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天門聳立于孤命峽之上。
漆黑渾圓的洞天懸掛在中央,四周是冥冥杳杳的氣息,顯得森然而危險。此處已經是禁地,并非王曜景限制外人來此,只是天門與洞天中蘊含的力量太強,非是純陽境無法在此地立足。
忽然之間,天門之上,光芒一陣的晃動,無數星星點點的碎屑飛舞,最終匯聚成了一個人形。
此人形光看輪廓,身形曼妙,竟然是一個少女。
光芒收縮,而少女的模樣也逐漸的顯露出來。膚色如脂,發如云墨,雖然還未完全長開,但卻已經有了傾國之色。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在她的眼底,先是迷茫,旋即就變成了驚恐。
當初那一箭射穿她心臟的時候,那種生命的流逝之感,令她現在想起來都萬分心悸。
四周的純陽之氣交織,化作了一件霞衣,將青鸞的身體包裹了進去。而青鸞則躬身朝著洞天的方向行了一禮。
“多謝師父相救。”青鸞心中對王曜景充滿了感激,幸好師父將她的神魂與天門綁定,哪怕肉身被殺,神魂也會第一時間被天門接引,從而再造身軀。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天門四周的氣流就劇烈波動了起來,化作了王曜景的模樣。
這具身體正是王曜景的化身。
青鸞再次的行了一禮,王曜景的再生恩德,她當銘記于心。
“不必如此多禮,我是我唯一的弟子,你有危難,我如何能見死不救?”王曜景見到青鸞恭敬的樣子,便笑著開口說道。
青鸞的心中一暖,相比起那人情冷漠的深宮,她在王曜景這里能感受到更多的人情味。
“青鸞,如今天命不出,幽冥現世,為師也欲在此次變故中,尋得一線超脫之機。”王曜景低下了頭,看向自己這個弟子。
青鸞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師父接下來的話。
“我賜你《萬仙榜》,統率天門眾多修道者,你當入大世,替為師開辟道統。”王曜景開口,對著青鸞說道。
青鸞不由得愕然,雖然她有些準備,但王曜景的言語對她而言,依然如石破天驚一般。
開辟道統?這個擔子也太重了,青鸞自己修行才幾個月,實力全靠金冊提升,她沒有半點自信。
就像她在汴梁之時,明明有了風雷境的實力,卻依然被人一箭射殺。
“師父……我……我覺得我做不了。”青鸞自信心很不足,她整個人也變得忸怩了起來,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但王曜景卻是搖了搖手。
“屆時我會讓須陀山四將和三位祖師輔助于你,你跟著他們學習便是,就算是錯了,那有如何?為師會在背后替你盯著。”王曜景拍了拍青鸞的腦袋,很和煦的說道。
青鸞雖然仍然很不自信,但既然師父都這樣說了,她只得點了點頭。她的心中也是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免得讓師父失望。
天下局勢變動的有些厲害。
金國的祥瑞黑龍消失,許多借助黑龍力量的薩滿巫師都歇菜了。而其余的薩滿更慘,一個個被吸干了精氣,接連的死亡。
殺他們的卻不是別人,而是他們供養的五家仙。
準確的說,應該是四家仙,因為黃大仙在戰場上被耶律棠給殺了。
這些薩滿是借助五家仙的力量施法,他們在死亡之后,魂魄會被五家仙收走,成為五家仙身體的一部分。
五家仙也是借助這種方式修行。
但是,隨著天命對修道者的壓制消失,這就導致五家仙再也不用畏懼國家軍隊的力量。它們便在第一時間就開始跳出來作亂,一股腦把所有信奉它們的薩滿都殺死。
然后進入到金國的朝堂,大肆的殺人吃人,實力暴漲的厲害。金國士兵雖然英勇,可也是普通人,怎么會是這些妖怪的對手。大半的王公貴族被殺,完顏阿骨打在部眾的保護之下逃離了上京.
整個金國,幾乎都快要變成妖怪的巢穴。
相比較而言,遼宋兩國要好一點。他們境內是以修道宗門為主,幾乎沒有什么精怪妖魔一流。雖然這些宗門也有了反意,但畢竟是人類,還是有商量余地的。
尤其是遼國,遼國女武神耶律棠雖然離開了朝廷,可一直都在遼國境內。
根據傳聞,這位女武神騎著龍馬,面帶青銅面具,身披鐵甲,一人一槍震懾天下,多個宗門剛剛露出反意,就被她給堵了宗門,殺得那些人不敢再吱聲半句。
大宋境內,則有梁山一百零八將。早在多年之前,便有傳言,這梁山眾人皆是妖魔轉世,將禍亂天下。
在梁山眾人被招安之后,朝廷對他們也一直都放心不下,所以將他們打散在各處,等閑不讓他們接觸。
可是如今,這些人各自覺醒了力量,是天下所有異人當中最大的一股勢力。這些人在宋江的約束之下,倒是忠于朝廷,壓制的境內的修道宗門暫時也不敢有什么異動。
至于西夏和大理,一個因天神沉睡、巫神教幾近破滅,境內幾乎沒有了修道者,所所以動亂并不影響。而大理,同樣也是異類。
大理的情況更特殊,因為大理國主與修道者往來密切,幾乎就是修道者在世俗的傀儡,雙方幾乎沒有矛盾性,所以也沒有生出亂子。
總的來說,除卻金國之外,其余幾國都還算是安穩。
但這樣的安穩,很明顯持續不了多久了。人的野心是無限的,當一步步的確認安全之后,許多人的野心就會膨脹。
一旦野心膨脹到某個程度,而又適時的出現某個導火索的時候,所有的矛盾都會被激發出來。
而就在這個天下局勢一觸即發之際,青鸞手持著《萬仙榜》,也加入了這一場錯綜復雜的局勢中。
不過,她背后站著的是整個修道者的大半精英力量,掌控的實力遠遠超過天底下的任何一個勢力。她的出現,必然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極大的變數。
青鸞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的汴梁城,她和這個城市真的斷不開了,這才離開多久,竟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