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旭日還未完全升起,東邊的天空只是染上了微微的紅霞,嘹亮的雞鳴聲就已經穿透清晨的薄霧,在江寧城的上空回蕩。
而朱玉壽的小院之中,一陣陣流水波濤般的劍鳴之聲,早已經響徹多時。
距離上次棲鳳樓之事,已經過去了將近半月。
這半個月來,朱玉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修煉,幾乎到了癡狂入迷的地步。
這半個月來,朱玉壽幾乎沒有睡過一天,每晚都是以打坐修煉龜波氣功代替睡眠。
早上起來,就開始練習波濤劍法,下午則是練習太極拳。
龜波氣功和太極拳一動一靜,都是極為上乘的練氣法門,再加上家族上等的飲食,足以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精氣。
這段時間朱玉壽的修為進展可謂神速無比。
蘊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已經完全穩固不說,而且內力比起半月之前,渾厚了將近三成之多,質量更是精純無比。
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也許他便可以嘗試沖擊通竅境了。
這般速度,在過去,朱玉壽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相較于內力修為之外,最令朱玉壽感到滿意的,還是波濤劍法的進展。
就在棲鳳樓那一夜的第二天,朱玉壽就積累了足夠的熟練度,將波濤劍法突破到了行云流水的境界。
直到突破的那一瞬間,朱玉壽方才明白,系統所附帶的這個熟練度的設定是多么作弊的存在。
也終于明白行云流水這一境界的可怕。
所謂行云流水,無跡可尋。
到了這一步,波濤劍法可以說已經是卓然成家,縱然是當初創立這門劍法的前輩,單以波濤劍法理解和運用而論,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如果說要將一門武學練到登堂入室,只需要刻苦修煉,遲早能夠水到渠成的話。
那么行云流水的境界,就絕非單純的依靠苦練所能達到了。
除了要有不凡的天資悟性之外,還需要有過人的心境修養,對萬物自然的深刻體悟。
還要有足夠的機緣氣運,能抓住那一閃而逝的靈機,方有可能達到如此成就。
絕大多習武之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將一門武學修煉到如此境界。
可是朱玉壽卻單憑一遍遍的刷熟練度就自然而然的辦到了。
更可怕的是,在系統的設定之中,行云流水居然還不是一門武學的最高境界,上面還有一個更高的境界——出神入化。
朱玉壽估計,如果一門武學如果能達到這一步,其威力,恐怕已經超脫了這門武學本身的范疇,達到了傳說中的技近于道的地步了。
只是這一境界的難度也著實不低,所需的熟練度竟是行云流水的一百倍,整整十萬點之多。
但是熟練點要求再多,終究也只是數字而已,只要日積月累,終究會達到的。
此時,朱玉壽的屬性面板赫然已經變成了:
姓名:朱玉壽。
年齡:16
修為:蘊氣境大圓滿。
內功:凝水訣;龜波氣功
武學:
波濤劍法(熟練度:行云流水215/100000)
太極拳(熟練度:登堂入室1248/5000)
魂元:0
原本,他的太極拳進展是沒有如此迅猛的。
那一千二百多次的熟練度,只有二百多點是他這段時間修煉的成果。
而剩余的一千點,卻是在他的波濤劍法突破的時候,自動狂漲上去的。
太極拳和波濤劍法同屬以柔克剛路數的武學,而且創立兩門武學的宗師,都是從水性陰平柔韌的特性之中獲得的靈感。
可謂頗有共通之處,當朱玉壽對對波濤劍法的掌握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之時。
觸類旁通之下,自然會對相同特性的太極拳有所頓悟。
朱玉壽甚至懷疑,若是他的波濤劍法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太極拳會不會直接突破到行云流水之境。
懷著對出神入化境界的期待,朱玉壽對波濤劍法的修煉更加熱切了幾分。
朱玉壽正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練劍,蘭兒嬌俏的身影,忽然急匆匆的跑了古來,手里捧著一個封信,略微嬌喘的道:
“少爺,剛剛門房送來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
“信?拿來我看看!”
朱玉壽停下了手中的劍招,將手中長劍隨手遞給蘭兒,接過信封,打開一看。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一首唐詩: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這兩個家伙的動作還挺快的嘛。”
朱玉壽嘴角微微上揚,顯露出一絲笑意。
這信自然是他的兩個屬下,奪命書生和董天寶送來的。
當日他命二人以江湖散修的身份加入朱家當門客。于暗中調查是否有天狼寨的細作滲透家族。
分手之時,便定下了以后聯絡的方法,并約定了以唐詩作為聯絡的暗號。
畢竟這個一方世界可沒有什么隱私保護法。信件被人私拆也不是什么大驚小怪的事情。
而這首靜夜思所代表的意思,便是調查已經有了眉目,希望稟報的意思。
午飯時分,朱玉壽換過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離開了朱府。
穿過兩條街道,便是江寧城最繁華的彩霞街。
江寧城最大的銷金窟棲鳳樓便是在這條街上。只是朱玉壽卻沒有進去,而是上了棲鳳樓對面的一間雅閣。
這雅閣雖不似對面棲鳳樓一般金碧輝煌,卻也十分秀氣,雖然小但是方寸之間透著雅致詩意,雕欄玉砌也飄逸精美。
隨意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里面卻是沒有幾個人。
只有一個十分年輕的光頭和尚在細嚼慢咽的吃著一碗素面,見到朱玉壽僅抬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吃他的面。
朱玉壽招來小二,要了兩壺酒,一壺秋露白,一壺寒潭香,秋露白在這里喝,寒潭香打包帶走。
這自然也是暗號,這間雅閣早已經被奪命書生和董天寶買下。
很快,兩壺酒被拿了上來,朱玉壽這段時間一直閉關苦修,今日難得出來,索性拍開那秋露白的泥封,自斟自飲起來。
然后,不著痕跡的從酒壺的底部,抽出了一張紙條,收入了懷中。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圣僧,
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
說什么王權富貴,
怕什么戒律清規。
只愿天長地久,
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
忽然間,一陣嬌糯誘人的聲音飄飄渺渺從樓上傳了下來。
卻是一首女兒情。
朱玉壽聽得心頭一動,那是他一年前,第一次光臨棲鳳樓的時候,教那里的姑娘們唱的曲子。
起初只是一時興起,抄了首地球的歌曲,讓這棲鳳樓的姑娘們唱給他聽,聊寄前世追憶罷了。
不曾想這曲子卻是一炮而紅,不僅成了棲鳳樓的招牌金曲,而且在江寧城許多青樓楚館,酒館茶社之中都廣為傳唱。
這樓上傳下來的歌聲,曲調哀怨婉轉,歌聲中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綿綿情意。竟是比他前世聽到的原唱更為動人心弦。
這女子是誰,竟生的一副如此動人的歌喉。
“樓上唱女兒情的姑娘,可否下來一敘。”
朱玉壽出口后,溫潤動聽的歌聲頓時停了,只聽到樓上低低應了一聲。
讓朱玉壽奇怪的是,一直在自顧吃面的那和尚卻也瞄來一眼頗有訝色,道:
“這位施主也喜歡這首女兒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