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的巴掌就要拍到少年的身上,他的眼睛灼灼,緊盯著這個少年,想要從其臉上看到驚恐。
但令他失望的是,那少年依舊如之前那般,保持著一絲憨厚的笑容。或許……是自己的速度太快了,這小子腦子反應不過來吧。
他在心中如是想到。
胖和尚的手掌狠狠往下一壓,可還未碰到少年,他就感覺身體好像被人給摸了一下,而后天旋地轉。待到他看清楚四周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那少年給抓在了手里。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一點征兆都沒有?
在下一個瞬間,他便覺得身體一沉,接著不受控制,被直接拋投了出去。
“蓬。”胖和尚以更快的速度被砸入了廢墟之中,將滿地的碎石和灰塵激得四處飛舞。便是他的身體足夠強硬,但在這一下攻擊下,也被摔得幾欲吐血。
他眼中的軟柿子,竟然是個硬茬子。
“朕好心救了這禿驢,他竟然還想打我?你們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司馬德宗剛剛那一下純粹是本能反應,等見到胖和尚被甩飛出去了,才反應了過來。
楊玄機等人也沒料到這個變故,當即就怒不可遏。幾個人上前,直接分別抓住了胖和尚的四肢,將其架了起來。
雖說胖和尚的實力不差,但在這么多陸地神仙的面前,那也不敢有半點造次。
“誤會,各位,剛剛那是誤會。小僧我也是受了人暗算,以為各位與那人是一伙的,所以才出手偷襲。”胖和尚現在徹底是慫了,雖說他自幼出家,但在佛法方面沒有多少長進,不僅愛小便宜,喜好算計,更是貪生怕死。
“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剛剛偷襲了我,你們幾個,給我揍他!”司馬德宗根本不想聽他解釋,先打一頓消消火再說。
楊玄機等人也毫不手軟,上去就是一頓老拳。
這和尚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了什么硬氣功,打在他身上就好似打在鞣制過的牛皮上,內里是一層厚實的脂肪,十成的力量砸下去,最終也剩不了幾分。
本來眾人還真是只打算給他一個教訓,并未下殺手。可一看其身體這么結實,便隱約用上了一絲內力。
十三人的內力性質各不相同,楊玄機一拳砸出,猶如龜蛇纏繞,狠辣強勁。隋玉郎的內力則好似一條毒蛇,初看柔軟不著力,可一旦進入體內,便瞬間爆發,能直接廢了諸般經絡。
還有太白藥叟的寒氣刺骨、禿猴子的銳利鋒芒……
這些人的內力同時進入到胖和尚的體內,而胖和尚只覺得比身處無間地獄還要痛苦,他扯著嗓子拼命的喊叫著。雖說他皮糙肉厚,可也頂不住這么個玩法。
楊玄機等人折磨了他一刻鐘的時間,才被司馬德宗叫住。
而胖和尚也徹底被折磨得沒了力氣,他有氣無力的被人給架著,每一塊肥肉都耷拉著。
“你這和尚,一見面便偷襲我等,是不是做了什么壞事?心虛了?”司馬德宗走到了胖和尚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臉。但這和尚剛剛出了一身汗,這臉上油膩膩的,司馬德宗頓時覺得手指有些惡心,便重重在和尚身上擦了擦。
“這位公子……當真是誤會,小僧本是這豫王府上的供奉,不過被一個乞丐給偷襲,才被掩埋到了廢墟之中。而后又遇到了各位,這才將各位和那乞丐當做是一伙的。”胖和尚這話里七分真三分假,倒也能圓得回來。
“你騙鬼呢吧,你這人雖然腦滿腸肥,但身手也不差,還能被一個乞丐給偷襲了?”司馬德宗雖然經常被人給叫做傻子,但只是經歷的事情太少,顯得過于天真而已,他本身的智力還是沒問題的。
他覺得這和尚的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公子,小僧豈敢隱瞞。那乞丐說是乞丐,但本身也是仙人境的武者。就是……就是先前殺入城頭的那人,諸位應當也瞧見了……本來他不是我的對手,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外出現了一層蓮臺幻影,將小僧的攻擊給反彈了回去。小僧一時不查,這才吃了虧。”胖和尚為了保全性命,現在便完完全全的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對了,他還從這禪房中得了海云和尚藏著的凈光舍利,相傳這舍利是高僧竺法蘭所留……”他的口中絮絮叨叨,本來他還想隱瞞凈光舍利一事,但稍作猶豫,還是說了出來。
他想把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凈光舍利的身上。
司馬德宗倒是不在意什么凈光舍利,但在聽到蓮臺幻影的時候,心中忽然一動。
怎么這么熟悉啊,對了,當日自己要殺死司馬元顯,也是被憑空出現的蓮臺所反震,這才被擒拿。莫非……
“那乞丐是否面容丑陋,好似被火焰燒灼?”司馬德宗一把抓住了胖和尚的衣襟,大聲問道。
胖和尚看到司馬德宗一臉嚴肅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虛。他之前就懷疑那乞丐是否跟這群人認識,現在看來,還真是有關聯了。
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萬一這些人有交情,那自己今日豈不是在劫難逃?
“那人是這般模樣,但小僧當時并無殺心……”胖和尚還想著怎么補救,但司馬德宗已經沒耐心聽他講下去了。
“司馬元顯就在這豫州城,當真是冤家路窄,今日一定要斬殺了他!”這對于司馬德宗而言,完全就是意外驚喜了。這魏國國土廣大,能在此地碰到仇敵,那合該司馬元顯點背。
“司馬元顯往哪個方向跑了,快說!”司馬德宗眉頭倒豎,惡狠狠的說道。
“大概……大概是那個方向。”胖和尚怎么知道那乞丐跑哪去了,但他還是胡亂指了一個方向,反正這些人也不知道。
不過,他心里還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幫人不是一伙的,自己倒也不用擔心遭到報復了。
“把這和尚帶著,咱們快些追上司馬元顯。要是再讓他跑了,以后再想找可就難了。”司馬德宗跑在第一個,而其他人緊隨其后。
他的千里堪輿圖只能勘測晉國的情況,到了魏國境內,就一點效用都沒有了。