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的大門打了一開,一個年輕的仆役走了出來,見到是青鸞,便有些奇怪的打量著。
很少會有人來肅王府拜訪,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女。不過,青鸞雖然未著華裳,但那隱約間透露出的貴氣,卻讓人不敢小看。
“不知道貴客可有拜帖?”那仆役不卑不亢,開口問道。
青鸞見到這么一個仆人走了出來,面上也有些驚訝。事實上,按照王爺的標準,應該是有專門的軍隊護衛的。但是,怎么守門的不是士兵,而是這么一個仆役?
“肅王殿下的病癥好些了沒有?”在稍作沉默之后,青鸞就心懷忐忑的問道。她是真怕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聽到這話,這位仆役的臉上更見納悶,這女子到底跟肅王是什么關系?難道是紅顏知己?只是宮中的規矩如此之多,肅王向來又潔身自好,不可能結識來歷不明的女子。
見到這仆役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青鸞也懶得與其爭論,直接從邊上就要進入王府內部。
“你……”那仆役正要阻攔,但這個女子身邊一個駝背怪人輕輕在他的身上一推,他整個人便好似喝醉酒了一般,在地上接連打了好幾個滾,腦袋都暈乎乎的。
肅王府的內部出奇的安靜,四周草木森森,卻看不到太多的人,只有偶爾才能見到幾個丫鬟或者仆役。雖然因為趙家皇室的原因,王府的規格不可能太大,但是身為王爺,該有的還是會有的。
比如成建制的護衛以及宮里賜下的太監和宮女,這些人加起來至少也得上千吧。但這里完全都見不到,給人一種毫無生機之感。
青鸞皺著眉頭,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座府邸內部寬闊,陽光從天上直射而下,按照道理,這里面應該暖洋洋一片才對。
但是,她偏偏察覺到了一絲陰冷之感,就好似這里并非陽間的宅子,而是給死人居住的陰宅。
“金羅!”就在這個時候,一邊的拐角之處,一個身著冠帶錦袍的少年走了出來。其年紀大概在十五六歲左右,身量極高,皮膚細膩潔白,任誰見了都要夸句俊朗。
只是,他的臉色蒼白,幾乎沒有血色,像是大病未愈,也像是許久未曾照射到陽光。
“五哥……”青鸞見到這個少年,面上當即露出了歡喜的神色。她的心中一直擔心五哥的病情,但見其并無大礙,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金羅,原來你還活著。前些日子,宮中傳來了你的死訊,五哥我可是傷心了許久。”肅王見到青鸞,也十分的高興。
二人這么久沒有見面,當然有著說不完的話。倒是站在一旁的伽藍,卻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似乎覺得很無聊。
青鸞很興奮,嘴巴不停的把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講給了肅王聽。而肅王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五哥,我有一事不明,你開府建牙之際,父皇應該會給你不少護衛,怎么我今日一個都沒有見到?莫非是他們偷懶”青鸞見這府衙內部冷冷清清的,終于是想起來了心中的疑惑。
本來肅王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但聽到了這句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的猶豫。
“五哥?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青鸞繼續追問道。
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后,肅王的重新扯出一個笑容,“其實……其實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太子監國,我等開府諸王自然當避險,主要上書朝廷,請求撤掉建制,這也是應有之意。”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青鸞也不是傻子,她畢竟自由在這深宮里面長大,當然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背后,蘊藏著許多更深的信息。
一個居住在京城的王爺,能夠有多少護衛?一千人就頂天了,太子竟然連這么一點人都不給肅王留下,做事未免太絕。
雖然肅王口中說是自己請求撤掉建制,但這護衛也代表了王爺的威儀,若是其中沒有逼迫,諸王怎么可能會主動做這事?
“太子……太子當真是好大的威風。”青鸞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只覺得無比氣憤。
都是無情帝王家,但太子這防備弟兄的行為,還是讓她有些齒冷。如今太子的地位很穩固了,對外形象儒雅可親,政事上又雷厲風行,朝野上下都很認可他,便是皇帝都令其監國,可見其恩寵。
其余的諸王沒有一個能跟他抗衡的,事情又何必做的這么絕。難道還擔心他的兄弟們爆發前朝玄武門之事嗎?
“好了,金羅,我們久未見面,就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令廚子做些你愛吃的飯菜,我們好好說會兒話。”肅王笑了笑,反倒開口安慰道。
青鸞點了點頭,雖然她不齒太子之行為,但她也做不了什么。連肅王等人都主動請求撤掉建制,她又憑什么站出來?
她一個假死脫身的不受寵公主,本身就是皇室污點,說不得她跑到皇上或者太子面前,第一時間就會被軟禁起來。
青鸞正待與肅王進屋,但在府邸之外,忽然間就傳出了混亂之聲。
“肅王殿下,我等捉拿刺客來此,還望殿下通融。”有人在外大聲的呼喊著,可還未等肅王回應,便有一隊人迅速的沖了進來,占據了各個要道,將此地圍的是水泄不通。
肅王的臉色更白,甚至還泛著一絲鐵青,很明顯,他此刻無比的憤怒。
雖然他請求朝廷自撤了建制,但還是皇帝親子,尊崇的肅王。這些賊配軍當真是氣焰滔天,竟然直接闖入。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我這里沒有刺客,你們快給我滾出去……你們是太子的人,做事如此不顧后果,就不怕給太子招來非議嗎?”肅王的胸口起伏,被氣的不輕。
諸王請求撤銷自己的建制,對外表現出一副不爭權奪利,與太子和諧一片的狀況。但太子的手下如果敢直接闖入王爺的福地,還是會讓很多人不喜的。
甚至可能會有人認為太子心胸狹隘,對兄弟打壓過甚,這很不利于太子風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