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朱玉壽正在房中靜坐修煉,卻猛然感覺整個房間一身劇烈的震動。
朱玉壽猛然一驚,險些走火入魔,連忙深吸了口氣,從修煉的入定之中退了出來。
“發生什么事情了?”
身形如風,朱玉壽直接從床上一躍而起,穿過頂上的天窗,直接飛身上了屋頂。
只見遠處的天樞峰上,一道銀色光柱沖天而起,直透云霄,將方圓百里的夜空,照的分毫畢現。
磅礴無匹的能量散發而出,縱然是相隔了如此之遠,天璣峰依舊在這股能量面前微微顫抖。
朱玉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若是這股能量爆發開來,天樞峰片瓦不存,自然不在話下,整個玄冥山恐怕都要受到波及。
天樞峰那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只見天璣宮中人影晃動,無論入室弟子,還是侍衛,宮女之流,皆是一臉駭然的看著天樞峰的方向。
“玄冥教的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就在朱玉壽心中暗暗疑惑之際,那銀色光柱的周圍,十幾道氣息雄渾的氣芒沖天而起,以一個玄妙的方位,將那銀色光柱包圍在了中央。
那十幾道氣息雄渾無比,與當日白鳳夜探玄冥教之時,所感受到十幾道強者氣息并無二致。
尤其是其中一道灰色氣息甚為熟悉,赫然便是那位與朱玉壽有著師徒之名的天璣宮樊長老。
而此時的天樞峰,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一道直徑足有十余丈的銀色光柱,宛如一柄開天利劍,直沖云霄。
光柱之中逸散而出的能量氣息,化作罡風呼嘯四散。
在他的周圍,十幾位玄冥教長老,周身氣芒爆綻,一身修為提升至極限,神情凝重的看著面前的光柱。
樊長老對著眾長老之中,修為最強的大長老道:
“大長老,這玄冥之氣越來越暴躁,反噬也一次比一次厲害,我們該如何是好?”
須發皆白的大長老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按照常理,四十年前,新任魔神大人就應該降臨,將魔神祠中,積累百年的玄冥之力吸收。可是如今,距離魔神大人預定降臨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整整四十年。
換言之,這魔神祠中,儲存的玄冥之力,已經超過了它預期儲存極限的四成。”
一位脾氣較為暴躁的長老咬著牙道:
“難道我們除了一次次背帶被動的等它爆發,再一次次將之鎮壓下去之外,就毫無其它辦法了嗎?”
“除非魔神降臨,將其中的玄冥之力吸走,否則我們別無他法。”
大長老看著眼前的銀色光柱,神情苦澀的道:
“目前我們合力之下,還能夠勉強鎮壓得住這股玄冥之力,若是再這樣下去,不出十年,恐怕我們就無法鎮壓這股力量了。”
“小心,要爆發了!”
一位長老呼喝一聲,只見那銀色光柱一陣扭曲,狂暴的能量擴散開來,化作漫天銀色光雨,朝著四面八方揮灑而出。
這光雨之中,每一滴雨滴,若是任憑它落下,都能抵得上洗髓境高手的一擊。
諸位長老神色一變,一齊動手,瘋狂的運轉罡氣,雙手在胸前凝聚出一道道玄奧的印決。
雄渾的罡氣透體而出,凝聚成一道道如有實質的罡氣繩索,然后縱橫交錯,瞬間編制成一張罡氣巨網,將那銀色光柱籠罩其中。
那些銀色能量雨點轟擊在巨網之上,立即爆發出一陣陣密集的氣爆之聲。
罡氣巨網不斷晃動,卻始終沒有被擊破。
擋下了玄冥之氣的第一輪爆發,但是玄冥教諸位長老們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放松之意。
一個個反而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銀色光柱頂端。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銀色光柱所指的天空,仿佛一陣劇烈的扭曲。
一朵巨大無比的白色花朵的虛影,自天空之中緩緩浮現。
隨著那白色花朵虛影的出現,一股駭人的威壓,自天空之中傳遞下來,幾乎籠罩了整個天樞峰。
天樞宮中,一些修為稍弱的侍衛和并未修煉的宮女,皆是神情大變,宛如被泰山壓頂一般,忍不住五體投地的被壓在了地面之上,動彈不得。
天璣峰上,朱玉壽遠遠看著那巨大的白色花朵虛影,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攝人氣勢,縱然相隔如此之遠,依舊令人忍不住感到膽戰心驚,不禁駭然:
“原來,這才是它的真面目嗎,好恐怖的力量。”
這朵白色花朵的虛影,和朱玉壽在九州大地之時,夏侯武尸骸之上見到的那一朵,幾乎一模一樣。
朱玉壽無法想象,若是當初在云夢澤的時候,這朵白色花朵便展現出這樣的力量,自己和衛莊是否還能夠或者來到玄冥大地。
就在朱玉壽暗暗后怕之際,玄冥教諸位長老卻是一個個臉色鐵青。
“該死,這家伙的力量又變強了。”
“呼!”
