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規規矩矩的沿著山道下山,二人的速度也不慢,只用了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山下。
王曜景與幾個弟子早就等在這里了,那幾個弟子都牽著馬匹,很明顯是給三人準備的。
“兩位師叔,騎馬前往崇陽劍派,至少也得半月的功夫,這個速度未免太慢。所以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們二位到時候去處理崇陽劍派的后續事情便好。”王曜景看到兩個人來了,便直接開口說道。
不待兩個人說話,他便直接邁步離開。他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沒了蹤跡。
赤眉老者與陰騭中年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各自有幾分惱意。這算是什么?嫌棄自己二人拖了他的后腿?
雖然這是事實,但還是讓人的心中很不舒服。
“走吧,技不如人,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老老實實趕路,老老實實的打下手。”赤眉老者雖然心中也不爽,但畢竟年紀更大一點,養氣功夫也不錯。
中年人重重的一拂袖子,翻身上了一匹馬,一抽馬鞭,馬兒撒歡似的甭跑了起來。
相比起騎馬的二人,王曜景全力奔跑的速度可比他們快了十倍百倍不止。
一步跨出,就是百丈的距離。若有人在旁邊,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只以為是見了鬼。以他如今的力量增幅,無論是江河還是高山,都阻攔不住他的腳步,百丈的大河,他能一躍而過,數百丈的高山,他幾步就攀爬而上,如履平地。
他就好似神話中追逐著太陽的神魔,遼闊天地之間,他孤獨且壯烈。
王曜景本身就是孤獨的,他在不同的世界間輪回,不知道終結于何處。他是那匆匆的過客,無論取得了多高的成就,對他而言,都是夢幻泡影一般。
在奔跑之際,逐漸的陷入了無想無念之中。他的思維仿佛超脫了身體的束縛,和身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最高一步跨出竟然能達到五百丈。四周的景色疾速的倒退,變成模糊一團的色塊。
鄂州位于湖廣,與風光秀麗的臨安不同,此地的山勢偏向于陡峭雄險,高處望去,一座座的山峰好似銳利的劍器,直入云霄。
崇陽劍派則位于鄂州東南五十里的扶林山上,扶林山比午潮山要高出一大截,估摸著得有七百丈。一塊塊的石頭橫突出來,顯得極其不規整,雜草樹木自山石的間隙處生長,看上去毫無人工的痕跡。
但是在山巔之處,卻能看到一個個數丈高的洞窟,在一側的山壁上,鐵鉤銀劃的寫著“崇陽劍派”四個大字。
崇陽劍派,本來也是修道門派,門中弟子的數量并不多,加起來也就五十來人。這個門派練劍成癡,主張廢棄一切的外物累贅,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劍道之上。
這個劍派修行的乃是孕劍之道,以精神蘊養一口心劍,心劍一出,天下橫尸,戰斗力端是強橫。
哪怕如今大宋天命斷絕,這個劍派依舊戰斗力強悍,綜合實力不比滄南派要弱。要知道,這個門派的規模連滄南派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么滄南派將第一目標放在崇陽劍派的身上,這個門派的威脅實在太大。
但同樣的道理,只要能解決這個崇陽劍派,南方的其余門派就好解決多了。
王曜景看著眼前高入云端的扶林山,毫不猶豫的踏入其中。眼前的山峰幾乎無路可上,只有一塊塊凸起的山石,若是實力不足,一個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但王曜景走在這陡峭山道間,卻比猿猴還快,他前一步才剛剛站穩,第二步就邁出,數百丈高的山峰,與他而言就好似矮小的臺階,轉眼就到了山腰。
“何人闖山!”他沒有掩蓋自己的行蹤,而這崇陽劍派肯定會在山中安排弟子巡邏,見到王曜景以極快的速度上山,便立刻有人大喝出聲。
“滄南派王彥景前來拜山,還請崇陽劍派的諸位同道不吝賜教!”王曜景深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
山上的眾人都是修行精深,自然清晰的聽到了這個聲音。
“滄南派?王彥景?”崇陽劍派的人心中一陣納悶,他們倒是知道滄南派,但是王曜景的名字,卻很陌生。
“滄南派第一個投降了蒙元,如今大有南方第一大派的趨勢。這個王彥景擅自闖山,怕是來者不善。”山上的眾人緊鎖眉頭,開口說道。
“哼,這滄南派之前投降的行為本就為人所不齒,現在又欺負道我崇陽劍派的頭上,莫非他真的以為我崇陽劍派是軟柿子嗎?”有人拍案而起,大聲的喝道。
“眾弟子,隨我去見見滄南派的來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起身,他一拂身上的灰色道袍,率先走出了一座山洞。
眾多的弟子門人跟隨在他的后面,一齊走了出去,來到了山門前的一個空地上。
這個空地像是被人用一劍削切出來的,位置已經接近山巔,邊上就是數百丈深的懸崖,冷風嗖嗖的從外面傳來。
王曜景的身形在山崖間跳躍,幾個呼吸之后,他最后一下借力,躍起了三十多丈,穩穩的落到了空地之上。
“好厲害的身手。”眾人見到王曜景這么快就上山來,心中暗暗吃驚,放眼整個崇陽劍派,無一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王彥景,見過諸位”王曜景看向了眼前的眾人,抬手行了一禮。
“彥字輩的,莫非是滄南派的嫡傳?”崇陽劍派也清楚,滄南派的嫡傳弟子只有一人,就是蕭彥圣,現在怎么又冒出一個王彥景?
“不知道你來我崇陽劍派拜山,所謂何事?”老者看向王曜景,沉聲開口說道。
“也不瞞著各位,如今南方初平,各門派散作一團,各自為政,如何能夠與北方的諸多門派抗衡?我滄南派的掌門悲天憫人,不愿南方再處于混亂之中,所以想要建立以滄南派為核心的同盟,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王曜景面上帶著笑意,很風輕云淡的說道。
“大膽!”
“放肆!”
崇陽劍派的人哪里還聽不出這話語里的意思,一個個臉上怒氣勃發,有些激進的人,甚至都拔出了腰間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