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成俊德,是二代弟子中實力最強的一位。這是所有人公認的,年紀五十五歲的成俊德,正值一個武者最后的巔峰時期,經驗老到,體力又沒有衰弱的太厲害,有人傳言,他的實力已經不在同等年紀的趙三多之下了。
成俊德是一個武癡,并沒有收弟子,平日里深入簡出,除了習武,沒有其他的愛好了。普通弟子對他的了解也不多,白義順對于這位二師伯的印象,也僅僅知道一個名字以及一張威嚴深沉的臉。
王曜景最終也沒有想出為什么這位二師兄要殺自己。從這些弟子的記憶里,趙清河與成俊德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矛盾或者爭執。
想想也是,雙方的年紀相差這么大,而且一個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另一個卻是敗家的紈绔自己,根本尿不到一壺之中。
雙方也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趙清河文不成武不就,也不會繼承梅花拳,成俊德就算覬覦這個位置,也不會將其當作眼中釘的。
對于想不通的問題,王曜景通常就不會再去想了。大不了到時候遇到了成俊德,直接給他一顆子彈完成任務。相比起負罪感,他更想得到初級堅韌。
他現在雖然擁有療愈異能以及初級超快速愈合特性,但這只是讓他受了傷恢復更快而已,卻沒法幫他擋住子彈甚至刀劍的傷害。
要知道,真的受了傷那也是很疼的,他可沒有受虐的想法。
王曜景將雙手枕在腦后,腦子里胡亂思索著東西,不大一會兒,倦意便涌上了心頭。沒有太久,便睡熟了過去。
……
“哎呀,瞧我這腦袋,我說這人怎么這么面熟呢,那不是我們上次在那畫中看到的那人嘛。”幾個衙役正在巡街,一個瘦黑衙役忽然間一拍腦袋,想到了什么。
“什么畫?你小子嘟嘟囔囔的說啥呢?”旁邊的人以為他魔怔了,這不好好巡街,腦子里在想什么呢。
“就是前些天祝八爺給我們看的那畫,里面的人瞧著跟真的一模一樣,說是拜托我們留意一下。”瘦黑衙役趕忙解釋著說道。
“沒見識了吧,人家管這叫相片,是洋鬼子的玩意兒。”邊上有一人“嘁”了一聲,解釋著說道。
瘦黑衙役也不惱,“甭管叫啥吧,你們說,今天客棧撞見的那年輕人,是不是跟畫……相片中的一模一樣。”
他這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思考,本來還沒有覺得的,現在這么一提醒,卻是覺得越發的相似了。
“祝八爺說,此人是南邊點名要的,若是我們能提供線索,那便能得到銀錢百兩……”瘦黑衙役有些興奮的說道。
他這話一說出口,心中頓時后悔了,這么多錢,若是自己獨享多好,何必告訴這些人?只要自己到祝八爺家中歪歪嘴,這錢就到手了。
不過,話既然已經出口,那自是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其他的人眼睛都頓時為之一亮,祝八爺是滿人,正紅旗出身。在周邊有數千畝的田地,雖然不算大地主,但身家也是不菲,至少比他們這些賤役要闊綽的多。
“只是,那些人似乎也有些背景,怕是不適合得罪。”但眾人旋即想到了那些人出示的勘合,心中便是一陣猶豫。
他們只是衙役,在普通百姓面前可以拿大,但在官員的眼中,不過是不入流而已,便是一些稍有財力的地主,都能對他們呼來喝去。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人最多跟兵部搭上點關系,若真是貴人,也不會去客棧,多半都去驛站了。若是再尊貴一點的,直接給府衙遞條子,豈不是更好?”立時有人反駁說道。
余人一想,也是這個理兒。這幾人還拿錢請他們幾個喝茶,真正的貴人可不會這么好說話。
確定了這些人并無太大的來歷,眾衙役的心中也就寬心了。當下也不耽擱,直接奔著祝八爺的家中而去。
這幫衙役忙著報信,而王曜景這邊卻是睡得安穩。
客棧的灶臺一直燒到半夜,他們屋子里也被烤的暖烘烘的,別說蓋被子了,就算是光著膀子也絲毫沒有冷意。
他們這一路行來,整天餐風露宿,現在尋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身心也放松了下來。屋內鼾聲四起,各自都睡得香甜。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五更天。
待到雞鳴聲響起,眾人才悉悉索索的摸黑穿著衣服。這是他們的習慣了,每日雞鳴聲一響便要起來練武,雖然此時身處外地,但依然保持了早起的習慣。
晨霜爬上了地面的石板和院內的樹枝,天基本上還沒有亮,霧氣也頗重,人根本不能視物。
梅花拳的弟子各自洗漱完畢,便進了客棧的大堂,叫了一些湯面、稀飯和小菜,稀里呼嚕的吃了起來。
等到吃飽喝足,渾身暖意十足,外面差不多也亮了起來。只是霧氣依舊濃重,隔著數丈便不能視物。
“走吧,咱們早些動身。”陳兆福從后院走了過來,他讓幾個伙計幫忙將眾人的馬匹給牽了出來,馬車也拼裝了起來。
所有梅花拳的弟子,各自收拾好包袱,檢查干糧,便牽著馬,朝著城外走去。
出了奉天城再往南,道路就好走了許多。不比北方的官道那么狹窄破舊,此時他們踏著的官道寬度近三丈,土地被碾子壓得平整,還鋪設了不少石子,這保證了下大雨時道路不至于太泥濘。
路上的行人也多了些許,多是一些來往的客商,普通的百姓很少。這年頭大部分百姓都不會離開超過出生地百里的距離,除非是發生了無法抵御的天災或者人禍。
臨近了中午時分,霧氣已經驅散的差不多了。陽光直射而下,冬日的陽光暖暖的,曬在人的身上頗為舒服,王曜景坐在馬車上,隨著車板左右搖晃,幾乎都要睡著了。
“師兄,那一伙人……跟著我們走了有二十多里了。”一個弟子驅著馬兒,走到了陳兆福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陳兆福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也沒有回頭去看。
“繼續走吧,別去搭理,可能是踩點的。”對于這種事,陳兆福遇的多了。只要附近有土匪,就會有人來踩點。
遇到合適的就會下手,若是碰到硬茬子,自會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