仿佛是為了回應某位長老的咒罵,一根水桶粗細,完全由玄冥之氣所組成的藤蔓閃電般的探出,宛如穿過了層層虛空一般,向著那位長老猛抽過去。
“御!”
大長老一聲令下,十幾位長老手印變幻,強大的罡氣凝聚于那位長老身前,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嘭!”
銀色藤鞭與罡氣屏障狠狠交拼了一記,罡氣屏障一陣劇烈的波動之后,終究還是頑強的挺了過來。
那銀色藤鞭收回之后,仿佛有靈性一般,發出一陣顫鳴之聲,緊接著,一股強悍的能量順著蔓藤傳遞到尖端。
那尖端不斷膨脹,最后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流星錘一般,對著諸位長老凝聚而成的罡氣屏障狠狠砸了過來。
勢道之凌厲,就連空氣都為之顫抖。
“砰!”
罡氣屏障受此重擊,猛然浮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十幾位長老皆是渾身一震,修為最弱的幾位,更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但是他們顧不得擦拭,而是更加瘋狂的加強了罡氣的輸出,暫時穩住了屏障。
但是那藤蔓卻是不依不饒,流星錘一般都末端,再一次對著那罡氣屏障狠狠砸了過來,勢道之兇猛,竟似比上一次更加爆裂。
“砰!”
巨大的裂痕如蛛網般布滿了整個罡氣屏障,似乎下一秒就會差地崩潰,剛剛吐血的幾位長老更是臉色瞬間慘白,身形一晃,頓時一頭栽倒在地。
那藤蔓得勢不饒人,再次微微蓄勢之后,便在諸位長老絕望的眼神之中,有一次猛砸了過來。
已經接近極限的罡氣屏障,顯然無法再次承受這樣的攻擊。
“哎!”
一聲無奈的嘆息響起,只見大長老身上本就雄渾無比的罡氣,再次不可思議的暴漲。
一股威懾天地的氣勢,充塞在天樞峰的每一個角落,浩浩蕩蕩,宛如天神降臨一般,強大而恐怖,仿佛連空間都無法承受他的存在,而微微呻吟,顫抖起來。
只見他手掌伸出,深厚,精純到了極點的罡氣透出,化作一只晶瑩如羊脂白玉一般都能量巨手,對著那藤蔓一把抓去。
剛剛還威力無窮的藤蔓,在這只能量巨手面前,就好像一顆被人揪住的小草。
隨著那能量巨手輕輕一扯,瞬間斷裂開來,然后消散于無形。
“大長老!你……”
諸位長老見此情形,皆是失聲驚呼。
那天穹之上的白色花朵虛影則是發出一陣仿佛驚怒交加的嘶鳴之聲,然后天地間的能量瞬間劇烈翻騰起來。
光柱之中的玄冥之氣瘋狂波動,化作無數灰色藤蔓,將那白色巨手緊緊纏繞。
“這就是三華境強者的力量嗎?”
遠在天璣峰的朱玉壽,看著天樞峰那邊,一人一花兩位絕頂強者的交拼,看的心神具顫,仿佛今日方才見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實力。
對于那般境界的向往,又強烈了幾分。
“不知死活,給我斷!”
大長老須發飄揚,體內浩如煙海一般都罡氣瘋狂透出體外,注入到哪白色巨手之中。
那白色巨手猛然反手抓住了纏繞在周身的藤蔓,然后狠狠一揪。
“啪啪啪……”
藤蔓斷裂的聲音不斷響徹,每一根藤蔓的斷裂消散。
那白色花朵都仿佛受到了重創一般,渾身不斷顫動。
“喝!”
當所有藤蔓都盡皆斷開之后,大長老輕喝一聲,白色巨手沖天而起,直往穹頂之上,那白色花朵虛影一把抓去。
那氣勢,仿佛要將它的本體,一口氣連根拔起一般。
“吱……”
白色花朵虛影一顫,發出一聲驚叫之聲,迅速自天空之中消散。
那沖天而起的銀色玄冥之氣,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不斷收斂消退,最后完全縮回到天樞峰上,一座宏偉的魔神祠中。
“快,血祭,加固封印!”
大長老見狀,心中總算懂了口氣,但還是神情肅穆的連聲下令道。
“是!”
兩位天樞峰長老聞聲接令,只見他們手一揮,魔神祠周圍的宮室之中,頓時響起一陣女子的哭喊之聲。
天樞峰的入室弟子押著八名宮裝女子,分別站立魔神祠的八個方位。
“殺!”
隨著二位長老一聲令下,幾位入室弟子手起刀落,八名宮裝女子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已經人頭落地。
鮮血噴涌而出,濺射在魔神祠的墻壁之上。
只見一道血色光芒籠罩整座魔神祠。
那魔神祠中,還微微有些躁動的玄冥之氣,方才徹底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