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的身軀最終只剩下正常人的大小,肉芽還在蠕動著,但增殖的速度已經徹底趕不上飛頭妖的吞噬速度。
而飛頭妖的體型,比之前要膨脹了近一倍,巨大的頭顱就這么佇立在地上,呆滯的眼神,蒼白的面龐以及滿是肉絲的尖銳牙齒。
一大團血肉在他的口中被大咬大嚼著,又被迅速的吞咽下去。
王曜景的身形繼續的蠕動著,模樣極度怪異,變成了一個纖細身子,但有著巨大雙手的怪人。在那雙手中,依舊死死的抓著那顆碩大的隕石。
對于他現在而言,這顆隕石就是他最后的破局希望。
隕石對于靈異的傷害很大,前面的幾頭靈異,都是被隕石給殺死的。他自身的能力被飛頭妖克制的死死的,僅憑自身的力量,根本打不過對方。
可是,飛頭妖狡猾異常,同時速度又極快,王曜景就是想偷襲也沒辦法。
“嗷嗚。”
就在他心中動念的時候,飛頭妖的嘴巴再次的張開,準備將王曜景最后的一點身軀也給吞吃掉。巨大的嘴巴張開,一條肉紅色的肉條卷了過來,這肉條上還有這許多惡心的黏液,一些落到地上,將地板都給腐蝕了。
這根肉條,是飛頭妖的舌頭。
在吞噬了王曜景的大半血肉之后,飛頭妖似乎也發生了進化,這條舌頭便是新進化出來的產物。
這條舌頭靈活無比,在半空中猛然間一彈,便爆發出數百道虛影。在微微一顫之后,這些虛影竟然全部化作了實物,一根根的朝著王曜景的身上包裹了過去。
這條舌頭好像也擁有了無限增殖的特性,雖然增殖能力沒有王曜景本身那么恐怖,但配合那充滿了腐蝕力量的粘液,在殺傷方面要更強。
嘩啦啦。
見到舌頭攻擊過來,王曜景也顧不得遲疑太多。當即身形融化,猶如液體一般,一股腦的包裹在隕石之外。只是呼吸之間,整顆隕石就變成了一顆肉球,圓滾滾的落在地上。
而那舌頭一層層的包裹在肉球之外,將其結成了一個更大的肉球。
這是王曜景最后的掙扎了,面對飛頭妖的攻擊,他只能用這種類似于同歸于盡的辦法。若是飛頭妖將自己吞吃了,那勢必帶著隕石一頭進入肚子中。
一旦自己的身體被消化掉,這顆隕石就會給飛頭妖造成傷害。而如果飛頭妖因此產生了忌憚之心,不敢將自己吞噬,說不得自己還能茍延殘喘下去。
雖然,這幾乎沒有意義。可王曜景知道,只有活著才能擁有希望,死了便真的一了百了。
就在王曜景以為這對于飛頭妖會是一個兩難選擇的時候,那條柔軟的舌頭中,忽然間爆發出來一根根的倒刺。
倒刺潔白細膩,感覺……猶如一根根的骨刺。
“刺啦。”一根根的倒刺扎入了王曜景的血肉身軀之內,數百根舌頭共同朝著不同的地方用力,猛然一撕,他剩下的軀體便瞬間被撕扯成無數的碎片。
然后那些舌頭便竄出,仿佛青蛙捕捉昆蟲一般,迅捷而兇猛。
“該死!”王曜景對于飛頭妖的了解終究還是太少了,沒想到進化之后的飛頭妖不僅能夠進行血肉增殖,還擁有骨骼增殖,幾乎把他的能力都給復制過去了。
他最后一點身軀都被卷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吞噬掉。
可是,就在王曜景拿不出半點主意的時候,那飛頭妖的身體忽然間顫抖了起來。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飛頭妖的身體迅速的開始膨脹,就仿佛漲大的泡沫一般。于此同時,一道灼熱且陽剛的力量,從他的體內開始升騰了起來,最終化作了氤氳的金黃色霧氣,在他的四周流動。
“啊……”飛頭妖的嘴巴長大,發出劇烈且難聽的嘶吼聲,表現的極度痛苦。那層金色的霧氣,更是猶如火焰一般,在瘋狂的灼燒著他的身體。
“咔咔咔。“他的身體板結了起來,就仿佛燒灼了許久的陶器一般,甚至于,在他的身軀之上還出現了大量的裂縫。
原本抓著王曜景剩余血肉的舌頭,也迅速的失去了活力,軟趴趴的垂在了地上。王曜景身下的身體迅速的游動著,彌合到了一起,勉強的化作了人形。
他此刻的模樣一個好似渾身被剝了皮的怪物,能看到身體上跳動的肌肉和血管的跳動,體型也比成年人要小一大圈。
并非他不想變得完整一點,但損失的血肉太多了,烙印力量也所剩無幾,支撐不住他繼續的增殖了。
不過這些對于王曜景而言還是旁枝末節,變成什么樣子無所謂,只要意識還在,還能繼續思考便行。
“這……這好像是仙氣?”王曜景看著飛頭妖體外散溢出來的金黃色力量,不由得有些一愣。仙氣這種東西,就是他前世搗鼓出來的,他當然很熟悉。
只是,飛頭妖的體內是如何出現仙氣的?
王曜景略一思考,腦中便開朗,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這些仙氣,定然源于自己血肉。自己的腦海中蘊藏著一個天庭,雖然天庭并不會與自己交流,但卻會時時刻刻的向外釋放著仙氣,用以抑制烙印的力量。
每當自己受傷的時候,這些仙氣也會主動的游離到傷口處,對自己進行傷口恢復。
那飛頭妖不停的吞噬自己的血肉,而這血肉中,則蘊藏著修補傷口的仙氣。吞噬一口兩口倒還罷了,但因為王曜景無限增殖的緣故,鬼知道飛頭妖吃了多少血肉。
這些被吞噬的血肉被飛頭妖給吸收,從而獲得了進化。但是,仙氣與靈異是兩種迥異甚至是敵對的存在,這些仙氣飛頭妖無法吞噬,也帶不走,等到飛頭妖體內的仙氣匯聚到一定程度之后,終于一股腦全部爆發了出來,給飛頭妖造成一記重創。
“所以說……這頭飛頭妖是被自己給撐死的?”王曜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這個讓他毫無還手能力的強大存在,卻被以這種啼笑皆非的方式被解決,他真的很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