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漆黑的王座之上……與其說是王座,倒不如說是一個單純的黑石椅子。通體由黑色的巖石構成,沒有什么華麗的裝飾,硬要說與尋常的石椅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應該也就只有那長達七米高的石質靠背了。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同樣石質的長桌,坐在長桌的主位之上,路西法的目光中并沒有什么狂怒與憎恨……因為所有的狂怒與憎恨都已經在昨日宣泄殆盡了。現在的路西法與已經不再是一個因為偶然而覺醒的高階天使,而是地獄的撒旦們,墮天使們的領袖——晨曦之路西法。
當然,這個晨曦也僅僅是對與已經覺醒了部分前世記憶的凱爾特人而言,對于希伯來世界其他人而言,路西法依舊代表著大V的惡魔,代表著上個混亂世界的骯臟余孽,代表著墮落。
但是與世人口中的骯臟墮落不同,路西法本身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優雅的貴族公子。一頭蒼白如瀑的長怕垂在身側,雙目狹長,璀璨的眸子并非是金色,但卻閃爍著連黃金都難以擁有的光輝,那種感覺就像是灰暗的,黎明降臨之前的晨曦。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衣,邊緣夾角由金絲一般的東西勾勒著。精致的面龐略顯蒼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但是他可沒有吸血鬼的尖牙。五指修長,沒有佩戴任何飾品,或者說,也不需要用飾品來粗劣的裝扮他那天然的高貴。
在他的身旁,依次落座的是其余的,墮天使們的領袖們。魅惑天使切西亞,殺戮天使茜拉,扭曲天使亞伯罕……
天使神權所獵殺的神明數量繁多,其中大部分的神明都被投入了轉生池之中。即便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他們也很難擁有完整的意識。在這種情況下,代表著割裂,他們為自己起了新的名字,并舍棄了天使神權所給予的一切。而那被舍棄的部分,空缺的部分,則是被各式各樣的欲望所盤踞,充盈。
“天使們將會在審判日向我們發動攻勢。”
路西法平靜地說著,就像是再說這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而聽到了路西法的話語,其他的墮天使們也沒有進行任何的應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因為那依舊活動著的目光,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具雕塑……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必要進行商討。因為不輪進行怎樣的商討,結果始終是一樣的……
“殺死他們。”
路西法如此說道,而一旁的墮落主天使們則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他們知道,這是一張無法勝利的戰役……雖然路西法帶領著三分之一的天使們脫離了天堂,但是天堂最主要的戰斗力構成,那最頂尖的七人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尤其是米迦勒,融合了光之劍的輝煌,他手中那血紅色的長劍“十字之榮光”必然擁有著更加令人恐懼的力量……
“我們無法勝利。”路西法直白的說到,目光中充盈著平靜。這是每一個墮天使們都知曉的事情……但是那又如何?他們早就已經心生死志。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被投入轉生池的。那些弱小的,凱爾特人的婦孺對于天使神權是沒有價值的。而被轉生池洗去了記憶,他們只會無腦的遵從上位天使的命令……而在米迦勒的命令下,他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愛人,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但同樣,我們已經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路西法抬起了頭。被抽離了所有的生機,這片極北的土地上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拿在圣經之中,只有在煉獄才會存在的硫磺火湖在這里遍地都是。升騰著高溫,伴隨著滾動的巖漿,這里已經是無人涉足的惡域。
“但我們也不會失敗。”
聽到了路西法的這句話,其余的墮落主天使們這才有些詫異的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路西法。
而路西法也沒有隱瞞,站起身來,將上半身的衣物退下。而在路西法的胸口偏左,也就是心臟的位置,則是閃爍著異樣的輝光……那會光呈環形,就像是一個王冠的剪影。在那環形的王冠剪影之下,如同裂痕一般的光芒細密的蔓延在路西法的身軀之上。
“當銀臂神王死去的那一刻,也代表著丹努神族徹底的滅亡……失去了名為神權的遏制,最終的秘寶也得到了解放與覺醒。”
一邊說著,路西法的目光中閃爍起了復雜的輝光。而那王冠剪影的光之觸須亦是開始朝向路西法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開始蔓延。
“此即為命運之石……他是塑造了世界原型的基石。是恒定的時光之輪……換而言之,不論再怎么死亡,我也都會在下一個夜晚醒來……長夜將至,我們將面對的是無盡的死亡與折磨。奉我為王,愛爾蘭的永恒之王。你們也將與我相同,在永恒的死亡中不斷循環,在晨曦與黎明到來的那一刻之前,對你們而言,甚至連死亡都是一種奢侈。”
“這需要選擇嗎?”
殺戮天使茜拉平靜的說著。原本已經死寂的目光中充滿了充滿了決然的死志。而后,在下一個瞬間,她的胸口便蔓延起了與路西法的胸口一般無二的裂痕。而后,那裂痕更是化作了光矛,將茜拉整個貫穿,固定在了時間的長河的某處。雙目射出寸許的金色毫光,充滿了難言的壓迫力。
而在茜拉之后,一個又一個的墮天使站了出來。沒有絲毫的猶豫,盤踞雜希伯來的極北,就像是黑夜中的繁星一般,那已經被硫磺火湖熏染的一片漆黑的大地開始閃爍起了一道又一道的輝光。
夾雜在代表著永恒折磨的輝光之中,感受到了眾人的意志,晉升為“永恒之王”的路西法雙目充盈血淚。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將為偉大的魔王,將你們從神座上拉下來!神寵愛的羔羊們!擁有與神相似身體的神子們!將被吾等盡情地凌辱,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舉起逆世的大旗!將隨神之子的悲鳴扣響天國之扉!!!”
“扯碎你的心臟,質問你——”
“因何降罪于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