就是烏拉諾斯和克洛諾斯神王的詛咒……”
“聽說過,有什么問題嗎?”
迅速的點了點頭,咕嚕向前爬了幾步,然后一邊緊張兮兮的在那里左顧右盼,一邊在哪里小聲的說到:“其實您進食那個預言中的孩子吧!”
并沒有承認,但也并沒有否認。宙斯就一臉平靜的站在那里,只不過目光之中帶著些許的冰冷與遲疑——他有些摸不清這個低劣的家伙為什么要找自己說這件事情。
而見到宙斯沒有回答,咕嚕則是繼續說道:“其實荷馬大人就是海德拉大人……就是那個曾經將您送離提洛島的那個九頭蛇。”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如果就是這種事情,你可以滾了。”
聽到了咕嚕的話語,宙斯的臉上升起了一抹不耐。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來到了地獄之洲,宙斯對海德拉從原本的尊敬便開始了無聲的轉變……悄無聲息之間,已經變成了一陣連其本人都毫無察覺,毫無了解的厭惡。
而咕嚕并沒有走,而是躡手躡腳的爬到了宙斯的身旁,然后在哪里說到:“其實海德拉大人,也是您的父親。”
“你說什么?!”
宙斯將難以置信的,駭人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咕嚕,而咕嚕亦是被這恐怖的目光嚇退了幾步。但是很快,吞了口唾沫,咕嚕繼續說道:“我沒有騙人……我們地獄小鬼都是人們欲望的產物,所以我們也能夠窺視到人們心中的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